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扇门后,容溪与冷亦修打起了火折子,在里面研究了半晌,才满意的退了出来,在两个人照亮那房间的时候,容溪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冷亦修,冷亦修的目光在火折子中闪烁,最终,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从小木屋中慢慢退了出来,最后确定没有引动任何的机关才转身离开。
身影如黑夜中的闪电,快速的奔向他们自己的院子附近。
蓝淑羽这一次跟了来,却没有和那些参加大比的小姐们住在一起,她自己独立一个院子,住在距离容溪和冷亦修不远的地方。
在别人的艳羡和嫉妒的目光中,她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内心中有一个沉甸甸的不能为外人道的包袱。
她自己心中非常清楚,这一次的秋游之行,对于她来说,有可能就是这一生的转折点,或向东,或向西,在她的心中,是两个极端分化,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没有一丝的灰色的地带。
她望着星空,星辰闪亮,似乎能够照亮她的心事,不知道……现在父亲如何了,他接到任命的圣旨,会不会吓一跳?平时那些总是笑他冷傲清高迂腐的人,现在总算是可以闭嘴了吧?
只是……这似乎不是事情的终点呢,不知道这件事情终究会落到什么地步,不过,依目前的情势来看,只要父亲和自己都能安好,那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自己这个性子多半是随了父亲,父亲的形容中,母亲温柔如水,自己可没有半点如水的样子。
蓝淑羽微微自嘲的笑了笑,想起父亲,总是觉得心中软软的,涩涩的。
忽然,眼前似乎有黑影闪过,蓝淑羽立即收回心神,猛然站起身来,手指按上腰间的软剑,她的目光晶亮,没有了刚才的半分柔情,眉宇间一股凌然之气迸发而出。
“是谁?出来!”蓝淑羽确定那黑影没有走远,她的警惕丝毫没有退去,抽出腰间的软剑,夜色中打了一道厉闪--那是容溪送她的宝剑,薄而利,不用时可以缠在腰间,丝毫看不出。
黑暗中有人击掌,两个人影慢步而出。
走在前面的人穿了黑色的衣袍,外面系着黑色的斗篷,脸上是淡淡的笑意,眉若沉羽,一双眸子亮若天边的星辰。
蓝淑羽立即把剑收起,施了礼道:“见过王妃,王爷。”
她并没有看向冷亦修,此时能够随容溪一起出现的,除了冷亦修也没有别人了,蓝淑羽特别注重男女之别,从来不会多看不该看的人一眼。
容溪早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这一点,此时,淡淡的一笑,说道:“在想什么?想家?”
蓝淑羽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王妃说的是。”
“还在为眼下的困境担心?”容溪也不转弯子,现在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所在。
蓝淑羽也不隐瞒,她的眼眸微微一黯,慢慢的点了头说道:“是的。”
“不相信我?”容溪挑了挑眉。
“不,不是。”蓝淑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而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淑羽怕劳烦王妃太多。”
“不必说这些,”容溪豪气千云的挥了挥手,“本王妃既然答应了你,便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本王妃也不是瞎许愿不兑现的主儿。”
冷亦修的眼底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容溪的这副样子,倒是有几分江湖人的气息,她的身上有太多的意外和惊喜,像一本精彩万分的书,你永远猜不到结局和发展的走向,只想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中,一点一点的仔细阅读。
听到容溪的话,蓝淑羽的眼底一喜,她看着容溪,那缕急切的光犹如一团小小的火苗,瞬间把她刚才黯然下去的眼神点亮。
她知道,容溪此时前来,又说出这么一番话,一定是有了对策,否则的话,不会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果然,容溪对她说道:“本王妃有了一个主意,能够解决此时的困境,但是……要委屈你一下。”
蓝淑羽坚定说道:“王妃但讲无妨,无论是什么委屈,淑羽都受得。”
“很好,”容溪点头笑了笑,对于蓝淑羽的反应是她意料之中的事,“那本王妃就说了。”
冷亦维的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他看着眼前的容秋,眼里的火苗忽隐忽现,突然,他笑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中凛冽的光芒,映着容秋一寸一寸变得苍白的脸。
“你只是这一次失了分寸吗?”冷亦维看着她问道。
容秋的看着冷亦维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怔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听到他的问题,这才迟疑的说道:“王爷……王爷,妾身……妾身有要事要说。”
“嗯?”冷亦维的眼睛微微一眯,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少。
容秋感觉自己手腕处疼得厉害,却不敢说,只能咬着牙说道:“妾身想到,本来是约了容溪在甲区四号的,却不知道怎么的,误打误撞去了王爷的院子,如今想来,连在这贱婢突然去了王爷的院子都像是被人算计的,妾身怀疑,是有人换了门牌号。”
“那又如何?”冷亦维冷冷的一笑,挑眉看着她。
“妾身以为……以为……”容秋看着冷亦维的笑意,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她本来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想起来的那些如果说给冷亦维听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你以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吗?”冷亦维的眼睛里尽是讥诮的光,“你刚一开始自作聪明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要来和本王提前打个招呼?现在倒好,事情弄成这副样子,你还有心思去想什么换不换门牌号的事情。”
冷亦维顿了顿,笑意森冷,“你难道是现在才想出来,你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不仅如此,还连累到本王也被人算计了?”
容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冷亦维,觉得这个男人如此的让她感觉到陌生,在人前是儒雅俊秀的温和性子,当只剩下自己和他的时候,他却变成冷酷如冰的狠辣之人。
冷亦维才不理会她怎么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不吐出来实在不快。
他的目光在翠儿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儿,话却是对着容秋说的:“你还好意思羞辱她?你知道不知道,今天的这份羞辱,是你自己找来的?”
“你给你自己找了份羞辱不要紧,如今却连累了本王,让那么多人都看到本王与此女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本王心中的感受?”
“你让本王难受,本王会让你更难受,”他说罢,扭头对着门口说道:“来人!”
门应声而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把她带下去,从现在起,再也没有翠儿这个名字,她是本王新纳的清夫人,清秀的清,清倌儿的清。”
冷亦维的话像是一把带着钩的小刀,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割来割去,钩下一丝皮和肉,鲜血淋漓。
翠儿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觉得浑身冰凉,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她忽然觉得,在冷亦维的身边哪怕坐在王妃的高位,也是如同身在地狱,相比之下,还是在英王妃为奴婢更好一些。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
容秋的脸色一白,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翠儿,听着冷亦维的话,想着他刚才为翠儿赐的新名,“清”。
那人带着翠儿下去,刚才跪在那里的人消失不见,容秋的心底突然也就空了,满腔的嫉妒、愤恨,狠狠的填满了那个位置。
她霍然回首,看向冷亦维,目光中尽是不甘和不解。
冷亦维却是一笑,清冷的月光遇在他的眉间,一丝温度也无,那目光更是冷锐如冰剑,他松开了手,闲闲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说道:“本王的这个主意如何?经过这一次,你要记住,做事之前,要考虑清楚,要向本王报备,除非是本王要你做的事,你不要再妄自做主,自作聪明,最后连本王都连累了去。”
容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此刻的结果与自己所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抖,手指尖发白,紧紧的扶住身后的红木书桌。
冷亦维却不看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是说平常的家常话一样,“噢,对了,本王还真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容秋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虽然是抿着,但是嘴唇仍旧不可抑制的发抖。
“同行的大比队员中,应该有一个叫蓝淑羽的女子,明天你去打探一下,此女住在何处,与何人住在一起,顺便尽量与她熟识一些,午膳之前来知会本王,本王自有用处。”
简单的说罢,冷亦维转身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他抬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容秋,冷声说道:“记住本王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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