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寒冬练剑臂负伤

十岁那年冬季。

一日夜里，天下大雪，我正在练剑，陡然停止。

达叔见我停止练剑，过去便是语气严肃地问为何不练，是不是想偷懒？

我便直接问达叔，现在所练的剑法叫什么名字？其实这个问题我一开始就想知道。

言刚了，十几个黑影在雪地中闪过。

达叔命令我追上去，然后将他们全都杀掉。

我听后，冷汗一冒。

雪花冰冷，洒落我身，与刹那间所流的冷汗混为一体，被感僵冻。

我傻呆无语，达叔再三令我去。我见十几个黑影在雪地里已消失良久，便对达叔讲，“他们远去，我追不及。”

达叔仍要我去追，说以我的轻功追上刚才那群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手持锈剑，原地未动，如今才知达叔是此等残忍，此等令我畏惧。

达叔见我久站未动，道：“天行，想知道你练的是什么剑法，刚才过去的十几个黑衣人可告诉你。”

我原地踌躇很久，心想，只将他们打伤即可，没必要杀了他们。我朝达叔看一眼，然后就地腾身追去。

很快，我追上那群黑衣人。

我右脚尖轻点雪面一跃十丈，左脚掌于十丈高空中轻踏纷飞之雪花，一个翻身立于那些黑衣人之前。

十几大汉见我乃小儿一个，也未在意，与开始一般，直向前冲。

正当这十几大汉将近之时，我将手中的锈剑朝地一挥，雪花顿时扬起一丈高，他们尽皆倒地。

此刻，十几个大汉不得不视面前这位小儿为劲敌。

一番激战，我将他们重伤在地。

十几大汉却无伤我分毫。

我见他们并不知道我所使的剑法，于是反身欲离。

霍然间，一大汉从我后方一刀袭来。

我突感身后有杀气，立马闪躲，因距离太近，未能事先防备，那大汉一刀刺中我的左臂，我右手所握的锈剑也脱手掉在地上。

这是我首次受如此之重伤，在雪地上痛得直哭，所流之血将雪映红。

此时，十几个大汉皆已站起，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步步逼进，眼下我将一命呜呼。

十几个大汉同举刀剑，突然，一道刺眼寒光划过。只见剑气封喉，十几个大汉顿时血溅几丈之远，他们都倒在我面前的血泊，无一生还。

我见身旁有柄锈剑，一看，是达叔，我失声痛哭。

达叔边给我止血边道：“天行，我对你说过无数次，对敌之仁慈，乃对己之残忍。心善非坏，心太善便成弱点，成了敌人攻击你的致命点。”

我哭泣着道：“达叔，我与他们无仇无怨，你为何无缘无故令我取他们的性命？”

达叔将我手臂的伤口包好，走到一个大汉的尸旁，取下尸体上的包袱，将其打开。

我两眼一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多的银子，问：“达叔，他们做什么的？劫匪吗？”

达叔微笑的点点头，“你如果将他们杀了，也是为民除害，我只是借此机会考验你。”

我天真的说道：“达叔，你先前对我有说，人之生命尽皆宝贵，不分贵贱，我无权杀他们。”

达叔笑了笑，道：“哎呀！天行长大啦！”

言毕，从包袱里取银一锭，放入怀中，微笑道：“此银给你买药，余则买食补身。袱内之银，捐之贫者，助之穷人。”

事后，我才知道，达叔并非残暴，是我误会了。

达叔背着我行走在雪地上。

途中，我问达叔，我所练是何剑法，方才劫匪并没有告诉我。

达叔侧头看一眼背后的我，笑着道：“他们何知，天下间知此剑法者不出二人，待你练成之日定会知晓。”

我又问：“达叔，此二者，何许人也？待我有空之时必往问之。”

达叔笑道：“傻孩子！”

我见达叔不说，便拼命在他背上摇摆，“要说要说，达叔一定要说啊！”

“好好好！”达叔开怀大笑，“此一者，乃刀神，他现于东方之孤岛上修练刀法。此二者乃我之佳友，他的弯刀银枪独绝天下，他叫无影。我已告诉你了，你切不许再调皮！”

我笑着问：“达叔，以你现在的看法，你们三人，谁的武功厉害？”

达叔笑着道：“当然是他们厉害！”

我又问：“他们二人，你知道谁的武功厉害吗？”

达叔终于被我问得无言以对，然后笑着道：“傻孩子，于世之上，那有厉害与不厉害，高与不高，一切的一切都要看一个人的修为有多少。”

我调皮的在达叔的背上摇摆着道：“达叔，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们究竟是谁厉害？”

达叔笑着对我道：“傻孩子，为何定要比个厉害？善哉，我便告诉你谁最厉害。”然后他将我背正，笑着道：“于普天之下兮唯汝之嘴利。”说完，哈哈大笑。

我听到这话，马上调皮的笑着道：“达叔，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武功都在你之上。待我长大了，一定要用达叔的剑法将他们打败，以证明你的剑法天下第一。”

达叔道：“傻孩子，天下第一甚重乎？已然虚名。”

我道：“达叔，你说得不对，至少可以证明你比他们厉害。”

达叔笑着问：“有多利害？”

“嗯……”我嗯了半天，无语言出，然后笑嘻嘻的将话一转，“达叔，现在的天下不是太平了吗？为何有劫匪？我们为何行乞至今？”

达叔笑着道：“那有真正的太平天下。”

我接着又问达叔现在的君王是谁。

“帝君！”说完，达叔背着我纵身而去，消失在雪地里。

我们来到一间烧毁许久的寺庙落脚，这里也是我们久住之地，这地方勉强可遮挡风雨。

达叔将我放下后，便于一旁升火。我将路上久憋的话说出，问：“达叔，练武不为争夺天下第一，那是为何？”

达叔停止升火，反过身，和蔼着道：“天行，不同的人练武，有不同的目的。有人练武是为求其最高境界，有人为名利，有人为替天行道或报仇或强身健体或修生养性，等等诸类之人皆有。”

我本以为向达叔问此多余的问题会狠受指骂，但他没有。我见达叔没有说我不是，又问：“我们练武为何？”

达叔道：“对生命的延续，也可以说是强身健体与修生养性。”

我躺在席上，观臂上之伤，又看达叔正忙碌不住的身影，道：“达叔，练武练到何时才算练好，才能不练？”

达叔走到我身边，坐于旁，用那双长满茧的手捏了下我的小脸蛋，道：“傻孩子！武者，五载小成，十载大就。等你的剑法练熟之后仍要不停练习，否则，你学十载之功，都将因为没有温习而荒废。恰似你今晚所受之伤，待伤好之后，如果你不想曾几时受此伤，时之一长，你就会忘记的。”

我听后点头，也没有再问。

我与达叔每日曚昽之时便去行乞。有时因练武过累，我不想起身，达叔都会将我催醒，劝我不可惰睡。

每到夜间，达叔就教我剑法，无论是倾盆大雨之黑夜，或是大雪纷飞之时那寒风刺骨之寒夜，他教我剑法从未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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