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被供奉在堂中高位,仿佛俯视众生。四周烛龛上长烛林立,火苗径自摇曳婆娑。堂下一人跪立,双手合十面色虔诚。
彩衣少女:大汗,希望玉儿的决定是对的。玉儿没有擅自做主,定下汗位人选,无论是皇太极,还是多尔衮。如今多尔衮以皇太极为尊,也算是免了一场纷争。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玉儿放下手看过去,多尔衮面有悲戚走到她身旁的垫前停下脚步,双手合十闭目,默念了什么才睁了眼。
彩衣少女:多尔衮!
见他就要转身离开,玉儿忙叫住他,等他停下脚步,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停了一瞬,对上他的目光,终是开口,
彩衣少女:你,不怨我吗?
多尔衮:怨你?为何要怨你?
这两天来多尔衮的目光第一次柔了下来,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多尔衮:怨你没有在人前拥我为大汗吗?
玉儿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听他风淡云轻地继续道,
多尔衮:不说父汗临终前念了我二人的名字尚未取决,你并未做错什么。就算父汗真的属意于我,现在的我,也还不是四哥的对手。这个汗位,必定再起风波。
多尔衮:更何况---
他话风一转,更多了些洒脱豪气,
多尔衮:你又怎知我多尔衮当真愿意争抢这个人人求之不得的位子?父汗一生的愿望就是挥师中原,一统天下,我多尔衮便要替他完成他的夙愿!若四哥能成为一个为人景仰的明君,我便是成为他手中利剑又有何妨!
玉儿痴痴看着身边看上去青涩未褪的少年款款而谈,言语间均是旁人一生都参不透的肆意潇洒,心也变得明朗起来,如沐暖阳。
多尔衮:你不用心忧自责,多尔衮此举并不是……
他顿了下来,玉儿眨着眼睛等他,他倏地笑了,
多尔衮:全为了你!
少年的笑带着她熟悉的狡黠,却意外地不再令她讨厌,朝着他假装硬气地瞪了一眼,跑出了庙堂。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多尔衮收了眼中的笑意,负着手轻叹,玉儿啊……
那日父汗宾天,念了两人的名字,他才始知当年的真相,那时的玉儿,竟已对皇太极情深至此,甚至不惜立下那等毒誓!而他,虽知自己不及皇太极,不会与他拔刀相向,却也曾年少轻狂地惦念过那个位子。
回忆中的自己: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相同的地点与时间,他在这里说下这句话,现在想来竟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目光放远,堂外是一片晴朗清透,他却仿佛又回到几天前的大殿之外。他停步在殿外,说不清以怎样的心情听着殿内的争执。当听到他们威逼玉儿说出真相,本能中已跨出去的脚步又慢慢收回,他想知道,是那样想知道这一次玉儿的回答,依旧是皇太极,还是他!
他并无野心,也无心汗位,但他想知道,这一次,在玉儿心中,自己有着怎样的位置!
几天前的玉儿:大汗他并未说出任何人选就去了!
如珠玉般清脆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字字砸入他心间,恍惚有另一个自己在耳边嘲弄:看看,看看你自己多尔衮,前世皇太极无意间救她两次,她便为他不惜立誓。而你这次机关算尽,为她尽心尽力,也不过是这个结果!
等他控制住心神,殿内玉儿已是再次立下了誓言,心中冷笑,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些,没把自己害了去。他带着愤恨走入殿内,冷着脸将自己的计划完成。此后也再没见她。
今日知晓她回来庙中,犹豫了几分还是没忍住地来了,想着为父汗祈福也好,倒是没料到她会叫住自己。对着她带着愧疚不安的目光,听着她含着一丝哽咽问自己怨不怨,心,瞬间便软了。
前世今生,再多的怨恨与不值,都抵不过她恳求的眼神与一句温软的话语。多尔衮,你真是没救了!
虽是嘲笑着自己,到底心下也是开朗了。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她的态度而已,有此一问,也算是不枉他两世深情。那日在殿外也是,不过是盼着她念着自己,她若是说出多尔衮三字,他也有把握带着她全身而退。再次想来,倒是他着相了。
玉儿,你心中,是有我的吧……
公元一六二六年八月十一日,努尔哈赤因病去世,大妃乌拉那拉氏和两个庶妃殉葬。
同年九月一日,皇太极在大政殿即汗位,焚香诰天,宣布次年为天聪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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