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都化成灰了

薛洋：湘小鱼，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人？

他盘腿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我。

我垂眼一笑。

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了。

湘逢灵：因为，我想让你入正道啊。

薛洋：为什么？

湘逢灵：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小朋友歪头想了一小会儿，扬起笑脸，稚气而可爱。

薛洋：如果真话会伤人，我要听假话。

湘逢灵：好，那你听好了。

湘逢灵：关爱儿童，匹夫有责。

湘逢灵：

薛洋：那……真话呢？

湘逢灵：你像我的一位故人。

思绪远去，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那位吹笛的少年郎，心中留恋，于是目光变得温柔缱绻。

湘逢灵：他也喜着一袭黑衣。

湘逢灵：若我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一定拼死阻拦他入诡道，而不是推波助澜……

小朋友低头微微思索后，又看向我。

薛洋：你说的故人，是魏无羡？

湘逢灵：嗯。

我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避免有哭腔流露。明明过了这么久，可，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总会分外的容易伤感。

此时回望过去种种，像是一场余温犹存的梦，

明明我是妖，却要经历那些人生匆匆聚散，尝尘世种种烟火。

薛洋：他都死了九年了，骨头都化成灰了，有什么好挂念的。

湘逢灵：我死了三年，我不也一样复活了？

薛洋：那不一样。

湘逢灵：有什么不一样？

薛洋：你是妖，他是人。

薛洋：你可以将魂灵附着在物体上，他不能。

他只能附着少量灵识在物体上，不能出魂，除非夺舍。

……

……

我当然知道，他不能。

这小朋友不懂事，连我唯一的幻想，都要戳灭。

湘逢灵：

……

……

我与小朋友回到羲城，我们照着原来的生活轨迹运行一切。

我买菜，小朋友做饭，道长与霜华夜猎，阿菁闲着。

湘逢灵：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小朋友每月会出去一趟，时间不定。

湘逢灵：我再也没有见过老乌龟，也没有回过阴虎符。

现在想起来，小朋友复原阴虎符，可是并没有用它做什么坏事，也许他只是一时好奇，才这么做。

嗯，他一时好奇而已。

复原阴虎符的理由我都给他找好了。

过久了咸鱼般的生活，便贪恋着这份安逸。

我希望，没有人发现这儿，没有人认识控灵仙，没有人讨论夷陵老祖，没有人觊觎阴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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