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竟然是因为我才害死你的。”柴北恒将墨殇放下，用衣袖擦了擦他嘴角的黑血，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传我令，厚葬墨殇，另……”

顿了顿又道，“账本都汇集在了红楼，将墨云名下所有财产核算，给李即墨七成，从此，他不再是墨云的人。”

“不可啊，殿下！”红楼管账的管事劝到，“墨云是您一手创建，李公子他不过是帮着管理，这么多年他该得的一分不少，他还逼死了墨公子，他凭什么？”

“给他！”柴北恒厉声喝道，“难道你们就这点能力，没有了这七成财产，墨云就会一蹶不振了不成？”

“是，谨遵主上之令。”

在李即墨心里，墨殇是风尘之人，接客也没什么大不了，也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自尽。当府中下人来报，成王殿下来访时，他有些讶异，讶异过后又满腹欣喜，换了身衣服高高兴兴地迎了出去。

还未出院门，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柴北恒，笑了笑，就去拉她的手，“今日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想我了！”

柴北恒没有说话，避开了他的手往屋里走去。李即墨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愣了愣，复又笑了笑，立即追上去。

“李即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柴北恒立在厅中，声音冰冷粗哑，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涂鸦，笑了笑，带了些莫名的哀伤，“两岁，两岁，你、我还有哥哥，我们就在一起玩了，这幅涂鸦，是我五岁时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怎么今日突然问起了这个？”李即墨突然发现柴北恒的脸色白的吓人，心里有些沉了沉。

“你今日在红楼做了什么？”柴北恒转过头来，猩红的眼两行清泪滑下，“墨殇死了，你害死了他！”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李即墨笑得有些牵强，“他也真是的，都落了风尘，还装什么。”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响亮，柴北恒收回手，满眼恨色，“我早对你说过，你若无心便休，不要再去招惹他！你不仅将墨殇对你的真心，践踏成泥！还让我……”

说到这里，柴北恒的声音有些颤抖，“还让我也成了杀人凶手……”

“这关你何事！”李即墨手足无措地握着她的肩膀，“是他自己想不开而已，不过是……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墨殇不是下人！”柴北恒一把推开他，“墨殇和每一个忠心追随成王府的手下都是我的亲人！沦落过风尘又怎样，难道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你觉得他脏，我比他更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死？”

“不是！”李即墨神色仓惶，不停地解释，“北恒，北恒你听我说。”

“够了！”柴北恒打断他，从袖子拿出一方红木盒子递给他，冷声道，“这里面，是墨云七成的财产，这是你应得的，从今天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恩断义绝！”

“为什么？”李即墨失声咆哮，“就为了一个墨殇，就为了一个墨殇你就要同为恩断义绝！”

“不是因为墨殇！而是因为你的自私！”柴北恒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眼中杀气凌然，“李即墨，你到今天还不肯说实话吗？我王兄当真是自己踩了油泼的地面滑到湖里的吗？”

“你……”李即墨一瞬间面无人色，“你什么意思？”

“你大概不知道那一天我王兄回府的时候并未断气，”柴北恒笑了笑，眼泪不停的滚落，“是你，是你将他推了下去，而幕后之人，便是李贵妃。然后把这一切嫁祸给了张皇后，后来陛下赐死了皇后，这一切就结束了。”

“我……不是……”李即墨踉跄后退，“你竟然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连陛下也知道了。”柴北恒苦笑，“李即墨，你的心计，我自叹弗如啊！我到沧江的信息，也是你泄露的，我在潘阳郡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什么鬼医，什么阴姹女，这都是你与叶庭清合谋的一场戏！就是为了戏弄我之后，再置我于死地！！”

“谁说的？叶庭清说的？”李即墨脸色阴沉，“他是骗你的，他为了得到你，他无所不用其极。”

“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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