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想起一件事。
他在临走前,因为嫌麻烦,就把最普通的战斗人员——也就是那种最常见的小兵,丢到其他干部的队伍里去了。
毕竟他也不擅长带那么多人,况且人家干部也没什么意见。
不过,事后,陈墨就直接把这事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术士组长突然来一句“话说我们的队伍人是不是少了几个,”他还真想不起来。
这下好了,他又得进城去找队伍了。
对了,是哪个干部来着,好像叫什么……爱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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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伯格,被毁的城区。
地面被火焰烧得焦黑,开裂的缝隙和崩塌的建筑到处都是,这里依旧是那样残破。
“将军,我不想,与你为敌。”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道。
黑色的重铠残破不堪,附着在那高大孔武的身躯上,鲜红的标志印在一面巨盾上,从头上的角可以知道他是萨卡滋人,面容被面具挡住。
爱国者,他在整合运动中也算是例外。自己训练军队,制定规则,运用铁血手段管理队伍。独立,有序,且残忍无情。
这样的他,面对眼前的人,也需要表示敬意与避让。
“我记得你曾说过,想领教一下我的剑术。”赫拉格说道,风卷起他的衣襟,雄姿咧咧。
“将军,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那么,让旁边那个听了很久的家伙露个面如何?”
对话结束,隐藏在暗处的近卫干员倒吸一口气,他就这么轻易被发现了?
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对话,”陈墨从暗处走来,他身后跟着红刀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我的同僚聊聊,能请老先生您先回避一下吗?”
赫拉格瞥见他袖口的印章,和爱国者一样的标志,整合运动的干部。
“我有时间。”老人长叹道,答应了。
随后,赫拉格默默走开,红刀哥的视线在赫拉格的剑上停滞了几秒,随后也识趣地走开,他本来就是想看看有原地剩下爱国者和陈墨两人。
陈墨平时和爱国者没什么关系,甚至连几句话都说不上,他不了解这个人,只是随手把部队塞给他。
“为了你的,部下而来?”爱国者问,原来他早猜到了。
“那啥,还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直接把人都丢给你了哈,”陈墨尴尬地挠头,“任务结束了,也是该还给我了吧。”
“当然可以,但有特例。”
“嗯?”
“我吊死了七个。”
磅!
镰刀与重盾相冲,随着剧烈的颤动,金属摩擦的破空声爆炸开来。
陈墨握着镰刀,脸色毫无刚刚的尴尬,尽是冷意。
“你说……吊死我的人?”陈墨皱眉。
他们刚刚所说的“同僚”关系完全是笑话,整合运动之间什么时候讲过这种道理?
“不满的话,你可以继续,我不会反抗。”爱国者平淡地说。“他们违反纪律,对平民,出手,我不会留情。”
陈墨眉头一跳,收回镰刀。
刚刚那一刀,他感到一股厚重如山的弹力,爱国者手上的盾恐怕没那么简单。
虽说是试探,但他们要真打起来,恐怕谁也奈何不了谁。
“算了,当初也是我提议不伤害平民的,”陈墨说,“你既然同意不杀平民,干部会议上为什么不举手?”
“干部会议,虚假的,不存在。”
“什么意思?”陈墨一惊,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问出秘密来了。
“……时间久了,你自然会,知道。”
“得得得,您老不想说就算了,赶紧把我队伍还过来。”陈墨没好气地说。
爱国者突然沉默了。
“那家医院,能麻烦你,和将军,解释一下吗?”片刻后,他不自然地开口。
他很少求人,这次也是迫不得已才向陈墨这个新晋干部求助。
陈墨也是想起来,阿撒滋勒那事他还得给老头子解释一下。
“那边我去说,老家伙你把队伍还给我的术士组长就行,她在城门那边等着。”
真麻烦,又得去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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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干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测着这一切。
他躲在巨石后面,墙土和尘埃将他挡地严严实实的,以至于他有幸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那家伙…真是杜宾教官的学生吗?”他的内心在嘀咕,冷汗渐渐浸湿衣襟。
那人不管怎么看,行为处事都随意甚至放肆,以杜宾教官严谨的性子,真的会有这种学生吗?
这时,他看到陈墨走进,忙吧把身子往后挪了几步。
四野空空荡荡,一个老人静默地矗立在那里,闭目沉思。
“将军。”陈墨轻声呼唤。
“免了吧,那是旧时代象征帝国荣誉的称呼,现在的我只是个老顽固。”赫拉格睁开眼睛,缓缓看向陈墨,“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交连。”
“有的,你的医院是我带人带走的。”
赫拉格神情一变,金色的眸子神光一现,他的身体似乎有什么磅礴的力量觉醒了,原本风霜老人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们怎么样了。”
“很好,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同为感染者,没有相残的必要。”
陈墨说出了术士组长拉拢他时说的话,这确实是至理名言。
“整合运动是暴乱团体,你们制造战争,战争所带来的只有毁灭。我的阿撒滋勒,能在那样的毁灭中撑多久?”
赫拉格不妥协,经历无数战争的他,比谁都有资格评判这些。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将军。可我敢保证我没有让他们收到伤害。我找到那家医院时,乌萨斯的警卫正准备对那里开火,有人想毁了那里,而我救了他们。”
赫拉格不说话了,金色的眸子带着威严压过,他身上的气势在节节攀升。
陈墨迎上他的目光,分毫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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