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平静的四月

到了四月中旬，天气真的暖和起来了。早上虽说还得在校服外面穿一件大衣，但春天的薄呢子大衣就够了。

纪灵有两件大衣，一件厚一件薄。现在每天早上穿薄的这件，里面是鸡心领毛衣和水手服，下装配百褶裙和黑色褲襪、小皮鞋，这样就一点也不会冷了。

到了学校把大衣脱下。有个小问题，那就是教室里没有挂大衣的地方，储物柜又太小，而且最主要的是纪灵不舍得把让大衣折了，所以不能放进柜子里面。

其他人都穿羽绒服，没有这个烦恼，只有纪灵和娜娜是穿大衣上学。不过他们也找到了办法，那就是把大衣挂在社团活动室里。每天早上两人不是先去教室的，而是先去活动室挂衣服，另外纪灵也是在那里换褲襪来着。

活动室没有柜子，不过钥匙只有纪灵有，所以等于整个活动室都是纪灵的储物柜，往里面放什么都行，只是除了大衣，也没什么可放的就是了。

然后回到教室正常上课，高一下学期内容还是很简单，但纪灵依然认真听课，怕时间久了，从前学过的内容就都忘了。

午休他和娜娜一起去食堂吃饭，有时候也和其他女同学一起。女同学们极少和男生一起吃饭，因为会被误会。娜娜却是一个例外，大家不讨厌和娜娜一起吃饭，因为她已经“名草有主”了嘛。

午休期间，纪灵多半是在活动室里度过的。娜娜不经常来了，因为她想打篮球。纪灵自然允许了，而且也经常和朋友一起假装在操场散步，实则是偷看娜娜打球。

她打球的样子真帅，似乎是去健身房的效果体现出来了，感觉娜娜的肩膀变宽了不少，身材也更有棱角。如今每周娜娜都去健身房四天，周末两天，平时晚上放学后去两天。

她要拉上纪灵一起，但纪灵每次都是上跑步机五分钟就喘得不行，练了一个半月也仅仅是把时间提高到了十分钟而已。

“我不行了，十分钟就是我的极限……呼哧呼哧……”

每次纪灵都这样说，而娜娜每次都至少锻炼一个小时，然后再把纪灵送回家后自己才回家。

每次去健身房的时候，一身校服的纪灵总能成为全场男女的实现焦点。两个原因：从来没有穿水手服和百褶裙来健身房锻炼的女孩，以及纪灵又是那么漂亮。在她羡慕其他女人身材好的时候，女人们也在羡慕纪灵脸蛋漂亮。

健身房离学校不远，在这里，娜娜专门租了一个储物柜，里面放着运动时穿的衣服。纪灵的运动服也放在这里，但她不是很喜欢换，因为自己只是跑步五分钟而已，衣服换来换去太麻烦了。不换呢，也不行，因为健身房太热了，动一动就浑身是汗，那明天这身衣服可就别穿了。

结果纪灵每次都乖乖地换衣服，和娜娜是情侣款的T恤、情侣款的鞋子，这倒是个小小的安慰。

然后被跑步机折磨个半死之后，纪灵会守在娜娜身边，一边看她锻炼一边玩手机，直到娜娜结束之后两人坐地铁回家。

这样宁静的日子持续下去，倒也挺悠然自得的。纪灵也瘦了一点点，这变化不似娜娜那般明显，却也是令人欢喜的。睡眠质量也因为这短短地几分钟锻炼而有了显著地提高，可惜痛经并没有缓解。

来大姨妈的时候，娜娜就不去健身房了，而且每天早晚都会派车来接送纪灵，算是完美地尽到男朋友的义务了吧。所以整个初春，纪灵和娜娜的生活都是宁静祥和的。也没有乱花钱的现象发生，要是就这样一直到高三毕业，然后啪地一下性别变换回去，倒也是不错的活法儿。

而另一边，小阮和小瞳的生活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小瞳经过休养，已于三月下旬正式返校上课了。

第一天他就引起轰动。当班主任老师对大家说明情况后，大家感觉像是要把小瞳吃掉似的，用饥渴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讲台上的他。那是美味的八卦气味呀，男生变女生，这种事可不是每天都有发生，无论男女，班上的同学绝对不会让小瞳安然无恙地度过第一节下课的十分钟时间。

果然，一下课小瞳就被大家团团围住。大家主要分成两派，一派是原先小瞳的男生朋友们，一派是班上的女生。两派都有点咄咄逼人，想要拉拢现在已经是女孩子的小瞳“入伙”。

男生们问小瞳，是不是还继续和他们当好哥们。女生们则不屑地说，人家现在都是女孩了，说什么哥们不哥们的呀，还是来当好姐妹吧。

这里面难免有些嘲讽的意思，因为以前小瞳特别直男的时候，可没少开班上女生的玩笑。这会儿也算是被女生们逮住把柄了，不奚落一番是不可能的。比如有个女生就直接问小瞳呢会不会来大姨妈，羞得小瞳只好低下头去，庆幸学校校服是男女同款，要是今天穿了裙子，那指不定被大家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倒霉的是，这事儿可不是一两天就完了。尤其是小瞳真的来大姨妈那天，一大早他脸色就有点惨白，然后这天还有体育课，小瞳痛经本身不如纪灵那么厉害，但还是会难受好一阵子，尤其是第一天。

他想忍着，但小阮不允许，便和体育老师说了。体育老师是女人，也知道小瞳由男变女这件事，自然准了他的假，让他和班上其他来大姨妈的女生一起去旁边见习。

这下可好了，三个女生加小瞳，四个人可有的聊了。小阮远远地看着，只觉得小瞳的脸简直红得不能再红了，猜到她们在一起聊了什么，但并不打算过去解围。

反正早晚都要体验的，还是早一点更好。

就这样，大致过了一个月时间，大家才总算稍稍安定下来，算是习惯了小瞳的新身份。只有小瞳自己还没习惯，经常走错厕所，站在小便池前拉下裤子了才意识到小弟弟已经没了，然后又羞又懊恼地偷偷溜出男厕所，进到女厕所隔间里蹲下小便。

他们俩偶尔去找纪灵和娜娜玩，每次聊到小瞳的新生活，余下三人都兴致勃勃的，觉得特别有趣。

虽然都是性转换，但小瞳的情况截然不同，别人是知道他以前是男生的，不像纪灵，别人只知道纪灵是女生，唯有他自己知道性转换的事。

所以纪灵也向小瞳取经，问他如何才能适应这种改变。小瞳苦恼地摇摇头说道：“怎么适应呀？根本适应不过来好么！”

据他说，最难以接受的果然还是胸部和蹲下小便这两件事，前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现在是女孩子了，而且是大胸女孩子，跑步的时候就算戴了文胸也会晃个不停。

后者更是过分，每次蹲下来，小瞳就感觉羞耻心又被拿出来鞭了一次尸。也是，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到今天这样必须以羞羞的姿势蹲下来、分开双腿才能嘘嘘，转变实在太大了，纪灵对此也深有体会。

“纪灵姐姐也有体会？”小瞳不解地问道。

“呃……这个嘛……就是说某种程度上男女不很平等啦……”

“这倒是，变成女孩子我才明白，以前自己真是太愚蠢了，大男子主义是最愚蠢的主义，真该让所有像我一样的直男癌都按照女孩子的身份生活一年，那样肯定就再也没有歧视女性的男人了。你们觉得这样怎么样？以后高中三年，第一年男生都要穿女装，同时女生也要穿男装，这样交换身份生活一年，这不是很好的改革吗？”

“你呀，净说些乱七八糟的，这样怎么可能嘛！”小阮皱眉说道。“岂不是全都乱套了？”

“就是想象一下而已，小阮真没想象力。”小瞳也不甘示弱。两人吵嘴的样子却把纪灵和娜娜逗笑了。这两个隐藏大boss觉得看别的小情侣拌嘴可真有有趣呢，前提是他们清楚对方只是在打情骂俏而已，绝不是真的再吵。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小瞳的提议就等到小瞳当上教育部长后才说吧，在这之前我站小阮这边～”娜娜说着左手搭在小阮肩上。“小阮毕竟是我疼爱的妹妹呀～”

“现在小瞳也是妹妹了，哈哈。”小阮也说。结果小瞳脸羞得通红，只好向纪灵寻求援助。

然而纪灵背叛了他，也选择站在小阮这边，谁叫娜娜同时右手还牵着他的手呢？

“你们真是的，早知道我就选择当男的了。”小瞳赌气道，最后自己也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真好，四个人吃着外卖的披萨，满屋子都是食物和友谊的香甜。纪灵想到以前看过的美剧《生活大爆炸》。那时他很憧憬剧中大家聚在客厅里边吃边聊的场景，想不到不知不觉这憧憬已经实现了。

可能梦想就是这样一回事吧，做梦时总觉得很遥远，其实已经很近很近了，只需要再努力一下，再再努力一下下……

但生活也不是只有好事。四月末的一天，纪灵的袜子勾丝了，幸好柜子里有备用的袜子，于是他去卫生间换上新袜子，旧的就顺手仍在垃圾桶里。

回到教室后他才意识到这样不妥，像褲襪这么私密的东西，还是谨慎处理比较好。于是他再去卫生间寻找，但垃圾桶里已经找不到那双勾丝的袜子了。以为是被清洁工收走了，但垃圾桶里别的垃圾都在，只有自己几分钟前脱掉的褲襪没了，所以更像是被谁给捡走了。

问题是谁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呢？那可是穿过的袜子啊！（好像对变态而言，穿过的袜子更有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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