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随

“昨晚的事啊！你说莫太医救你的事？”

柴北恒若无其事地道，手却不着痕迹地紧紧抓住了珠帘，“我知道你是极其懂礼数之人，既如此，以后好好给莫太医准备一份谢礼便是了。”

“呵呵！”崔玉衍冷笑，“柴北恒，你真够无耻的，上了我，还装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拍拍屁股就想走了。”

“噼里啪啦”柴北恒扯断了珠帘，珠子滚落了一地，在地上不停地弹跳，一如她七上八下的心情。

转过身来，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莫太医都说了，那药吃了会有些致幻的作用。大概……大概你是做春梦了。只是没有想到对象是我……”

柴北恒笑笑，“何其有幸，何其有幸。”

“真会装。”

崔玉衍目光如刀，盯着她，“你的左肩上有一朵红色的，形似蔷薇的花，染血后出。”

“你当时重伤，看花眼了，你看花眼了。”

柴北恒面上一片自然，然而心中抓耳挠腮，母妃啊！您当时抽什么风啊！给我纹个这么个东西？

“不承认是吧？”

崔玉衍被她气得喘气，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条折叠好的，白白的、宽宽的布带。

“这什么啊？”

柴北恒继续装疯扮傻，“老太婆的裹脚布？”

“是老太婆的裹胸布。”

崔玉衍恨恨道，将布带翻了一面，上面赫然绣了三个字，“柴北恒。”

柴北恒依旧不承认，“这大概是上次你把我地牢里带出来的时候，用的那一根吧，不慎遗失的，不好意思啊！”

“你这女人！我低估你的厚脸皮了！”

崔玉衍喝道，“阿檀进来。”

“来了少爷！”阿檀恭恭敬敬地立在外间。

“阿檀，去把殿下上次用的裹胸布找出来。”

“是。”阿檀立即答到。

“不要！”柴北恒惊的大叫，反应过来了立即捂住了嘴。

心里不停的哀嚎：都怪奶娘，没事儿在那上面绣什么名字，说什么要是被人捡到了，那人定是看了你的身体，既然看了就要负责。

然后还记得自己很懵地问：要是个捡到的是一个抠脚大叔呢？

奶娘头也不抬，淡淡道：“杀了便是”。

也怪她自以为是，想着这等私密东西，以她的本事，自是不可能落到别人手上，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少爷，找到了！”

阿檀屁颠屁颠儿地跑进来，恭恭敬敬地递上，而那绣着名字的一面，明晃晃的在上面。

“阿檀，你再告诉我，昨夜殿下对你家少爷我干了什么？”

“那个……我怎么好意思说呢？”阿檀扭扭捏捏，羞羞答答。

“不好意思就别说了，姑娘家家的乱说，小心嫁不出去。”柴北恒立即威胁道。

“那怎么可以呢？殿下！”

阿檀惊叫，“我阿娘小时候就教我，舍己为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所以我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少爷和殿下 ！”

“不用，你还年轻，未来日子还长着呢！”

柴北恒立即苦口婆心地劝到，“不要牺牲自己，好好活，好好活。”

“做人不可以这样自私的殿下！”

阿檀一板一眼，“昨晚是我伺候殿下沐浴的，就在这房间里，然后我伺候完殿下沐浴后，就守在门外，然后，然后……我就听见殿下叫的很奇怪……也很羞人。”

“我明明咬着牙没有叫！”

柴北恒立即反驳，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连忙捂住嘴。

“明明叫了，阿檀的耳朵可灵敏了。”

阿檀辩解道，“后来殿下走了，阿檀进来收拾，屋内还有奇怪的味道，浴桶里还有浮着奇怪的东西，少爷看起来更虚弱了，好像被摧残的很严重。”

“我的动作明明很温柔，哪有摧残他？”

柴北恒横眉竖眼，瞪着阿檀，蓦地反应过来，又恨不得打个地洞穿进去。

“殿下，我娘说不可以撒谎的。”

“好了，阿檀出去吧！”崔玉衍痛苦地抚了抚额头。

“是，少爷。”

阿檀退出去前又嘱咐道，“殿下，少爷有伤在身！您可要温柔点儿哦！”

“砰！”柴北恒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

“过来。”崔玉衍倚在床上，淡淡道。

“呜呜呜……”柴北恒很没节操地爬了过去，“玉衍，你要相信我的人品相信我的节操，昨晚我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情况紧急为了救你，才占你便宜的！都怪莫太医家叔父，太奇怪了，研究些这样那样才能发挥作用的药！”

“这样那样是怎样？”

“就是……”

柴北恒给自己打气，清了清嗓子，“嗯……你别太过分啊？不就是摸了一把，睡了一下吗？干嘛那样小气。”

又道，“还有，那是为了救你。我以前嫁过人还流产过，身子不干净了，太医也说了，我此生再难有孕。本意我是不想玷污你的。那是情况紧急之下做的事，我是不应该耽误你的。”

“你从来都是自己以为怎样就是怎样。你觉得我会介意，我就应该介意了是不是？”

崔玉衍咬牙切齿道，“你可曾问过我的意思？”

“我……对不起。”

“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了。”

崔玉衍满眼凄凉，“难道还要一直错过？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曾经如何。还是你打算，一直不守承诺？”

“你现在脑子发热了所以神志不清醒！”柴北恒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正欲出去。

“柴北恒，你若敢走！我就敢死！”

崔玉衍说罢，刷得一声就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凛冽地看着柴北恒。

“崔玉衍你！”

“砰！”

“不要啊！玉衍！”

“不要啊！大孙子！”

一群人呼啦啦地跑了进来，把柴北恒挤到了一边，林氏哭天喊地，“儿啊！你要走了，娘怎么活啊？”

“大孙子啊！你要走了祖父怎么活啊？”

“嘎嘎嘎”柴北恒似乎看见了自己头上，寒鸦飞过。

崔玉衍依旧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柴北恒。

“殿下！”

林氏扑到柴北恒脚步，“殿下您就应了玉衍吧！经过了这次的事，民妇也知道了，什么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身体不好没关系，咱们可以治，治不好也没有关系，以后可以在崔氏宗亲里过继，就求求您答应玉衍了吧！”

“可是，可是……”柴北恒心中犹豫。

“乖孙，外祖父知道你不是常人，不可能如普通女子一样相夫教子！”

崔筠劝到，“但我相信，以我家玉衍这般人品相貌，肯定能碾压那些狐狸精。我家玉衍是你明媒正娶的，那些就当个小妾通房的便是！”

柴北恒感觉自己又要晕了，转身笑问崔玉衍，“就这样你都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崔玉衍点了点头。

你脑子也不正常！

柴北恒心里嘀咕，正色道，“我的路，云波诡谲，荆棘密布，也许以后会死，你也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死了……”崔玉衍笑着问，“那你会跟我一起死吗？”

“生死相随。”

“哐啷，”崔玉衍扔了手中匕首，“那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哈哈哈，不死了！”崔筠乐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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