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母二婶家回来以后,蒋梅是吃什么吐什么,这下子可把谭婆急坏了。谭婆找神婆来给蒋梅诊治,可是任凭神婆使尽偏方邪术,蒋梅的病症也依然不见任何好转。眼瞅着,蒋梅一天天地消瘦了下来,小命危在旦夕。
这一天,神婆将谭婆拉到一边小声说:“再这样下去,山娃家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依我看,她肚子里的娃儿一定是带有孽障,我思来想去,现在也只有用它来解决问题了。”神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罐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一个拇指肚大小的白色肉球。谭婆看了看那肉球,问道:“这是啥子东西?”神婆阴着脸说:“嗜血毒蚓。”谭婆问:“用它做啥子?”
神婆转头看看蒋梅,然后压低声音说:“一会把它喂给山娃家的吃,我保证不消三天时间,她的病就能痊愈。只是……”说到这里神婆的话忽然顿住了。谭婆忙问:“只是啥子?”神婆说:“只是山娃家的病好了,这肚里的娃儿可也就保不住了。”
“哎呀……”谭婆一拍大腿摇头道,“这怎么使得,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如果娃儿没了,我也就活不成啦。”神婆说:“你呀你,莫要犯糊涂好不好,从山娃家的症状看,她肚子里的娃儿一定是带有孽障,这娃儿恐是生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不如早下绝心,趁早拿掉,免得以后再生祸端,惹出灾祸来。”“可是神婆……”谭婆打断神婆道,“山娃这么大才讨上婆娘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娃儿,就这么拿掉,是不是太可惜了,我这心呀痛啊!”
神婆笑了笑说:“谭婆子,这你就糊涂了不是,山娃他们都很年轻,这精血旺盛的很,以后还怕没有娃儿吗?再说了,这嗜血毒蚓神奇得紧,山娃家肚里的娃儿用它拿掉后,只消七天以后,他们就可以要第二个娃儿了。听我的,绝不会错的。”“哎!”谭婆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听神婆你的吧。”神婆说:“这就对了!啊呜嘛嘟……呜嘛撒呼……”神婆说着,将肉球置于手心,念起了巫咒。很快,随着神婆巫咒的念诵肉球很快发生了变化,眼瞅着,肉球就慢慢地从白色变成了肉色,并逐渐伸展开来,由一个球变成了一条好似蚂蟥似的软体虫。
嗜血毒蚓在神婆手心慢慢地蠕动着身子,神婆看着它,笑了笑说:“好呀好,小东西呀小东西,你的生命还真是旺盛,这么多年了你还活呢!好了,缩回去吧,很快就有你的吃了……”神婆边说着边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嗜血毒蚓的头部,只两三下后,嗜血毒蚓就又蜷缩成了白色的肉球。
“拿去,喂给山娃家的吃,记住,叫她千万莫嚼。”神婆将嗜血毒蚓递给谭婆道。“嗯!”谭婆点点头,毕恭毕敬地接过嗜血毒蚓,转身走到了蒋梅的床边。
“来……”谭婆把蒋梅扶坐起来道,“山娃家的,这是神婆给你开的良药,快吃走去吧!”蒋梅看了看谭婆手上的白色肉球,气息微弱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上去怪怪的,我不吃。”谭婆劝说道:“傻娃子,这是神婆给的极好的东西,吃了它你的病就好了,不然这命恐怕就保不住了。”蒋梅愁绪万千地一笑道:“死了就死了吧,像现在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谭婆说:“莫要再说这样的丧气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你养好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我不吃,求你快把它拿走吧!”蒋梅摇摇头道。谭婆看看蒋梅,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将救助的目光投向了神婆。神婆想了想,走近蒋梅道:“山娃家的,快,吃下去,我这都是为你好,千万别逼着我用非常手段!”“你想怎么样?”蒋梅慌问道。
“嘿嘿……”神婆阴笑道,“别问我想咋子样,乖乖听我老人家的话,把‘药’吃下去吧!”“不!”蒋梅拒绝道,“我是不会吃的,你就是把我扔到油锅里炸了我也不会吃的。”谭婆劝说道:“山娃家的,好娃子,听神婆的,把药吃了!这个东西可对你大有好处来。”
“不吃!”蒋梅斩钉截铁拒绝道。神婆说:“好,既然娃子你这样不识相,那可就别怪婆婆我手狠了。谭婆,来,按住山娃家的头。”“哎!”谭婆应着,随即一把掐住了蒋梅的后颈。
“放开我,放开我!”蒋梅极力地反抗着,可是多日不进油烟的她,身体早已虚弱得不行了,哪里还有反抗的气体。神婆从身上摸出偌长的银针,走到蒋梅身旁,然后右手狠狠地一用力,将银针深深地插进了蒋梅后颈处的阿是穴里。登时,蒋梅便全身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来,掰开她的嘴巴。”神婆对谭婆说道。“嗯!”谭婆点点头,将蒋梅放倒在床上,然后双手捏住她的两腮,一用力将蒋梅的嘴巴掰了开来。神婆默念巫咒,慢慢地将嗜血毒蚓塞进了蒋梅的嘴里。蒋梅惊恐地看着神婆将毒虫放进自己嘴里,却无力反抗,只能哭着将求救的目光投入谭婆,可此时谭婆只顾自己闭眼祈求,哪里还顾得上理睬蒋梅的可怜救助。
嗜血毒蚓进入蒋梅嘴里很快便发生了形体变化,又从肉球成了肥长的软体虫。神婆低声道:“去吧,去吧!把她肚子里的邪种给我吃掉吃掉以后婆婆对你好。”毒蚓似乎也有灵性,听到神婆的话后,身体急促地一收一缩,竟然极其敏捷地由蒋梅的喉腔钻进了她的肚子。
见毒蚓已进入蒋梅体内,神婆对谭婆说:“好了,把她扶起来吧。”神婆说完,用手摸了摸蒋梅的后颈,然后一用力将插在蒋梅阿是穴里的银针给拔了出来。银针被把出后,蒋梅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力气。她用力挣脱掉谭婆,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俯下身剧烈地呕了起来。可是说来也怪,无论蒋梅怎样用力的呕,可就是吐不出任何东西。不但如此,蒋梅还突然生出一种饥饿难忍的感觉。
“吃的,快给点吃的!”蒋梅抓住谭婆的肩膀,急切地说道。一听蒋梅要东西吃,谭婆高兴地说:“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这就去给你拿。先祖保佑,娃子的病终于好了,谢谢你啊,神婆!。”谭婆说着,就要转身下楼拿吃的东西。可就在这时神婆拦住了她。
神婆说:“你莫慌,毒蚓才刚刚进入她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啃食那个邪胎,现在给她东西吃是很危险的。”谭婆问:“那啥子时候才能给她吃呢?你看娃子好像饿得很难受。”神婆说:“最少也要半个时辰以后才能给她吃,不然,毒蚓先吃下别得东西了,食性发生变化,对于疾病的治疗是非常得不利的而且弄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求求你们,快给我吃的,我快要饿死了!”蒋梅还在哀求着。谭婆看看蒋梅,问神婆道:“神婆,我咋子看她的情况不太妙呢,这样下去不会出啥子事情吧?”神婆摆摆手道:“放心放心,这个我心里有底,不会有问题的。”
“不行,我要吃的,给我吃的……啊!好难受,我的肚子,好难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吃我的心肝。给我吃的,快给我吃的……”蒋梅几近癫狂地嚷叫着,并疯也似地冲到阁楼一角,抢到桌上的一块不知何时的早已又干又硬的豆饼啃食了起来。
“快,拦住她!”神婆没有注意到屋里放着可以吃的东西,见蒋梅啃食起了豆饼,连忙招呼着谭婆扑向了她。
神婆和谭婆两人一左一右,拉住蒋梅的双手并粗野地抠住了蒋梅嘴巴。此时,被嗜血毒蚓折腾得腹空如野欲死不能求生不得的蒋梅哪里还肯将吃到嘴里的食物再吐出来。眼瞅着,蒋梅的嘴已被神婆她们抠出了血,可她却仍然饕餮一般吞食着嘴里的食物。
啊……神婆忽然一声惨叫。原来,为保住自己嘴里的食物,蒋梅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了一口神婆的手指。
“孽障!”神婆一记耳光响亮地抽在了蒋梅的脸上。可蒋梅却看也不看神婆一眼, 仍然自顾自的吞食着裹带着血浆的豆饼。
“哎!”神婆叹了口气对谭婆说,“算了,放开她吧,豆饼她已经吃进去了。”谭婆紧张地问:“那怎么办,山娃家的在吞下毒蚓半个时辰内吃下了别的东西,她的病是不是就好不了了?”神婆想了想说:“不好说,那就看山娃家的造化了。这嗜血毒蚓久眠无食,如果山娃家的肚里的邪胎能够重新唤起它的食欲的话也许还可以挽救。”谭婆问:“那如果这毒蚓不吃这邪胎咋么办?”神婆看看蜷缩在屋角的蒋梅,阴着脸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嗜血毒蚓就会寄生在山娃家的肚子里一辈子,由她不停地吃东西来供养它。”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谭婆一拍大腿哭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山娃也太可怜了,不但没有了娃儿,而且还要拿出这么多粮食来养着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真是没法子活嘞!”神婆劝说谭婆道:“好了,你先莫慌,等等再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如果将来真是那个样子的话也没啥子,到时让山娃把这婆娘作掉就是了。”
谭婆擦擦满脸的鼻涕和眼泪道:“哎!也只能这么办了!请先祖保佑,先祖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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