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世界需要整合

陈墨至今还记得，在切尔诺伯格发生的那件事。

那个大雨天，连雨水都浇不灭的炽热烈火布满了所有街道，无数乌萨斯警卫在嘶吼中被焚尽，火焰像欢悦的孩子跳动着，而它们的王，那个拿着剑的，穿黑色晚礼服的绝美少女，就是塔露拉。

她是整合运动的领袖，是所有感染者敬若神明的存在，在这个充满混乱和无序的团体里，她是唯一的王。

陈墨在W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

周围是废墟残骸堆成的，可能是塔露拉不喜欢有人打扰她，这里寂静得可怕。

“那…我就先告辞啦！”W笑着挥挥手，踏着小靴子，小跑着走开了。

陈墨还想叫住她的，因为两个人肯定比三个人尴尬，可W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陈墨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墨看着眼前的门，陷入沉思。

陈墨不是没想过见到塔露拉的场面，他既然来到整合运动，这件事迟早会发生的，可问题是，陈墨至今都不知道如何打招呼？

一个亲手被你杀死的人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是个人就会很奇怪吧……

陈墨正想着，脚步一动，踩到了门旁的木板，传来“嘎吱”声。

这么清脆的响声，里面的人绝对听到了……

陈墨长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光华有些刺目，当他看清内部时，他愣住了。

他确实想过无数次见面会是怎样，或许是她站在阶梯上，高高地俯视他，或许是她背对着站立看着窗外，毕竟以陈墨的想象力，只能想到看过的番剧里，那些大佬的出场方式，比较符合塔露拉暴君的气场。

可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刺目的白色光芒从窗外直线照射，屋内同样凌乱，都是废弃物和破具。

塔露拉穿着一套新的礼服长裙，坐在一个烂木箱上，双腿合并，双手环抱膝盖，低着头，樱雪般的长发在风中飘散着。

这哪里是暴君，简直就像一个受欺负的小女孩。

可陈墨不敢有丝毫不敬，她的剑就插在不远处的地上呢，恐怕一有敌人靠近，她就能立刻举剑杀掉敌人。

陈墨张口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陈墨开口前，塔露拉抬起了头。

“陈墨。”

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意外和惊讶。

思绪飘到从前……

………

“名字？”

“我叫陈墨…”

“我记住了。”

…………

她没有说谎，在看到陈墨的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

“好久…不见。”陈墨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笑。

塔露拉鲜红似血的眼瞳动了动，她从烂木箱上跳下来，没有多言，一步一步走到窗边。

陈墨会意跟上，在走到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塔露拉看着天空，眼神昏暗。

“他们说，我们生病了。”她缓缓开口。

“是生病了，矿石病，我们都是感染者。”

陈墨张口后，还是没选择陈述自己如何复活的故事，而是想先贴近她的话。

“他们错了。生病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生病了。”

塔露拉转身，平淡地向陈墨伸出了手。

“世界需要整合。”

她的手很纤细，软弱无骨，雪**净。

“那些阴谋论者，迫害同胞的罪人们，还有这个不欢迎我们的世界，都需要被整合。”

这一刻，她的话冰冷无比，不容置疑。

这是真正的君王在质问，不能有任何人违逆。

“那么，你的选择呢？”

“愿意，向我臣服么？”

陈墨握紧了拳头。

塔露拉说的没错，世界从来没有欢迎过感染者，他们都是异类，被排斥的对象，整合运动的根本目的可以说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

陈墨真的动摇了。

如果整合运动没错，那么真的成为其中一员……

陈墨在那个可怕想法诞生之前，紧紧地握住了塔露拉的手。

“当然愿意。”

“整合运动欢迎你。”塔露拉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微微开口。

“可以放开了。”

“哦哦，抱歉。”

陈墨收回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塔露拉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复活，这让他自己都意外。

“我听说了你的事，有几个人我可以安排给你。”塔露拉走到桌边，拿起一份人员报告名单。

陈墨一听，这意思是要给自己发小弟了。

浮士德跟他闲聊时曾说起过，整合运动内部偏向散乱，因为人员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他们这些领袖也不知道自家组织究竟有多少人。

因此，每个重要成员实际上是不会带领太多部下的，基本只有组长和队长的职阶。

而像弑君者这种，没有任何部下的，只有在行动开始时才会临时发配人手。

比较例外的是梅菲斯特，他不仅有自己的部下，而且还忠心耿耿，基本不会听命于除梅菲斯特意外的任何人。

这时候要给陈墨发部下，说明以后陈墨在整合运动里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高阶术士组不能总跟在其他人后面，交给你了，一共三十五人。”塔露拉拿出一份报表，递给陈墨。

高阶术士……陈墨记得，似乎就是那种每次一个打一群，人越靠拢伤害还越高的那种贱货，当初打得挺烦人的。

“寻仇者小队太自由了，你去统领他们。”

龙门红刀哥？

“有一批新人还没经过训练，也交给你了，别让他们死太多就行。”塔露拉说出这话时没有任何表情。

“最后——”

塔露拉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掉一个标志，贴在陈墨肩上。

“好了，你去弑君者那边另自己的手下吧。”

说完，塔露拉回身，又坐到烂木箱上，丝毫不介意陈墨古怪的目光，又坐回了刚才的姿势。

像是又从暴君变成了小女孩。

陈墨觉得再等下去也是尴尬，就推开门走了。

离开之前，他回望了一眼塔露拉。

那道身影写满了孤独和悲伤。

他眼睛微微动了动，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在地上。

她记得当初与塔露拉在天灾下同行时，对方在和猎蜂交流时，不经意间说过她对蜂蜜比较感兴趣。

陈墨这盒是酒心巧克力，是从可露西尔那儿诓过来的，据说非常甜。

“拿走。”

哪知他刚放下，塔露拉就开口了。

陈墨看了她三秒，见塔露拉连将脑袋抬起来正眼看他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就走。

门“晃荡”一声关上了。

其实平时陈墨是不会这么偏执的，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陈墨离开大约十分钟后，塔露拉抬起头，走到门前捡起那盒巧克力。

她慢慢拆开，拿出一颗放到嘴里。

……真的…很甜……

门外，陈墨悄悄地透着门的缝隙看完后，拍拍自己的脑袋。

“我在干什么啊……”

（用这一章展示正宫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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