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严茹黑着脸拿给乐彤一张名片。
乐彤根据名片上的地址去了趟戴高美俱乐部。
戴高美俱乐部不是为普通葡萄酒爱好者服务的,而是收藏和拍卖世界顶级葡萄酒的高端机构,每年固定举办葡萄酒品鉴会,其会员非富即贵,不乏政商名流,据说入会费高的惊人。
俱乐部的办公区坐落在B市市中心一幢甲级写字楼里,湛蓝的玻璃帷幕反射细碎的阳光,真锃亮反光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泛着金属色泽的电梯门在十八层打开。
乐彤快步从电梯里走出来,默默祈祷千万别是十八层地狱。
她抱着文件袋,走到前台,一脸严肃:
乐彤:你好,我找温先生。
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十分明媚:
前台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乐彤:啊……没有。
乐彤差点忘了现在不是在景岚镇,这位前台也不是陈默。那个男人回归了他的世界。或许,他并没有改变,但他身边的一切都已改变,她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就接触到他了。
幸好,温予骞现在有空,前台小姐打了电话问询之后,将乐彤带去她的办公室。
前台小姐走路带风,不是疾风,而是春风。
从她进入戴高美工作开始,一直到昨天之前,她根本没有见过温先生。但俱乐部内部关于这位创始人的传闻从来不曾间断过,不如温先生如何高贵冷艳,如何英姿不凡,如何超然洒脱,他在事业巅峰期间把俱乐部交由别人打理,一个人隐居于世……
传闻的动人之事处,就是那些真假难辨的事情,能为人罩上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感。然而,百闻不如一见,昨天前台小姐终于目睹到了温予骞本尊,只觉得他比传言中更美好。相信有这种感觉的人,戴高美上上下下绝不止她一个,而是占了大多数。
办公室的门推开,乐彤进去,前台小姐掩上门离开。
窗边站着一个男人,如此高的楼层,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外只有广袤无垠的天空,温予骞站在蓝天白云之下,半侧着脸,已令整片晴空失色。
不期然的对视,乐彤头一次觉得那种长久存在于他身上的违和感消失了。这个男人,天生*就该站在这里,高高地俯瞰万物,而不是在葡萄园里,与泥土果实为伴。
乐彤:温先生,我把节目策划书带来了,里面有详细的节目流程,你可以看一看。
乐彤放下文件袋,公事公办地说到。
温予骞略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乐彤又道:
乐彤:造型师的联系方式我写在里面了,麻烦你这两天尽快跟她联系,安排时间来电视台定妆造型。
温予骞这次回连回应都省下了,乐彤一鼓气说完,屋里便陷入了一片宁静。
沉默,催生了尴尬。
乐彤与这男人最后一次对话的记忆,停留在他把她赶出旅店202号房那次。他彼时于她的拒绝,此时于韩薇薇的妥协,就像抽了乐彤一个嘴巴一样。可这种疼痛她无处宣泄,这种比较荒诞不经她连生气的立场都没有。
犹豫片刻,乐彤说:
乐彤: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料,就在她抬脚欲走的一刹那,一直缄言不语的温予骞突然开口了。
温予骞:你就这样敷衍工作的?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缓低沉,带着几许嘲讽。
果然,这人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他一说话就勾得乐彤心里冒无明火。她脚步一顿,睁大眼睛盯着他:
乐彤:我哪里敷衍了?
温予骞:联系造型师的工作,难道不是你该做的吗?还有节目策划书,我没时间看,你是不是该挑重点给我说说?
温予骞走到她面前,在这短短的距离里,他垂眸凝视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天然的凉薄,一丝刻意的不满:
温予骞:如果所以的杂事我都要亲力亲为,还要你这个联络人做什么?
乐彤气绝,顿觉呼吸都被他压迫着,她头一别,回嘴道:
乐彤: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这女人真会过河拆桥,她给他做那一桌子饭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是保姆?她眼巴巴地求抱他大腿的时候,怎么不理直气壮?
温予骞:乐彤,看来你要调整一下心态了。如果你认为我是在让你当保姆,你大可不做这份工作了。
温予骞笑了笑,笑容纹路带着舒然展开的眉目看似友善,实则可恶。
一旦乐彤失去这份工作,她就会像是失去坚果而无法过冬的松鼠。而温予骞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不外乎是最好的提醒——他现在就是她最后一颗松子了,她的爪子除了牢牢地、好好地抓着他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乐彤的七寸就这么被他一把掐住,她嗓子一哑,等时连呼痛都不能,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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