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进行手术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弥散在整个走廊的空气之中，天花板上有些低暗白色的灯光，照得整个手术室门格外阴沉。

　　乔晨安从口袋里拿出手，眯眯眼睛看看手表时针的指向，然后他抬起头，门上的灯光格外刺眼。

　　“手术中。”

　　尽管医生已经说过，刀伤没有伤到内脏，手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可他还是莫名的不安。

　　眼前回荡的全部都是她倒在她怀里时那种无能为力的虚弱与苍白。他突然有点后悔，没在她进门之前在她的耳朵边上安慰一句，“你别害怕。”

　　空空荡荡。

　　时间仿佛都暂停掉，乔晨安只是默默站立在手术室门口。一言不发，没有不安的踱步，没有疲倦的叹息，他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仿佛凝聚成一个冰冷的雪雕。

　　这样无言的守护。

　　终于，那扇门打开了。医生最先推开门走了出来，解下脸上的口罩，他看到还站在门口的乔晨安，目光里闪过一点动容，然后很温厚地拍拍他的肩膀，“完事了，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他的微笑里满是那种意味深长。

　　乔晨安这才皱了皱眉，担心？难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而言，她竟然已经成为了这样有分量的存在。他承认，他在乎她。

　　这么多年，乔晨安从来没有如此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他摇头叹了口气。

　　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弯着腰平稳地把床从手术室推出来，乔晨安低头，林暖暖此刻裹在白色的床单里，皮肤白皙的不像话。他忍不住伸出手触摸她还有些泛红的脸颊，突然感到有点心疼。

　　她就这样安然而倦懒地沉睡着，呼吸很轻而且均匀。输液器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流下来，他这才发现，她粘着医用胶带的手竟然那么消瘦，骨节纤细而分明。他片刻之间失了神。

　　“这位先生，先推病人回房间休息吧”护士微微一笑，很温柔且礼貌地提醒。

　　乔晨安这才晃过来，他用一只手帮护士把她推到一个向着阳光的病房，转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请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护士仍是浅浅笑着，“别担心，她伤的不重。等到麻醉过了，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好的，谢谢。”

　　乔晨安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刚好照在她的床上，他叫人送来几支向日葵，插在她窗子边的花瓶里。然后便直接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她的床前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目光里是难得的温柔。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林暖暖的眼睛终于缓缓地抬了抬，然后惺忪地睁开。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揉揉眼睛，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别乱动。”乔晨安用另一只手戳戳她的脑袋，“想重扎一针吗？笨蛋。”

　　林暖暖眯眯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清醒过来，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指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乔晨安扶额，“你不记得是谁把你送到的医院？”

　　林暖暖当然记得，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在她醒过来的时候，乔晨安仍然还陪在她的身边，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你一直在这里等我醒来的啊？”

　　乔晨安淡淡看她一眼，“难道你想要我把你丢在这里，等你睡得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手舞足蹈地把针头弄偏，然后没人帮你叫护士？你想这样？”

　　“不，不。”林暖暖连忙摇摇头，俏皮地吐吐舌头。她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的姿态，搅动了身后明明朗朗的阳光，竟然有点温柔的意味。

　　她很感动。

　　乔晨安看她这副呆呆的模样，站起身，不动声色地问，“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

　　“真的啊？”林暖暖痴痴地看着他，简直像在做梦一样，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何曾说过谎。”他很无语地看着她，有点想笑。

　　“那我要吃红烧鱼籽盖饭，然后还要抹茶鲜牛乳，然后要吃樱花寿司卷，嗯，要是有糖醋排骨就更好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大串，她有点不好意思，低下眼眸。

　　乔晨安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算了，你刚做完手术，这些以后再吃吧。我下去买些营养汤什么的。”听了这话，林暖暖眼巴巴地盯着他转身离开，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营养汤，说好的想吃什么去买呢？

　　百无聊赖地等着，林暖暖拿起床头的手机，想给夏灼音报个平安，于是长按开了机。然后跳出的一长串信息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整整十几条，全部都是方一华给她发的短信。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问她在哪怎么样之类的，林暖暖甚至能想象到他是以怎样焦灼的心情一条一条敲打出这些文字然后按下发送的，她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屏幕上敲击出几行字：“不用担心，我没事了”，然后她沉思一下，还是删掉了文字。

　　打开通讯录，拨通了方一华的电话。

　　几乎没有等待，他直接就接了电话。“喂，暖暖，你还好吧？”他抓着电话喜出望外，急促的语句里难掩担忧与激动。

　　“谢谢你这么挂念我，发了这么多条短信给我。我没事了，一华，你别担心了啊。”她很过意不去，满是真诚地说。可是虽说两个人一起长大，他这个样子，她却有点不知如何面对他。

　　“那就好。暖暖你没事就好。”电话那一边，方一华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他很疲倦地倒在床上，窗子外面阳光刚刚好。

　　“嗯。抱歉让你担心了啊。”

　　方一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床铺上坐起来，这一刻，他无比地想要见到她。想要见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像从前一样笑着和他聊天。他很想她，也放心不下。

　　“暖暖，那你现在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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