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三 她端起茶说起了从前

许多许多年前，有一名小男孩和一名小女孩，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停，我不是来听你讲童话故事的，能不能直切主题！”

“嗯？不行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

“你以为我是哪里的小孩子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好吧……”凯尔蒂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茶，再次讲述起来。

女孩曾经天真地以为，男孩会如他的誓言一般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喂……”芙兹想要制止换了文风却依然与问题无关的凯尔蒂。

然而，单纯善良的女孩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难以维持的梦境罢了……

“……”努力尝试无果的芙兹意识到凯尔蒂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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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样是行不通的啦”

“闭嘴，你知道什么！”

花园的墙边，小女孩踩在小男孩的肩上

“你能不能快点，我快支撑不住了！”小男孩强撑着的身体发颤，无暇再驳嘴。

“阿尔，你是没吃饭吗，再举高一点！”

“是你太重了啦！我早就说不行的”男孩额头布满汗珠，两只腿不停颤抖。

花园的墙并不很高，但对于两名孩子来说想要翻过也绝非易事。

“你不是会很多奇怪的魔法吗，快点随便用哪一个都好”小女孩努力向上伸着胳膊，但却仍然摸不到墙顶。

“父亲说过不能随便对人使用魔法！”

“你们两个！给我下来！”满头银发的老者终于发现了花园中的异常情况，拄着拐杖奋力向着两人赶来。

“啊啊啊，不管了！”小男孩突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将女孩整个推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小女孩落地的尖叫声在墙的另一边响起。

留在墙内的男孩看着不断逼近的老者，害怕地向墙上贴去。

“阿尔，我本以为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靠近男孩的老者放慢了速度，举起手中的拐杖拍打着另一只手。

“对不起，我错了！”男孩低下了头。

“错在哪里！”

“错在……”

一只木桶从天而降，精准地扣在老者头顶。

“错在这里哈哈哈，再见了臭老头！”男孩抓住墙上垂下的绳子，飞一般地爬了出去。

“阿尔，凯尔蒂！”老者的怒吼声响彻花园。

花园墙外，两个孩子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笑着。

“好，我这就去禀报教皇大人，让他向你们的父母告状！”

“去吧去吧，略略略”凯尔蒂向空气着扮鬼脸，惹得阿尔也跟着笑起来。

“别笑了，跟我来！”凯尔蒂牵起阿尔的手，在后者脸庞泛红的情况下跑起来。

…………

郊外的河流边，两个孩子并排坐在草地上。

“呐，阿尔，问你见事情”

“什，什么啊……别把脸凑那么近啊喂”

“嘿嘿……”

“你笑什么……好奇怪…”

“唔！”阿尔的嘴突然被柔软的触感堵住，霎时脸蛋像煮熟了般通红。

“嘿嘿，你说，要怎么负责！”凯尔蒂一脸狡黠。

“是，是你自己亲过来的！”

“难道说，阿尔不喜欢我吗？”

“喜喜喜喜喜欢什么的，怎怎怎怎么可能！”阿尔将脸扭向一边。

“那，我长大了要嫁给别的男孩子”

“绝对不行！”阿尔突然大喊。

“嘿嘿，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的嘛”凯尔蒂抱住阿尔，阿尔也不再反抗。

“我会……”

“什么，我听不清”

“我我我，我会永远守护凯尔蒂的！”阿尔的声音简直像要哭出来一般。

“这可是你说的哦……”凯尔蒂轻轻地与阿尔额头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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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可恶，我的初吻竟然给了那种家伙！”凯尔蒂用力捶着沙发。

“所以说，他是你的初恋情人……”芙兹喝了口红茶“这和我问的有关系么？”

“当然有啊，你看起来对那家伙缺乏全面的认识——他远比你想象的要阴险恶心！”

“……”芙兹抿着茶，等待凯尔蒂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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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都长大了，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教会，去一个大人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天河边的夕阳下，阿尔的话语一直在凯尔蒂心中铭刻着。

十五岁的成人礼，两人是一起举办的——受洗后，在教堂的巨大穹顶之下，凯尔蒂等待着那早已定下的约定。

洗礼仪式完毕，头戴六芒星冠的老者缓步走回主座。

“受光明女神祝福的命运之子啊，今后的人生将由你们自己决定——”教皇坐在高座之上，向着两人以及台下的诸多宾客宣告。

凯尔蒂难以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地看向身旁的阿尔，后者则回以无言的微笑。

“那么，神言者家族的薪火——阿尔•库克布；圣狮骑士家族的明珠——凯尔蒂•爱鲁•莱特——请在光明女神的见证下做出你们神圣的抉择吧！”

台下的众人纷纷向两人投来期待的目光，其中一对夫妇的眼神中充满着自豪。

“我，凯尔蒂•爱鲁•莱特，决定离开光明神教！”凯尔蒂自信地微笑着。

台下众人霎时变得躁动不安，一名贵族打扮的中年男人弹射般站了起来。

“凯尔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男人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张，眼睛不时向主座的教皇看去。

“我当然知道，父亲——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决定！”

“我们？”

“是的，这是我和阿尔的约定！”凯尔蒂自豪地看向阿尔。

“阿尔，你的决定呢？”教皇开口询问一直沉默的阿尔。

凯尔蒂面带微笑，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阿尔说出那句曾预演过无数遍的台词——

“我，阿尔•库克布，决定留在光明神教，为光明女神奉献此生！”

“嗯嗯，听见没有！”凯尔蒂叉腰环顾全场，却发现除了父母以外，众人都以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自己。

“喂，你们这些人，是被我们吓到了吗，哈哈哈，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选择完毕，光明女神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决定——我宣布，阿尔•库克布将继续作为神言者的传承者留在教内。凯尔蒂•爱鲁•莱特，自此刻起不再具有教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凯尔蒂的笑脸凝固住了，她感到自己仿佛听错了什么，于是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阿尔。

“再见……”阿尔没有直视她，很快便从受洗台上走下，被神官们簇拥着离开。

“凯尔蒂，从今往后你就不再需要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了，享受自由的人生吧！”教皇的声音像判刑的宣告，重重敲在少女的心头。

“凯尔蒂！！你都做了些什么！！！”父亲愤怒地冲了过来，然而凯尔蒂却已经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阿尔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的光芒中，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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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被他背叛了？”

芙兹双手捧着茶杯，杯中的茶已经只剩一半。

“呵呵，背叛？”凯尔蒂冷笑。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从一开始就被他骗了！”

芙兹歪了歪头，表示不理解。

“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但很快就把一切都搞清楚了——”凯尔蒂发泄怒火般恶狠狠地咬向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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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蒂！你被那个臭小子骗了！还不明白吗？”公爵府内，公爵捶桌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儿。

“绝对不是这样的，阿尔他，他一定只是被逼无奈才会那么说的！我们从小就约定过一起离开神教的！”

“从小？好啊，我本以为从小把你送进教立学园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吗？”

“父亲大人，您在说什么？”凯尔蒂不解。

公爵看着迷茫的女儿，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你知道，我们作为王族，在神教内部是被排挤的吗？”

“……”

“库克布家不一样，他们是神教派系的传统支持者，这些年来神教与王室矛盾愈演愈烈，作为王室在神教内的最大势力，我们自然很容易成为针对的目标……”公爵用手遮住紧皱的眉头。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用这种方式来挤压我们在教会内部的势力……”

凯尔蒂疑惑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但始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小子就是受教会的安排，用花言巧语让你迷失方向——现在，他们成功了，圣狮骑士是受光明女神册封的教内职位，没有人可以罢免——除了她自己……”公爵看向女儿。

“我会带你一起离开教会……”凯尔蒂脑中不断回响着童年阿尔的声音。

“一定，一定不要忘记哦，只有在成人礼那天，我们一起说出来才行哦……”

“再见……”

“啊啊啊啊啊啊啊！”凯尔蒂疯狂地捶着地板，泪水如溪流般顺着脸庞滑落，在地板上映起一摊摊水渍。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颜面再让你继续在都城待下去了——自今日起，我与你解除父女关系，直到你获取了能够洗刷今日耻辱的荣誉之时！”

母亲是怎样哭泣求情，自己是怎样离开家门，凯尔蒂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能回忆起那几日的朦胧状态——对一个人的爱，在那长达数日的混沌的思考中，终于变成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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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凯尔蒂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

“总之，我不想再见到那家伙一次，下次见面之时便是他的死期！”凯尔蒂诡异地笑着，令芙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艾莉瑞雅又和你是什么关系？”

“虽然没有留在神教，但我学的可都是真本领，想要考取帝国骑士身份还是很容易的，至于别人怎么看就与我无关了——艾莉瑞雅的话，我第一次见到阿尔她就在身边了，后来也经常瞒着那家伙来找我，就是这样。”凯尔蒂说着，起身向芙兹所坐的沙发靠近。

“那个变态也骗了我，一定也和你说的光明神教有关……你干什么！”芙兹注意到脸上带着笑意靠近的凯尔蒂。

“虽然我很讨厌那个骗子，但不得不说，托他的福，让我看清了男人的本质——嘿嘿，果然女孩子才是最棒的……”凯尔蒂扑向芙兹。

“你不要过来啊！”芙兹想要起身躲避，却发现身体忽然变得瘫软无力，倒在沙发上。

“不要做无用的挣扎了，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只是，实在是太可爱了，呜呜～”凯尔蒂一把抱住芙兹，在那散发着清香的白毛上蹭来蹭去。

“你…你在茶里做了……”

话没说完，芙兹的意识便沉入了迷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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