第二日,南梁的和亲队伍已将至都城外,容齐照按太后的意思亲往迎接,此时他身穿蓝色帝袍,墨发盘起,头顶金色旒冕,腰间佩以一串玉块,衣襟往下延伸渐变的天蓝色,织绣着复图纹。
他脸上神情淡漠,看不出有一丝喜意,眼神平静无澜,仿若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无半分生气,仅仅只是目视前方,等待着那个将要嫁与他的女子。
小荀子看着容齐这般模样心生担忧,陛下那日回来后酗酒宿醉,本就欠佳的身体又因此染了风寒,可今日偏又来此迎接南梁公主。
迟疑片刻,他观四周无人抬头,悄悄走到容齐跟前,压低声音道,
小荀子:“陛下,你还好?不如先去休息,稍后奴再唤你,想必那位瑶汐公主也并非不讲理的人,不会怪西启失了礼节”
容齐目不斜视望着城门,语气淡淡回道,
容齐:“不必了,朕还能受得住,既然一个女子都能为国家不远万里,远赴他国联姻,嫁与一个不相识且活不长久的人,朕又为何不可在此等候?”
他眼眸微合,不难觉出唇间蔓延的苦涩味道,可即便是再苦的滋味也不及心里的苦,今日起他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日醉酒他竟在醉意朦胧间看见她,可醒来时只有他独自一人,想也是他魔怔出现幻觉了,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皇宫,她怕是避之不及方才是。
小荀子:“诺,那奴就不多言了”
小荀子默默退至一旁,目光落在容齐身上,只要容齐一有什么不适他便会当即知晓。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入城门,后面跟着几个婢女和护送的将士,正是南梁前来西启的和亲队伍,马车窗沿罩着的轻纱在清风吹拂下微微扬起,晨曦的光晕洒进了车厢里,隐约可见女子端坐于内。
容齐:“公主远道而来,为西启南梁两国结百年之约,我西启自是奉为上宾,朕深感公主为家国晓以大义,念路途遥远,今日便不与些虚礼”
容齐的视线透过轻纱望见马车中的女子,只觉她的身形十分熟悉,却又看不真切,心底隐隐有所期待,而那个答案他也不能确定。
女子的面容被红盖头遮去,而她唇角微微扬起弧度,容齐的反应倒是略让她觉着讶异,既然并不愿意联姻,偏又以礼待之,倒真不像一个任性而为的君王。
她红唇轻启,不卑不亢,却也不失皇家礼仪,端的是一国公主之凤仪,言道,
奕清欢:“瑶汐此时不便下车拜见,万望启皇陛下见谅"
奕清欢:“此次联姻我国有万分的诚意,瑶汐虽为女子,却也是皇室公主,既享了这身份带来的尊祟,亦应当为国尽绵薄之力,至于礼数自是不可失的"
容齐侧耳细细倾听着她的声音,果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可是随行的一队人马未见那日于惜缘坊见过的人,这倒是让他拿不准了。
可是若要让容齐径直上前去揭南梁公主的红盖头,他是万万做不出如此失礼之事的,若并非是她,那他又当情何以堪?
容齐:“公主舟车劳顿,想必也是乏困了,朕已命人收拾出驿站,公主可先行下塌,待得明日殿上正式见面,还望公主宾至如归”
奕清欢:“那瑶汐先行谢过启皇陛下”
她仍是淡淡回之,既无欢喜之意,亦非礼貌疏离,仅仅只是明白容齐并不想在此时接见她,这也正是她所愿,既然目标一致,何来逶迤婉拒之理?
容齐收回打量马车的视线,转而吩咐道,
容齐:“护送公主前往驿站,不容有失”
说罢,他又扫了眼列排站立的群臣拂袖离去。
南梁的和亲队伍直奔驿站而去,而车厢里的女子轻合双眸,这药效着实是烈性,过了许久仍觉得头晕,且她还夜探西启皇宫,委实是乏困了,只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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