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我闻流水声,走到竹林一潭水边,在潭边盘腿静坐,反复去想自己幼时至近日于江湖之上的经历和所为。
几个时辰后,我随手将一石子丢进水中,水面顿时出现波浪,和山上所流入水潭中的水所产生的波浪形成共冲。
我大悟,武功如水,世事如水,人的生命也如水。
我突然一跃而起,运剑气在林中练武,舍弃一切,随心所欲。
翌晨,我这才停下。心想,世间人事,莫过于如水,或曲或直,或刚或柔,或温或寒,或高或低,或深或浅,或静或动,或清或浊,或依或伏,或聚或散,或隐或现,或断或续,或形或无形,或味或无味,或凝冰为峰,或化气为云,或水滴石穿,或集点成泽,或倒映万物,或惊涛骇浪,或甘露润物,或洪泛成灾。
我想完便离去,边走右手随手朝身后一颗竹子一挥,只见竹裂,竹内一竹膜飘出,一道剑气穿过,竹膜背面顿时行云流水般出现“若水则”三字。
数日后,天晴,天气微热。
我来到铸剑镇达叔的墓前,脆在墓前道:“达叔,我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我现在已在你的剑法之上又悟一境,取名为舍弃式,所以你的无剑诀之名我将改为若水则。”言毕,我便起身离去。
几日后,天晴。
我来到长蛇宫门前,并未进去,然后又离去。我走到与临风比武的场地,见临风的天狼刀笔直插于地,仍放在此处没有动过,就地盘腿闭目等待临风的到来。
晌午之时,天气炎热,临风与李若兰二人一起来了。
“天行,我欠你一臂,现在便还。”临风说完便挥右掌自断左臂。
“且慢!”我说完睁开双目,从地上站起,“若你今日可胜我,再断臂也不迟。”
临风道:“你今日是否全力?”
“自然全神应对。“我道,“我们点到即止。”
临风听完,腾身而起,至天狼刀旁,正欲运刀。刹那间,天空中出现无数星辰,刺眼无比,使他无法睁目。他心想,大白天,怎可能会有星辰?这些是无空剑的碎片。难不成我断臂后又悟新招?
临风还未想完,天空中的无数星辰化作流星。无数流星,无数束白光,无数声“嗖嗖”响,如流星雨般朝临风划去。
临风深知大事不妙,欲睁目,可双目被星辰的白光刺得痛,使他无法睁开。
李若兰唯恐我们二人此战将有一人重伤重残或身亡,她强行睁目。李若兰一睁目,双眼顿时流血,被无数流星的白光刺瞎。她什么也看不见,只隐约知临风刚才所站之处。
李若兰纵身一跃,朝临风而去,希望可以阻止我们二人之战。
我见剑气已逼近临风,而他仍无法应对,正想收剑气。不料,李若兰此时出现在流星雨般剑气中。
我立收剑气,一跃至李若兰身旁。
临风感觉眼前的刺眼白光消失,睁开双目,见李若兰已奄奄一息,躺在我身旁,他也一跃而至。
“天行,在我心中,从没恨过你。”李若兰喃喃地道,“临风,在我心中,只可容一人,你待我的情意,愿来世可偿还。”
李若兰左手将我右手握着,然后右手将临风右手握着,她将我们二人的右手合与一起,放入怀中,“我不想爱一人而伤一人。我不知你们为何一定要比个高低。我只愿你们可以和以往一般,还是好朋友。”李若兰双手滑落,表情和善。
“若兰!”我和临风同时喊道。
我们二人内心深知,若兰用自己的生命宽恕我们的所做所为,是希望我们之间可相互宽容。
我们二人静坐在李若兰的尸体旁,泪水从脸颊划过。
片刻后,我道:“临兄,你的师父是否曾和你讲起过菩提果之事?”
临风道:“菩提果?从未讲过,也闻所未闻。”
我一声长叹,道:“临兄,也许你的师父这么做是对的。”
“天行,此话怎讲?何为菩提果?”临风问。
我道:“他不愿你和他一样,苦受岁月的煎熬。我听达叔讲,菩提果可使人与天齐寿,也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临风听了兴奋地道:“天行,你可知那菩提果现在何处?我们快去寻来,以救若兰之命。”
“菩提果六百年才结果一次,我只知此长生果生长在铸剑镇一深山悬崖下的菩提洞中,未知详处。”我的表情有些失落。
临风道:“天行,纵然铸剑镇有千山万水,我也会将此处找出。”
我道:“我们一起。”
我和临风相视点头,然后抬着李若兰的尸体,放入临风所放天狼刀的棺内。我们二人弃下无空剑与天狼刀,以不世轻功抬木棺朝铸剑镇而去。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二人日夜不停,不知疲惫,在铸剑镇四周的深山中寻找菩提洞。一个月后,二人仍未寻觅出此处,而木棺之内已散发出腐臭之味,我们内心焦急至极。
我们二人抬木棺至一山泉边,临风在一旁朝棺内运冰凝斩的内力。
我道:“临兄,天气如此之热,若非你每日给若兰体内凝冰,她早已腐化。”
临风运完功,道:“天行,我有一事不解。你的双目已瞎,为何你无论去何处都如事先去过一般?”
“临兄,因我是用感……”我这才想起,“等等!”
临风问:“何事?”
我道:“临兄,我们再前行五里便可到菩提洞。”
言毕,二人抬棺一跃而去。
不多久,我们来到菩提洞内,将木棺放于洞中,便去洞后找寻传说中的菩提果。我们来到洞后,除一面正在滴水的石壁,任何东西也没看到。
临风心有不甘,心情盛怒,朝那石壁一掌打去。“轰隆”一声巨响,未料石壁之后另有洞天。
我们走进里面,原来洞内真有传说中的菩提果,我们也刚好赶上这六百年一次的结果。临风摘下日菩提,夜菩提花当即结果。我摘下夜菩提,我们便去给李若兰服下。
我们一开棺,一股腐臭扑出,李若兰的皮肤已腐烂。
我们一同运功,将日菩提与夜菩提服入李若兰体内。
事了,我们到洞口盘腿闭目静坐,等候李若兰醒来。
临风闭目道:“天行,在你心中,我们是否还是朋友?”
我闭目道:“当然。”
水声潺潺,微风扶面。二人心知,李若兰也许不久便醒来,或许永远都不会醒,但我俩愿意如此永远等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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