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容月正在自己的卧房安寝,隐约间仿佛听到锦觅撕心裂肺的哭声,容月蓦然间睁开眼眸,跳下床榻,往锦觅的哭声处寻去。
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容月瞳孔骤然间睁大,顿时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样可怕的事实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要摧毁了,头皮都要炸裂开来。
体内灵力暴动,再不受她控制,雾气模糊了她的双眼,所过之处,盛开出无数朵鲜花。
容月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爹爹,秀姨……”
容月伸手想要抱住水神的身体,却只抱住一片虚空。
水神与风神的身体神魂散作无数的星尘微粒逸散在空气中。
容月双目失神的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气的瓷娃娃,“爹爹……不要走……不要扔下月儿……”
眼泪一滴滴滑下,锥心刻骨的疼痛几乎让她快要昏厥。
此刻容月的眼中根本看不到锦觅和旭凤,她只觉她的心疼的厉害,也空的厉害。
忽的,一双手揽住她的肩,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拢住了她。
容月迟钝的转头望去,但见润玉一脸焦灼的看着她,双唇张张合合说着些什么!
容月颓然倒在润玉怀中,喉间腥甜的血液溅在润玉白净的衣袍上,“没了,什么都没了。”
看着这样的容月,润玉反而更担心,他宁愿容月哭出来,喊出来,润玉将容月按在怀中,“别看了,不要看了。”
让容月亲眼看着她的父亲和待她如母亲的风神身消形散,委实太过残忍了些。
润玉紧紧揽住容月,拭去她唇角刺眼的血迹。
容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润玉仙,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爹爹秀姨向来与人为善,是谁这么狠毒?到底是谁?”
“月儿,你听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的。”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他尝过,他知道容月此刻有多痛。
容月推开润玉,周身灵力暴动,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润玉抓住容月的肩膀,“月儿,你冷静下,你这样会伤到你自己的。”
容月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不动。
润玉实在不忍见容月这副样子,一个手刀下去直接砍晕了她。
润玉抱着容月将她送到房中,轻轻拥住她的身子,陪着她一整夜。
这一觉,却是让容月想起了许多往事来,可是,那一切,却又像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一般,梦里是她漫长的一生,如此清晰,如此真切,连每日吃的什么菜,穿的衣服的颜色,天空中漂浮的白云的形状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那些爱与恨,痛与苦仿佛隔了太远,被岁月附上尘埃,变得似乎不值一提起来,可却依旧留在了心底某处隐隐作痛。
容月睁开眼,面色平静淡然。
前尘往事在她脑海中迅流淌,回头看,犹如过眼烟云,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却始终铭刻在心上。
原来,旭凤竟果真是她的劫,她的上神情劫,她赔进去了一颗真心不说,险些连她这条小命也一并赔进去了,她把真心交付给了旭凤,但却让他践踏入泥,碾做尘土。
若非是当初她美人娘亲在她身上留了半数仙元,她被天后那个老太婆逼的跳下临渊台时,只怕那时候就已经化归天地了。
旧事纷至沓来,四千年前那些痛那些苦却像就痛在了昨天,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她湮灭,她只记得,那十数年来,她一个人宿在栖梧宫偏殿的无人问津孤寂的岁月,旭凤带着穗禾在她面前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无数画面,任由穗禾欺凌诬蔑她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还有她那一点点被消磨殆尽的卑微的希望。
悲凉的情绪一面倒的向容月扑过来,那十来年,她活的何其窝囊!她当初被天后满天宫追杀,她放了无数灵蝶向他求救,直到她被天后逼到绝境跳了临渊台,他都不曾出现来救她,他那时……可是也想要她的命?所以默认了天后来杀她?
容月捂住脸,埋入膝盖,过往数千年的记忆堆积在心头,神识变得清明透彻无比,胜过得道之人瞬间的大彻大悟。
眼角淌下一滴清泪,为何要让她想起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些年仓皇流逝的岁月顿时碎作指尖的粒粒尘埃。
那浓重得化不开的悲哀缠绕的容月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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