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作战前夕

“等一下。”

突兀的声音响彻在大厅里。

塔露拉回头望去，皱了皱眉，问：“菲尼克斯，你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们攻城了，平民怎么办？”陈墨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塔露拉不答，只是平静地看着陈墨。

答案，他们都心里有数。

“你在说什么啊，菲尼克斯，”梅菲斯特先抢着回答了，“那些平民当然也得杀掉了啊，难道你还对他们抱有同情？”

“别忘了！”梅菲斯特突然语气森寒，一字一顿地说：“他们，都是帮凶。”

“乌萨斯打在我们身上的印记，也有他们的一份！”

大厅陷入沉寂，不少人看着梅菲斯特和陈墨。

“哦？”陈墨扫视四周。

他虽然不想惹事，但有些事是绝对不能退让的。

“其他干部也一样吗？平民都该死？难道你们的父母也都是感染者吗？”

他第一次直面所有整合运动干部，发表了反对意见，反对所有人。

因为陈墨一直记得那个女孩，那个叫黛斯维尔的小女孩，无论受到什么压迫，都仍然想着要救其他人，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首领，我认为……可以听菲尼克斯的…”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表示赞同。

陈墨顺着声音的来头看过去，那人很高大，一身厚重的装甲严严实实的盖住自己，看起来有些微胖。

大亚当？

同样是干部，大亚当的战斗力在整合运动里也算得上是顶尖，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

在活动《骑兵与猎人》里，大亚当和大鲍勃一起叛出整合运动，就是因为不想滥杀无辜。

见到大亚当表态，其他干部也有些蠢蠢欲动。

“我认为可以，平民不是我们的目标。”弑君者突然也说道。

陈墨有些意外，弑君者可是从来不理这些的，他去感激的目光，后者只是偏过头，不去看陈墨。

“赞同。”更让陈墨惊讶的是，冷若冰霜的霜星也发话了，支持陈墨。

“……我也赞同。”甚至，一旁的碎骨犹豫了一下，也表示了同意。

感染者终究不是无情的野兽，除了梅菲斯特只是个被复仇冲昏头脑的熊孩子，其他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最后，塔露拉点头了。

“随意吧，散会，菲尼克斯你来我的房间一下。”塔露拉缓缓说道，然后，提着剑率先离开。

塔露拉走后，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梅菲斯特的表情扭曲到极致，他愤怒无比，却不敢反抗塔露拉的决策，阴沉地带着浮士德走了。

浮士德跟上，这个带鳞的男孩与陈墨擦肩而过时，飘过来一句话。

“你不该这样做的。”

随后，他飘然离去。

陈墨回头时，他已经和梅菲斯特走远了，倒是一个全身都是厚重装甲的人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大亚当，那群伐木机的组长。”他敬重地点头，话语里带着善意。

这是一个看着粗莽实则心细的善者，陈墨同样友好点头。

“勇气可嘉。” 有人说道。

陈墨转身，霜星站在一旁。

“雪怪小队的队长，叫我霜星，以后多多指教。”霜星伸出了手。

“寻仇者小队，高阶术士组的队长，菲尼克斯。”陈墨握住了她的手。

一瞬间，刺骨的寒意自霜星冰凉的小手上传来，极寒彻骨，足以将普通人冻成冰棍。

陈墨眉头一挑。

还真是要指教啊。

那么…他也不用客气了。

随后，陈墨的手上浮现幽蓝色的光纹，随着体内源石结晶的沸腾，磅礴的力道在手中凝聚。

霜星脸色微微一变，收回了手。

她的手心处有一道焦黑的勒痕。

陈墨笑笑，他掌心上有一层冰膜。

两人暗中较量了一次，结果平分秋色。

“期待你日后的表现。”霜星说完，便又恢复冷漠，离开了会议室。

大亚当不善言辞，和陈墨聊了几句后，也走出去去找自己的部队了。

其他干部陆陆续续的离开，陈墨想起塔露拉叫了他，便也踏出门。

离开后，陈墨按照记忆找到了塔露拉的房间。

作为暴君的巢穴，房间依旧凌乱，没有一点少女的样子。

塔露拉像往常一样，坐卧在墙角。

“有什么事吗？首领。”陈墨问。

塔露拉抬头，却不是看陈墨，而是看窗外。

“明天就是解放日了。”

“嗯，是啊……”陈墨有点小尴尬，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

“为什么？”

突兀的问题，陈墨抬头，塔露拉正看着他。

“上次天灾，切尔诺伯格，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件事啊……

其实陈墨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点蠢，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冲上去挡枪，塔露拉照样可以一剑砍了那个举枪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再来一次，他也觉得自己不会后悔。

塔露拉起身，迈步走过来。

她每走进一步，陈墨就往后退一步，不自觉地对对方有种惧怕的心理，渐渐的，他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回答我的问题。”

塔露拉又上前一步。

这一次，她的脸都快贴到陈墨面前了。

“……”

“因为我想救你，大概就是这么简单。”

“……”

塔露拉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吧，首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墨像逃跑一样飞快地开门离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

“明天的行动———”

陈墨停下，回头。

“你会和我们一起的，对吧。”

晚霞从窗外照进来，深红之中带着缕缕金丝，映在塔露拉的长裙，和她那绝美的面容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她笑了。

第一次，看到她笑。

陈墨有一种正在缔结誓约的错觉，似乎一旦答应就无法回头，可他偏偏又冲动了一次，就像上次挡枪一样，他下意识地答道：

“当然，塔露拉。”

甚至直呼了她的名字。

随后，陈墨扭头走了。

回来的路上，脑海里却止不住去想塔露拉的脸。

冷静，冷静，那可是暴君，不能有一点想法的……

可恶！罗德岛干员怎么能被地方头目诱惑，这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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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塔露拉坐在破旧的木箱上眺望远处，金色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暖暖的。

“稍微，有点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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