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奎明心里发颤的时候,冷亦修只是淡淡一句:“本王陪你一起去。”说罢,大步向前走去,冯奎明愣在当地,直到冷亦修都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提起袍子快速的追了上去。
这位宁王的行事作风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捉摸透的呀,啊啊啊!
容溪坐在秋千上,孝儿站在她的身边有些紧张,而桃红则在廊下收拾着东西,一双眼睛四处的瞄着。
门口人影一闪,后面还着一个跟头踉跄的人,再后面是一黄影闪动,脚步声声,金甲与铁器碰撞的声音划破空气,直逼人的耳膜。
孝儿愈发的紧张起来,手心里全是汗,容溪扭头看了看她,目光清亮,她伸手在孝儿的手上拍了拍,“别担心,一切有我。”
孝儿的手感觉到容溪的热度,抬眼看着她,忽然心里就安静了下来,自己到底在惶恐些什么?跟在小姐身边就是要伺候她,保护她的,现在自己这副样子怎么能为小姐分忧?
“容溪,”冷亦修向着秋千下走来,声音混合在风里,有种说不出的柔。
“这是怎么了?”空溪看了看后面的冯奎明和那些金甲铁卫,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惶恐。
冯奎明不禁偷眼打量这位宁王妃,绿树枝叶茂盛,一片绿意中她白衣站立,如绿海中一朵盈盈的花朵,微风掠过她的白色衣裙,飘风的衣襟里身后的那片绿突然灵动起来,风景如画。
冯奎明有些呆愣,不由得侧首仔细的望去,他望进一双黑色的眼眸,那双眸子生得很美,波光一动,如琉璃的华彩逼人而来,凝视时却沉静如夜,黑眸极黑,白色极白,黑白分明里透出冰凉的冷意,偏那眼睛又微微眯起,冷意之上又多了一层迷蒙的光,让人似透着纱看,迷离而遥远。
而此刻,她正对着自己审视的目光,不避不让,平淡无波。
冯奎明突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施礼道:“下官冯奎明,见过王妃。”
“嗯。”淡淡的一声,语气微微透出一股不明的意味,让人心头莫名的一跳,冯奎明心中苦叫连天,这宁王妃不但生得美,还有一种……不同于其它女子的味道,仿佛凌驾九天的凤凰威严而傲视,和宁王真是像啊。
“冯大人说府中藏了不该藏的人,”冷亦修始终没有说出“叛逆”之类的字眼。
“噢?”容溪淡淡的一笑,目光清亮的直视冯奎明,“搜吧。”
冯奎明刚刚提起来的心,突然又放下了,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加快,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事关宁王府,自己再也不插手了,谁爱干谁干,这对夫妻真不是普通人能够应付得了,自己都快被他们吓死了。
金甲铁卫的搜查远远比搜前堂的时候要认真仔细的多,但也有碍于王府后院,而且王爷和王妃都在这里,到底是不敢太放肆,没有翻得乱七八糟的,不过那些但凡能够藏人的地方也无一落下。
容溪看着这些人,良久,森然一笑。
“报,没有。”
“报,没有。”
“报……”
报声一声一声传来,冯奎明的心跳也随之一拍快过一拍,他感觉像有一只大手慢慢朝着自己的喉咙而来,这种气氛太他妈的吓人了哇……
最后,金甲铁卫都站在了身后,却一无所获。
冷亦修的神情冷了几分,“冯大人,王妃这里没有,本王再陪你去其它的院子搜搜吧,那边还有苏侧妃的院子没有查。”
“这……这……”冯奎明一阵的苦笑,该说什么呢?举报之人明明说的是容府的叛逆之人被王妃藏了起来,可此刻,并没有在这里搜到任何的痕迹,这……该如何是好?
听到冷亦修的问话,再看看人家夫妻二人组那几乎要吞人的目光,冯奎明在一阵干笑之后,终于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啊,冯大人晕倒了,”容溪适时的表现出了惊讶,冷十五在暗处撇嘴,刚才人家说搜查也不见她这么吃惊。
像是听到了他的腹诽,容溪冲他一招手,“还傻着做什么?还不快帮着把冯大人扶到轿子里去?”
“是。”冷十五快步过来,低下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他走到近前,伸手接过了金甲铁卫手里的冯奎明,手指一拂,便拂过了冯奎明的昏睡穴,老家伙,你不是愿意晕么……就多晕一会儿吧。
金甲铁卫乐得松了手,冷十五偏偏手一滑,冯奎明突然就摔倒在了地上,“砰”一声响,冷十五惊得差点跳起来,急忙道:“哎呀,都怪属下,太毛躁了……”
他伸手扶起了冯奎明,又在冯奎明身上拍拍打打,看似拍去他身上的灰尘,实则每一下都用了力道,恐怕这老家伙醒了之后会肌肉酸痛,骨头无力,要好好的休养个十天半月了。
容溪心中暗笑,这个冷十五果然会办事啊……自己不过勾了勾手指,他就明白了意思,嗯,儒子可教。
冯奎明大人晕死了,金甲铁卫也没有了头领,一时间不知所措,宁王大度,王妃宽和,两人都决定不再追究,没有搜出就没有搜出吧。
金甲铁卫感激涕零的走了,冯奎明大人在轿子里依旧晕死如猪,莫名其妙的带了一身伤……
冷亦修望着那些黄影远去,眼里露出微微的杀气,抿着嘴角绷成冷峻的弧度,容溪看了看他,淡淡道:“王爷可有空?”
“当然有。”冷亦修回过头来,脸上神采飞扬,完全不复刚才的样子。
“那就请坐在一旁,看本妃如何帮助您管理内宅吧。”容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为他倒了一杯茶。
冷亦修心里喜滋滋的,虽然府被搜了,风波不断,却意外的发现容溪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了,这府里乱得好,乱得妙,还要再多乱几次才好啊。
容溪不知他心里那里不地道的想法,也在一边坐下来,抿了一口茶道:“桃红,不用忙了。”
站在廊下的桃红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乖巧的来到了容溪的面前,施了一个礼道:“回王妃,奴婢把屋里的活都干完了,廊下的花也浇了,只剩下……”
“辛苦你了。”容溪打断她的话,她的腰笔直,虽然只是坐着,却仍然有一种让人觉得她在俯视你的气势。
“奴婢……不敢。”桃红突然有些心慌,慢慢的低下头去。
“你又要干活,又要讨好我,甚至连孝儿和梅香都要讨好,还要打听梅香的来历,然后还要报给苏婷,再回来在我这里演着感恩的好戏,你不辛苦谁辛苦?”空溪的声音来着风声,清晰入耳,那语间的寒意更让风冷了几分。
桃红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不,不是的。”桃红跪下,扬起脸,眼中已经泪意朦胧,“奴婢真的没有啊。”
“你没有?”容溪微微一笑,只是那眼神空而远,笑意不曾到达眼底,反而浮现阵阵冰凉。
“奴婢真的没有……”桃红急急的扯起袖子,“王妃请看,奴婢的伤是真的呀。”
容溪却掉过头去,端起桌子上的茶,慢慢的饮着。
冷亦修偏头望着她,并没有觉得她冷漠、狠毒,看着她姣好的脸庞,淡淡的阳光照来,她的皮肤都似透明,笼在水雾里的眉更深更浓,乌若沉羽,他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副柔美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坚毅而强大的内心。
是的,坚毅、强大,是他经过这段时间,几次的事件处理之后,容溪带给他的全新感受,和印象中的柔弱、无助完全不同。
“伤是真的,”容溪把茶盖一扣,发现清脆的声响,她的声音比那脆声更清更冷,“但也是新伤,并不是长年日积月累所致。”
容溪心中冷笑,自己精通毒术医术,对人体产生伤痕之后的变化自然一清二楚,可笑这些人居然还想骗过她!
桃红的呼吸一窒,她张着嘴愣了愣,接着往前跪爬了两步道:“王妃,奴婢真的没有骗您,苏侧妃真的要奴婢配给刘嬷嬷的儿子……”
“这也是真的,”容溪温柔的一笑,只是那眼神却如刀,“只是,真实的内容应该是,如果你不来这里使苦肉计,她就会把你配给刘嬷嬷的儿子。”
桃红的眼睛瞬间眼大,身子一僵,容溪淡淡的笑着,眉目如画,“本妃说得可对?”
“你昨天夜里去见过苏婷了吧?把你套来的梅香的底细告诉了她,而今天就有人来搜府,”容溪的声音比天上的云还要轻淡,只是字字却杀气微微,“你说,本妃应该怎么处置你?”
桃红惨白着一张脸,身子突然软了下去,浑身抖动,孝儿气得脸色通红,一双眉毛也立了起来,真是没有良心的家伙,枉自己还总是向小姐说她的好话,以为她是什么好人!
“说,你们许诺了梅香什么?”容溪再次开口,却如石破天惊,冷亦修的眼睛霍然一睁,而孝儿捂住嘴,几乎要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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