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故人归

“羞出镜台前……”

柴北恒跟着吟到，蓦地瞳孔紧缩，拉下了崔玉衍的衣袖，“链子……链子呢？”

“被抢了……”崔玉衍有些歉疚，“我怕你生气，就没跟你说……可是……可是……”

崔玉衍喘了口气，又道，“可是我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我说我是……玉衍……我告诉过你我是玉衍……可是你忘了我们的承诺……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不是……”

柴北恒摇头泣不成声，“我认错人了……我认错人了……我当时收了伤记忆出现了混乱……他拿着……他拿着你的链子……我以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概……这就是命吧！”

崔玉衍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妾室是不会入族谱的，只有妻子才可以，可是……你不愿意……就……这样吧……”话落，便闭上了眼睛。

“玉衍！”

柴北恒仰天长嘶，“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殿下！”花落寒匆匆进来，手中长剑还在滴血，“殿下！落寒来迟了！”

“落寒！快！”柴北恒一把抓住他，如同溺水者抓住求生的稻草，“快将莫白带来，救他救他！”

“好！我马上去！”花落寒立即飞奔而出。

山贼尽数被灭，柴北恒抱着崔玉衍匆匆回到玉恒院。所幸府中下人大都机灵隐藏了起来，伤亡不是很严重，事毕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升灶烧水，处理尸体。府医赶来，施针止住了崔玉衍的血。

“大夫！”林氏扑上前来，哭得肝肠寸断，“大夫，你一定要救救玉衍啊大夫！”

“夫人，”府医束手无策地摇头，“公子小时便有心疾，后来调理好了，可终归比常人底子弱，如今这一剑穿胸，旧疾复发，怕是回天乏术啊！”

“不会的不会的！”

林氏悲痛欲绝，跪倒柴北恒脚下，“殿下！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虽然您不喜玉衍！可他毕竟是您的表兄啊！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都是崔二做的！同玉衍无关啊！求您救救他啊！”

“他不会死的……”

柴北恒满脸是血，定定地看着塌上气若游丝的崔玉衍，肯定地喃喃，“不会……不会让他死的。”

往事一幕幕在心间回想，让柴北恒痛彻心扉，此刻才明白，命运的无常与寒凉。

是谁眼神懵懂一汪清澈，精致小脸不似凡人。

“你挨打了，痛不痛？”小手轻轻捧着她乱糟糟的头，柔柔的吹着她头上的大包。

是谁呆呆地沉醉不知归路，“你好漂亮，以后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是游乐世间，万事不放心间，却最终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迷了眼。

“娶我？好啊！若果我还能活到那时候的话……”眉目如画，微微诧异地打量，拿出了荷包，上有蓝天如镜、鱼儿悠然、浮生静好。

“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你的呢？”

“我的在这里！”愣愣回神，拿出碧玺如水，轻轻绕上那抹雪白，碧波、白梅，隐隐沁人芳香。

“我叫玉衍。”

“鱼眼，真好听！”

“你呢？”

“我叫……恒，娘说我的名字不可以任意的告诉别人，不然就会死人。我不想你死，等你以后嫁给我当媳妇了，我就告诉你。”

“恒……玉颜恒自敛，羞出镜台前。”

“太医来了！”

阿檀进门激动地大喊，“殿下，太医来了。”

柴北恒回神擦了擦脸上泪水，奔到外间，“莫老，您救救他，您救救他，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都可以的！”

“殿下，老臣尽力而为！”莫白恭敬答到，立即提着药箱进了里间。

叶麟阁走了进来将柴北恒揽到了怀里，温言道，“殿下，冷静一点，不会有事儿的。”

“他会不会死，他会不会死？”柴北恒颤抖的抓住叶麟阁的衣袖。

“不会的，莫老医术精湛，崔公子不会有事儿的！”

叶麟阁眼中泛起苦涩，没有想到崔玉衍在她心中位置如此之重。

“是我的错，我眼瞎……心也盲了……”

柴北恒痛苦地喃喃自语，“叶庭清救下我……我万分感激……可以为奴为婢报答他，却也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冷清……我知道情在两心倾相许……可是……可是他手上带有一条碧玺链子……我当时失了记忆……记不清楚很多事……但我知道我心里一直在等一个人……我以为是他……他后来冷落我、杀我……我恨、我怨……所以后来我自我麻痹，再也不去想那些前尘旧梦，却原来是我认错人了……不是他……不是他。”

她说的混乱，可是叶麟阁也大概听清楚了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叶庭清的相遇本就是一场孽缘了，谁知道这孽缘里还掺杂了如此羁绊的纠葛。

林氏已经哭的晕死了几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众人将要按耐不住的时候，莫白终于出来了。

“如何了？”柴北恒立即起身焦急的问道。

“哎！”莫白长叹了口气。

众人被这一叹惊的心都要提了起来，林氏又差点昏了过去。

“我将崔公子的伤口缝合了！”

莫白有些无奈，“可是崔公子此次失血过多，且牵动了旧疾，元气以失，怕是此生难醒了。”

“啊！我的孩子啊！玉衍啊！”林氏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柴北恒踉跄了一步，若不是叶麟阁扶着，差点栽倒了地上，“莫老，我欠他良多，若是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我柴北恒有何颜面苟且于世呢？”

“殿下不可出此轻生之言啊！”

莫白一惊，想了想，有些犹豫，“其实还有一法，只是此法有些邪性。”

“什么办法？”众人立即问道。

“这个……”

“莫老不要吞吞吐吐的了！”柴北恒紧张不已，“你快说，不管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好吧……”

莫白有些忐忑，“我有一叔父，性格怪癖，研究出了一种救心丹。但此药药性极为霸道，需要以以……”说到这里，莫白脸色有些不自然 。

“以什么？你快说啊？”看他这样掉着话，柴北恒急得恨不得踹他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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