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惟你：不再回首

正文结局be.

所以提前虐你们.

he是不可能的，永远可能的.

多多支持新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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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生得极好看，那双清眸波光潋滟，总似含着忧愁。

这样的佳人，一颦一笑一顾一盼，皆好比空谷幽兰。哪怕只是定定地站着，也有说不出的风姿，把那画中神、纸上仙尽数比了下去。

赵.敏又欢喜又嫉妒，将手中刚折的一枝梨花弃于道旁，叹道:

“世上种种奇花异草，难及她一分秀丽。”

她在那女子身后跟随了三日，只为一诉衷肠。沿路打听出了周芷若的名姓，知晓她是峨眉弟子，现下正入世游历。又远远旁观她行侠仗义，手执长剑，使一招越女追魂，击退数名恶人，身影翩若惊鸿。

到第四日，赵.敏终是忍不住上前搭话。在客栈佯装偶遇，谎称自己仰慕峨眉已久，又寻了个由头，要与她结伴同游。周芷若本有意拒绝，却拗不过赵.敏执意相求，见同是年轻女子，便勉强应下了。

二人吃住都在一处，情谊渐深。只是周芷若性子冷清，轻易不开口讲话，更不与赵.敏调笑，每日板着脸，甚是严肃。

赵.敏见她这般模样，耐不住心中悸动，非要将她欺上一欺——

摆弄她的剑，以污尘沾她的衣袖，种种小把戏，直到周芷若愠怒已极、面颊飞红，方可罢休。

尾音拖得千回百转的川话，她也试着学了，却总不得要领，好好一副伶牙俐齿登时打结，笨拙至极，犹如邯郸学步，一出口便惹人发笑。

但将周芷若逗笑一分，她便也得了一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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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江水走，一共走了十五日。

临别时，赵.敏哽咽许久，断续连成一句:“这就告辞了。”

周芷若只木木一声答道:“好。”

见她神色淡然，回想自己为瞧她片刻娇嗔，想尽了法子招惹，为瞧她展颜一笑，亦想尽了法子讨好，最终仍只换得她一张冷脸，赵.敏不由气结道:“你这人，怎地如此不知风情。”

“我们同为女子，要什么风情?”

周芷若问得恳切，不似有意挑衅。赵“敏便将闷气咽入肚中，叹道:“你当真是油盐不进、不喜不怒。若我有天偷得你的东西，你又怕不怕?”

"身外本无物，我有什么东西可令你偷去的?”

赵.敏本欲脱口一句“偷你的芳心”，却转瞬闪过一念，卖了个关子，故弄玄虚道:“你虽无物，可你们峨眉派家大业大，总有些宝物怕人觊觎罢。”

周芷若面色一变，急道:“你是说倚天剑?”

赵.敏心中窃笑，口中连道“不可说，不可说。”遂扬长而去。

周芷若回到峨眉山后，赵.敏曾托人秘密送去一只卷轴。展开竟是赵.敏的画像，明眸浅笑，神情洒然。一张字条自卷轴间飘落而出，上以蝇头小楷细书:“我日日想你，你也得照着画想我，方才公平。”

背面是句酸诗: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周芷若不觉嘴角带笑，将那字条偷偷焚了，画卷则藏入屋内墙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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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第二次见到赵.敏，却是势不两立。

彼时六大派合攻光明顶落败，各自返程，峨眉派一行刚进入巴蜀地界，便被人用奇药暗算，灭绝师太亦大意中招，醒来后惊觉倚天剑已不知踪影。

问过店家小二，都道是一帮蒙古高手簇拥着绍敏郡主夺了剑，不隐名号，大摇大摆离去。

镇派宝物被如此下作手段偷去，灭绝师太甚怒，却忌惮郡主背后的元廷势力，遂命人暗中调查。不久便得情报，蒙古高手皆已离去，倚天剑不在其中。不知何故，唯那郡主一人尚在蜀地盘桓，出没不定。

峨眉弟子兵分诸路寻剑，周芷若与师姐静玄同行，在眉州附近徘徊。

一日夜神，静玄已熟睡。周芷若心有思虑，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在逆旅中忽听得窗外几声鸟鸣，颇为异样。

开窗去瞧，未及俯身，却见一身黑衣的赵.敏翻身而入，赫然立于她身前。

周芷若大惊之下捂住其唇，不敢惊醒静玄，二人蹑手蹑脚走出屋外。

“这回你可是怕得紧了罢?”

赵.敏眼眸弯弯一脸笑意道，却见周芷若拔剑就要刺来。

“芷若且慢!”

“你这恶贼，偷盗我派宝物，我一...”

“我正是来还剑的。”

赵.敏叫道，抽出手中之剑，寒光凛冽，正是倚天。

周芷若伸手欲夺，却被赵.敏侧身闪过。望着眼前人时青时红的面色，赵.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可想我?那幅画，不知有瞧上几遍?”

“休得胡言，快把剑还来。”

“要我还剑还有一个条件。”

“是何?”

“剑回峨眉，你跟我走。”

周芷若闻言微怒，只当眼前人又在调笑，抬头却见她双眸如水，含情脉脉，未有半点笑意。

“芷若，你可愿随我走，只你我二人，浪迹天涯，此生都不分开?”

赵.敏的声音带了些许颤抖，周芷若怔住，心中柔软处亦是一颤，脑中闪过赵.敏的干好万好，胸膛发热，传来初春碎冰般的响声。

半晌后，她低声道:“你可知世俗必不容你我。”

“我知。”赵.敏小心翼翼去触周芷若的手。

“你不必如此..."

周芷若垂首，令赵.敏心头一紧，手也立刻退开三分。

“你不必扰出如此大的阵仗来。”

“你只要问我一声便好，我愿随你走。”

赵.敏忽觉眼前有些朦胧，周芷若为她拭了泪，二人指尖相触，渐渐合掌紧扣。

“待我将倚天剑交与师姐，交待了所有事情，便随你走。”

“我与你一道去。”

“师姐见了你，必然大动肝火，还是我独自带剑回去为好。”

“那好，我这几日都在城郊湖畔等你。

赵.敏仔细回想分别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是否有何处遗漏，以致对方迟迟未至。

她定睛凝视那一方秋水，暗自勾勒，直到水中渐渐浮现出周芷若的眉眼，依稀恰似往日梦中所见。未及端详，却又倏忽散去，是有人掷石子击水，惊起了一圈涟漪。

她有些恼，无闲理会是哪家顽童，复又自顾自盯着湖水，将近岸湖底几粒碎石、湖中几尾红鲤、湖面几片柳絮，皆一一数清了。不多时已是暮色苍然，除了一汪黑黢黢绸缎似的水光，再也瞧不见什么。

有几分不甘心，甚而是愠怒，却不知该怪天色还是该湖水。

赵.敏蓦然听见身后有人叹气，若有似无。急忙转头，一声即将冲口而出的“芷若”，却在看清后戛然止住。眼前空无一人，她已是执念太深，生了幻觉。

而眼泪终是止不住了，赵.敏捏紧了拳头，指甲深嵌进肉里，心中怨怼愈来愈炙，无处消解。

入夜天寒，湖面笼了雾。

她俯身对着她唯一能瞧见的一尾游鱼，凄声道:“你说，她可是捉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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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心意已决?”

周芷若跪伏于地，灭绝师太立于前，犹如巍山，声色阴厉。

昨日见周芷若将倚天剑带回，又听得前后情委，静玄不动声色，劝慰她多留几日，姐妹一场，再多叙些话。暗中飞书向派中禀报，灭绝师太连夜赶至，将周芷若困于房中。

周芷若顶着身前重如干钧的气势，挺起身子，默然颔首。

“你同那妖女相纠缠，有悖师门规矩，更有悖礼义人伦。为师断不能眼睁睁看你罔顾廉耻，堕入魔道。愿你莫怪为师。”

灭绝师太掌中微聚气力，一掌拍在周芷若脑后，静玄从后扶住她。

“这几根银针可封住你万般杂念。”灭绝师太长叹道。

“今日便断了你的孽根，还你明台清净。从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不再回首。”

赵.敏一连几日等不到周芷若，赶往峨眉寻人，却因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被阻在外。

是年恰逢起义爆发，元军溃败，蜀地顷刻之间易主。独自流落的赵.敏被起义军掳去，囚禁作人质。随军辗转漂泊，几年后病死异乡。

灭绝师太过世后，周芷若继承掌门之位，收拾旧屋物件时，从一处墙缝内寻出画卷。她缓缓展开来，怔立当场。

那画像上的是谁家姑娘，模样好俊。明眸浅笑神情洒然，半点脂粉俗气也无。

周芷若瞥见画像心中微动，一时竟移不开眼。她苦苦思索半晌，却是脑海混沌一无所得。

“这画不知是谁落在这儿的，丹青艳丽，灼人之眼。就由我收去罢。”

静玄进门，望见周芷若手中之画，静默片刻后出声道。

“掌门切莫忘了师父临终嘱托，时时自戒，静心修行，勿生杂念。”

“是，师姐。”

周芷若应道，只得收回目光，就此作罢。转眼间也便抛却了方才悸动，仍旧如往日般念起经来。

暮色沉沉，一灯如豆。

念到:“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她侧首看到一枝惨白的烛台上悬油似泪。不知为何又想起那画上人来，忽觉胸中如受锤击，窒痛无比。竟是鼻尖酸涩，眼角湿润，不由自主落下两行清泪来。

峨眉金顶落雪时，你可曾会想起曾有一个人毕生所求只是你一展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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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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