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会让人觉得害怕

晚饭之后，顾相和陆青阳就被自家小老太太给从家里赶了出来。

顾相妈妈：你们年轻人，别打扰我们老人家叙旧。

陈爱莲同志：是啊是啊，顾相，你跟青阳去散散步吧。

陆青阳：唉……室外可是只有几度啊……

只听见“碰”地一声，陆青阳和顾相两个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在这个哈气成冰的冬天，把别人赶出来散步真的好么？

陆青阳气得想跳脚，碍于顾相在她旁边，她只能暗自磨牙。

早知道是这样，打死她她都不回来。

她还以为陈爱莲真的想她想得吃不下睡不着，她才巴巴赶回来的。

顾相：陆青阳，你是不是在磨牙？

你是不是想咬人？这才是你想问我的问题吧……

沉默了半晌，顾相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的，街灯的灯光打在他精致的五官上，仿佛渡了一层光晕，迷蒙得不可触摸。

陆青阳睁着大眼睛瞪着他，半天不说话。

两人并肩走在街区昏黄的灯光下，夜色在他们指尖发梢漫延开来，干冷的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泥土的味道。

恼羞成怒，绝对的恼羞成怒，陆青阳习惯性地抬脚对着顾相踹过去，那力道、速度像是平时踹向安那样不减分毫，若不是顾相身手敏捷闪得快，早就如同向安一样抱着一直腿嗷嗷叫唤外加打转了。

本就是脑子一热，望着顾相拿着一双哀怨的眼睛瞅着自己时，陆青阳想，刚才那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

等等，亲密，亲你个二大爷的密啊！

这会儿就更加恼羞成怒了。

随即呼啦啦地跟他拉开距离，那两条细腿大步流星。

寒风迎面吹来，冷而凌冽，棱角锋利。

顾相：青阳。

顾相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上前去与陆青阳并肩而行，转头望着陆青阳的头顶，清越的嗓音徐徐入耳。

陆青阳：嗯？

陆青阳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街心花园里，漂亮的路灯的光，投下一片暖洋洋的明亮，像是陆青阳小时候去外婆家看到的那老旧灶头燃烧着的柴火发出的光芒，让人看了很温暖，然而路灯的光是温暖的颜色却是冰冷的，周围的空气冷得几乎要结冰，双手都不敢伸出来，那样的冷。

陆青阳无法准确地形容这种感觉，她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攥住掌心里的那点儿余温。

双手成拳紧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陆青阳的习惯，这个习惯延续整整八年了，那样漫长的八年，漫长到陆青阳只记得要攥紧掌心的温度，却是忘记了，越是紧握双拳，那抹温暖越是会消失得更快。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干燥而平坦，北川的冬天，给人一如既往的干净。

陆青阳侧着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顾相，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陆青阳似乎特别喜欢对着别人微笑。

像个温暖的小太阳。

顾相：青阳，你怎么放弃了呢？曾经那么喜欢的东西。

顾相对上她的目光，只见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变得僵硬，她低下头，片刻之后，将微笑的弧度扯得更大了些。

看起来莫名其妙地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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