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来乍到的吉迪恩

六月八号

乘客：美国到了！

随着一声大吼，甲板上的人群顿时沸腾了。

　　他们纷纷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的大陆，爆发出如山的欢呼。

　　“呜呜呜！”

　　船靠岸了。

　　随着梯子的接入，大量的人拎着大包小包争先恐后地往下挤。他们中有男有女，或携家带口或孤身一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或地区，秉持着不同的信仰，年龄或大或小，人种不同，身份不同，有着绝不相同的人生轨迹。

　　平常绝不会有所交集的这些人，在今天，却抱着同样的目的来到了这里。

　　把他们聚在一起的那样东西，对他们而言叫美国梦，或者通俗点说叫财富。

　　现在这拥挤嘈杂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反而像是一种保证，似乎没有这么些人美国在他们眼里就变得可怕起来。

吉迪恩·格里夫：哈，无趣而可怜的家伙，对陌生的土地与自己的未来而感到害怕，却又因为自己的贪欲和那可笑的梦想而前往这个国家，而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会因为有很多人做出了和自己一样的结果而感到莫名的认同感从而达到了某种自我满足。真是可笑透顶！

吉迪恩端着酒杯坐在客轮的高层，他一边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一边看着下面的熙攘的人群。

　　吉迪恩对下方的人群有着明显的不屑。这种不屑不光是因为他身上这件崭新的天蓝色的西装比他们身上的破烂衣衫要漂亮的多，或者是金钱财富方面的东西——光有钱的那叫暴发户；那还来自于他的地位、血统等方面的因素。

　　吉迪恩是个贵族，或者说格里夫家族曾经是个贵族家族，尽管现在家族因种种原因早已不再拥有贵族的爵位，但吉迪恩一直在用以往的教育要求他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不过不一定是作为主人的身份。

　　他对地下的人很不屑，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平民”而不屑，而是对他们那种丑陋恶心且现在仍在不断膨胀的欲望而不屑。

他站起身来，扭头向屋内走去。

吉迪恩·格里夫：巴德，我的行李都准备好了没？

巴德·格里夫：都准备好了，吉迪恩。

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房间的中央，他们身后还有两个彪型大汉。他们总共有十来件行李。

吉迪恩·格里夫：好的，那我们走吧，去看看那所谓的新大陆究竟是什么样的吧！

吉迪恩最后整理了一下他那引以为傲的银白的头发。

吉迪恩·格里夫：嗨，鬼眼，把那个蓝色的箱子给我，那个我要自己拿。对，就是那个。

吉迪恩·格里夫：走吧，希望我们新买的那个马戏团能稍微令我满意。

……

巴德·格里夫：重力泉小镇，于78年前，即1842年由诺斯维斯特家族带人在此建立了重力泉的雏形，小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进行缓慢的发展。在1877年，重力泉因其优良的地理位置被认为拥有成为优质港口的潜力而开始寻求转型，此时，比尔·塞弗进入重力泉，并以此为中心逐步在美国西部建立起了他……

吉迪恩·格里夫：够了，巴德！不要跟我讲历史了，我听到这些就烦！还有，不要再提那个可怜虫了，没有我们的帮助，他只不过是个混混头子罢了。

巴德·格里夫：哈哈，当然，儿子，你说得对。

巴德惺惺地收起手中的资料，这样子的他与其说是个独立的人，还不说是吉迪恩的傀儡。

吉迪恩·格里夫：Well，希望那个家伙给的情报是正确的，不然我们不会放过她的。

“滋滋！”

　　车子在行进过程中逐渐变慢，最终停了下来。

鬼眼：吉迪恩先生，我们到了。

那个名叫“鬼眼”的保镖打开车门对他说道。

吉迪恩·格里夫：Well，我们先下车吧，等会再聊吧，巴德。

吉迪恩跳下车，看向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他的名字叫泰勒，是马戏团的团长——或者说前团长。

泰勒：WelcomeWelcome，吉迪恩先生。通灵马戏团欢迎你的到来。大家欢迎新团长——吉迪恩先生！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吉迪恩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感无趣。他无视了他们的热情，径直走了过去。

　　他撞开泰勒径直往里走。鬼眼等两个保镖走到他面前，替他分开人群。

　　泰勒似乎没想到对方是这种性格，这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走在最后的巴德在经过泰勒身边的时候，见到他这样，赶忙拉了他一把，轻声说道:

巴德·格里夫：“你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去啊！你不会想看到他发火的。”

说罢，赶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了上去，而泰勒听到这话之后，虽然不知道如果不跟上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泰勒还是乖乖照办了。

　　待六人全部进去后，留在外面的马戏团众人开始就新老板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

　　吉迪恩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对这个房间的摆设什么不满意。

　　——哪怕是马戏团，作为中枢的办公室也太混乱了吧？植物竟然只有两盆，太寒酸了；还有吃剩的披萨和汉堡；沙发也好久没换了，这至少是十年前的货了。这椅子上也不干净，不过这是……灰？！

吉迪恩·格里夫：泰勒！

泰勒：啊？有事吗，吉迪恩先生？

听到新来的老板叫自己，担心对方发火的泰勒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吉迪恩·格里夫：你椅子上怎么还有灰啊？你平时都不上班吗？

吉迪恩面无表情地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泰勒：不不不，吉迪恩先生……

吉迪恩·格里夫：叫我老板！

泰勒：……是，老板。

吉迪恩·格里夫：真搞不懂你这种懦弱的性格是怎么在这个镇上站稳脚跟的。算了，解释一下吧。

巴德擦掉了椅子上的灰尘，吉迪恩坐到了上面，双手交错，下巴靠在了上面。

泰勒：吉迪，额，老板，我并不是不上班，我每天都来，只不过不常在这里坐着，我会出去和员工交谈。毕竟，一名老板得对员工好，他们才会更好地为你工作不是吗？

刚说完话，泰勒感觉不妙，前任老板正在教现任老板怎么进行工作，而且还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和员工关系很好这个信号，你是想干嘛呢？

　　想到这儿，泰勒赶忙想要解释一下，但吉迪恩挥手制止了他。

吉迪恩·格里夫：明白了，看来不是玩忽职守，那就没事了。把员工叫过来，让我认识认识。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保证，让泰勒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又开始担心团里的其他成员了。

泰勒：那个，老板，我想说一下……

吉迪恩·格里夫：我想我刚刚应该说了去把其他人叫来吧，你还在这干什么？快去！

泰勒：是，老板！

吉迪恩突然加大了音量让泰勒感觉到了不妙，赶忙跑了出去。

　　看到对方跑出去之后，吉迪恩扶额说到:

吉迪恩·格里夫：奥，该死的娘娘腔！

……

泰勒：这是我们这里最棒的木偶表演师——盖比·班森！他经常为镇上的孩子们带来欢乐！

吉迪恩·格里夫：一个玩布娃娃的金发美男，可以。下一个！

泰勒：这五位，是世界上少有的五胞胎兄弟，他们会唱歌，跳舞，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帅而且——一模一样！

吉迪恩·格里夫：……这是个冷笑话吗？下一个！

泰勒：老板，让我隆重向你介绍，我们这最有名的驯兽师，他可以与任何一个水生动物对话，他就是——美男鱼！

吉迪恩·格里夫：好的老兄，你确实很帅，我看到了，呵呵。下一个！

泰勒：哦，这位就是我们马戏团最棒的话剧小王子——格兰达！她能发出真正男子汉的声音，还有一只可爱的蜥蜴。嗨小家伙。

吉迪恩·格里夫：等一下，你是说这个手臂有我两倍粗的人是‘她’！？

泰勒：额～对呀！

吉迪恩·格里夫：……下一个！

……

吉迪恩·格里夫：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巴德·格里夫：怎么样，吉迪恩，工作顺利吗？

巴德端了杯刚泡的咖啡给吉迪恩。

吉迪恩·格里夫：真是惨不忍睹。这难道不应该是马戏团吗？刚刚过来的又是什么？！布偶戏、歌手、话剧！就一个驯兽的还算沾点边，但为什么一个马戏团连个杂耍的都没有啊！

巴德·格里夫：不要生气，我的小吉迪恩。根据资料，这家马戏团原先确实是正常的马戏团，有小丑，有杂耍，有驯兽师，还有魔术师。但后来因为北面港口兴起，都走光了，进城发展去了。当然还有很多人因种种原因不选择进城，而这些人都是被泰勒收留的。现在的马戏团与其说是个马戏团，不如说是流浪艺人收留站。

吉迪恩·格里夫：吼吼是吗？这可真有趣。不过没关系，不管之前如何，我，吉迪恩来了之后，它都会变成这里最好的马戏团！

巴德·格里夫：可是吉迪恩，这里就一所马戏团。

吉迪恩·格里夫：把那帮进城的也算上啊，蠢货。

巴德听罢只能在一旁干笑着打哈哈。

杰夫：让我进去，格兰达，我要跟新团长讲话！

格兰达：嗨，杰夫，你不能进去！你早就没有资格来这儿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争吵声。

吉迪恩·格里夫：发生了什么？

吉迪恩连忙赶了出去，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一个侏儒在和以一个壮硕的女孩为首的马戏团众人对峙，她叫——格兰达来着。

　　这个侏儒也着实胆大，一个人与十来个有自己两部高的人对峙还不落下风。

吉迪恩·格里夫：怎么回事？你们都在干什么

吉迪恩站到了两方中间。

格兰达：哦，吉迪恩先生，他……

格兰达正要说话，却不料侏儒抢先一步上前，抓住吉迪恩的手，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来:

杰夫：嗨，吉迪恩先生，我叫杰夫，你可以叫我杰夫，这没关系。我知道您刚来到这里，现在肯定是缺人才的时候我来这是想向您推荐一个人才，是的，您没猜错，就是我。

格兰达：不对，老板，他可不是什么人才，他原本就是我们马戏团的成员，几年前被我们赶走的，而现在这家伙就是一个小偷！强盗！

杰夫：哦不！不是这样的，先生，那是、那是诽谤，我……

格兰达：是不是诽谤，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满大街谁不知道你杰夫的‘大名’。

杰夫此时就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虽然这次本就是尝试，但现在真的失败了也让他十分难受。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吉迪恩叫住了他。

吉迪恩·格里夫：你说你叫杰夫？

杰夫：……对，是的，我是杰夫！

吉迪恩·格里夫：你会杂技吗？

杰夫：我当然会，我还可以把我的亲戚们都叫来。他们都和我一样。

吉迪恩·格里夫：一样会杂技，还是，一样高？

杰夫：额～都有。

吉迪恩·格里夫：……好吧，你和你的亲戚被雇佣了，现在是十点，下午俩点前来报道。

格兰达：什么？不，老板！

杰夫：什么！Yes，谢谢老板！

吉迪恩并不理会众人的声音，径直走回了现在属于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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