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地方不是很大,梁湾要和张淼共用一个空间做事。张淼看病问诊,梁湾就在那认真翻译书籍。互不打扰,有时实在病人太多看不过来,她也上前看病,手法娴熟,经验老道,让张淼越来越欣赏她了。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梁湾翻译了十几页纸墨水瓶子被用了大半。
张淼轻敲了下桌子“梁小姐,别翻译了,去吃中饭吧。”
“医院外面有个小食堂是供吃的,去晚了,好吃的都会被抢完了。”
“好,我洗个手就去。”
出了医院门口,梁湾看到小桃跨着个食盒垫着脚在东张西望。
看到梁湾小桃迎上前去
“小姐,爷怕你吃不惯这儿的饭菜,特地让我每天中午都送饭给你吃。”
梁湾打开盖子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都是她爱吃的。
“张医生,饭菜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张淼看了看咽了咽口水,手摆着“算了,算了,这是专门为你做的,我不敢抢喽,我还是去吃食堂吧。”
梁湾笑笑不挽留,拉着小桃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小花园吃起了饭。
“小姐在医院里还适应吗?累不累呀?”
“还好,累也挺开心的。”
“我就不明白了小姐,爷都说了让你做他的妹妹,当个大家闺秀多好,以后再寻个如意郎君。干嘛要抛头露面的出来受这份罪。”
小桃好奇地问着她,在府里梁湾从不把她当丫鬟看。小桃年纪小才十五岁,梁湾也当她是妹妹。
梁湾笑着摸摸她的头“有些事儿,等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好了,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张日山忙着跟佛爷做事,梁湾忙着医院工作。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只不过每天饭菜和汤药照常送着,帕子里的蜜饯是越吃越少了。
“梁湾,快去急诊室,来了好多伤患。”
张淼焦急地说着,梁湾放下手里的筷子跟着他跑到了急诊室。
一进去,就看到十几个大学生和几个报社的记者死的死,伤的伤。场面血腥,把地上的白瓷砖都染得黑红黑红,惨不忍赌,有些见不得这些画面的医生护士扶着门框全都吐了出来。
“这都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都变成了这样。”
“这都是爱国的学生和报社记者上街抗议游行被日本人围剿的。”
“简直就是一些狗娘养的畜生!”
“不对,说狗都是抬举他们了,简直不是人!”
一向素质极好的张医生也爆着粗口,没办法这个时候的中国是最弱势的。
命如草芥,尚不如一只蝼蚁。
梁湾流着泪仔细检查着“我们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能救活一个是一个,之后的就通知家属吧。”
让张淼没想到的是最后控场的竟是梁湾,看着流着泪梁湾指挥着现场。让他这个从业里将近了快八年的医生也自愧不如。
在手术室里忙活了一天一夜跟着死神赛跑救活了十三条人命。
从手术里出来的梁湾腿脚虚浮,手腕打着颤,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张淼见状赶忙扶了去“回去歇着吧,再把你累垮了,张日山非得问我的罪不可。”
梁湾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不了,有两位病人还没过危险期,我得在这守着。”
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见她坚持,张淼回办公室里端了两杯热水给了她一杯。陪她一起坐着。
“这是咖啡?你怎么会有这个。”
“到底是留过洋的人,还没喝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我朋友从国外给我带的,稀罕东西就这么一点,别人问我要我都没给。”
“谢谢。”
看着家属在走廊上撕心裂肺的哭天喊地,都是鲜活的像花一样的大学生说没就没了,搁谁都接受不了。
“梁湾,你说他们这样示威抗议,到头来搭上一条命。做的是对还是错。”
梁湾喝了一口咖啡轻声地回着他
“不是对和错,而是他们为了国家为了信仰为了自由。只不过在做之前应该想想要把命留在更有用的地方,而不是草率结束。”
“若没了人,这个国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但我还是佩服他们的勇气。”
“梁湾,有时候我在想,你活得真的很透彻,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理智。”
梁湾头靠在椅子上,眼里流露出莫名的悲伤。她是经过一场生死的人,也是多活了一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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