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结束,乐彤一个人去了庭院。
虽然她的时间有限,心里像有只猫爪在挠很想要尽快跟温予骞挑明一切,可对付他这种软硬不吃的男人,她开口前少不了仔细思量一番——如果她冒然道破他的身份恐怕她接下来的要求只会惨遭拒绝吧?
庭院里,茂密的葡萄叶隔绝了大部分艳阳,一串串紫色的葡萄似珍珠塔,又似翡翠珠,在这炎炎夏日里看起来格外令人口生蜜意,甜沁心脾。
乐彤心念一动,摘下一颗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
乐彤:咝——
瞬间涌入味蕾的酸涩滋味,当即让她龇了龇牙,小巧的鼻子也皱起来,那模样活像吃了辣椒的小猫。
温予骞:酿酒葡萄跟普通葡萄没不一样,没人这样吃的。
有一种声音一听就是来自雪域高原。
乐彤歪头看了看,温予骞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站在距离她几步开外的葡萄藤下他手持剪刀,修剪藤蔓。从藤叶缝隙间漏出来的阳光打他手上,指甲上淡淡的光泽,健康柔和。那样修长的修长干净的手,那样轻逸休闲的动作,更像是一个画家在作画,或者一个钢琴家弹琴。
乐以前见的温予骞做农活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尤其是目睹此人“吃土”那次。然而,时至今日,已经不足为奇了。
不了解品酒师职业的人,大概只绝对觉得品酒师专手端高脚杯、一看二闻三尝的动作优雅迷人。他们却不知道业内有句俗话,七分葡萄,三分酿造。一位出类拔萃的品酒师从葡萄种植、筛选、去梗、破皮、榨汁,一直汇到橡木桶里的整套发酵和酿造工艺,无一不通,无一不晓的。
据说,欧洲著名的品酒师们都喜欢用舌头品尝土壤,亲身体会土壤的颗粒大小、湿度及酸碱度。
乐彤往温予骞身边挪了几步,砸吧了两下嘴里的酸味,状似随意地问道:
乐彤:这葡萄吃起来这样酸涩,用它酿酒能好喝吗?
温予骞的视线没离开藤架,他眯了眯眼睛,也状似随意地回道:
温予骞:赤霞珠皮厚,单宁含量丰富,由它酿制的葡萄酒酸涩度确实很高,新酒往往难以入口,需要在橡木桶中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柔华。
果然,这男人说到专业就不惜字如金了。
乐彤:没想到你懂得可真多呀!
乐彤将那副诧异口吻表现的恰到好处,又道:
乐彤:你不觉得以你的才华,呆在镇上种葡萄很屈才吗?
她的话里多了几分掐媚巴结,几分意有所指,端看温予骞前怎么接招了。殊不知,他带着微散漫劲儿的尾音传入乐彤耳膜时,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温予骞:乐小姐,你是对葡萄有兴趣,还是对我有兴趣?
阳光之下,温予骞侧眸看着她,嘴角牵起甚是优美的弧度。
如果你以为这男人在暧昧调情,那就大错特错了,只因他唇边浅笑里的嘲讽和冷意,让乐彤看了个真真切切。
葡萄园里的气氛,突然尴尬了。
乐彤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温予骞所谓的“对他有兴趣”,还是看穿了她所有的意图,还是单纯的以为他看上她了?
当然,从他那不算有善的眼神看,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绝对不是好兆头。
就在乐彤语塞的当口,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成功将她拽出窘迫的处境。
乐彤:我接个电话。
她如蒙大赦般冲温予骞笑了笑。
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乐彤走开步接听,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熟悉的男人声音:
许宴:乐小姐,我是许宴。
不知对方找有何事找她,乐彤心中犹疑:
乐彤:啊?
许宴:我奶奶昨天是穿着你的衣服回来的…
许宴与家人的关系不融洽,唯独跟奶奶的感情深厚,提到老人家,语气谦和:
许宴:如果你方便的话,给我个地址,我叫人把衣服给你寄回B市
不成想他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乐彤惊诧更甚。其实她那件衬衫很便宜,不值得寄来寄去:
乐彤:算了,不用麻烦啦。我还没回B市,我在微笑旅店。
乐彤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半小时后,房门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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