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是梦吗……一场噩梦。

自己杀人了……尽管那些人是邪恶的海盗。

邪恶……的海盗，那谁又是正义的一方呢？

是自己吗？自己真的是正义的一方吗？

就像小时候总是听到的故事书中讲述的那样，正义的英雄打败了邪恶的海盗，拯救了船上的人。

可是……

真的是这样吗……？

几百人的生命，在那一瞬间被自己终结。

银色的长弓松开弓弦的刹那，魔力的箭矢贯穿海盗船的瞬间……船的碎片漂满海面。

这是事实。

鲜血染红了海面，海盗们发出哭喊，食肉的鱼蜂拥而上，撕扯着……这是生命的凋零。

生命……原来是这么脆弱的吗？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如同脆弱的飘零的花瓣，沉入水中，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蓝发的少女捂着发痛的头从床上坐起来。

魔力消耗的有些大，一晚上的时间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又或是昨晚的景象给她留下的记忆太过于深刻，总之，头很痛。

她看向竖立在墙边的那把黯淡无光的弓。

那浓郁的血腥味仿佛依旧飘散在空气中。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呼吸。

双手在微微颤抖。

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她感觉非常害怕。

一想到那铁锈腥味的鲜血，她的脑袋又晕又痛，还感觉很恶心，真想出去把昨天吃的东西吐出来。

她看向床上躺着的奥黛丽娅。

印着纯白色百合花瓣的被子已经被奥黛丽娅踢到了地上。

平坦的胸部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

不过还好，只穿着一件睡裙的她居然没有走光。

昨天奥黛丽娅并没有教自己魔法，但是她依旧来陪着自己睡觉了。

明明知道熟睡中的自己会不知不觉的把她当做抱枕。

是发现了自己的异状，故意来陪着自己的吗？

可是……奥黛丽娅她……不害怕吗？

那样的场面……

还是说……奥黛丽娅……杀过人？

如同一场肆虐的风暴，可怕的想法迅速在爱莉莎脑海中蔓延。

“感觉好些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醒过来的奥黛丽娅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墙边摘下自己的法师长袍。

“嘛，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吧。”

毫无压力的说出这样的话。

穿上衣服的奥黛丽娅坐在爱莉莎的身边，把她拉倒，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诶？！！”

蓝发的少女挣扎着，然后又被红发的少女摁下。

果然已经被发现了吗？自己的慌乱与害怕。

蓝发的少女这样想到。

“是膝枕哦。只给小爱莉莎享受的膝枕哦。”

基本上不会安静下来的奥黛丽娅此时却温柔的说道。

“享受什么的……”

声音越来越小，她不再挣扎，爱莉莎舒服的闭上眼睛。

“呐，奥黛丽娅……你……杀过人吗……？”

声音小的几乎连自己也快听不到了。

可是，最后……还是问出来了呢。

她会怎么回答呢……

奥黛丽娅应该没有杀过人吧……

毕竟她那么小只，虽然经常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但是杀人什么的……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一开始就直接从内心否定了自己的问题呢。

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问出来呢？

只是想寻求一份心中的安宁吗……？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坚强的奥黛丽娅即使是面对那么血腥的场面也面不改色，只为了让自己安心……

“啊，有事会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杀人呢。”

身旁的红发幼女却是这样说道。

她睁开眼睛，对上了奥黛丽娅的金色的眸子。

左眼上黑色的眼罩依旧绣着可爱的纹样。

澄澈的目光。

奥黛丽娅她并没有欺骗自己。

心里有点小失落。

也有点害怕。

奥黛丽娅她……原来真的杀过人。

自己……并不了解奥黛丽娅的过去。

“杀人，有些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奥黛丽娅阻止了爱莉莎的乱想。

“杀人……总是要面对的……这个世界，一直都不是那么和平。”

“不过爱莉莎酱不用担心的，有咱在爱莉莎酱的身边，爱莉莎酱就一直都是安全的。”

拍着自己的胸脯，奥黛丽娅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有这一次，咱啊……以后不会再让你有这样的机会的。

所有的一切就让咱来解决就好了，咱以前就说过的，伟大的魔法师奥黛丽娅会为你解决一切的，可爱的小爱莉莎只管在咱的身后呆着就好了。

不过……自己真的能够解决那一切吗……？

她透过圆形的弦窗，看向外面湛蓝的大海。

终究还是躲不过呢……

这……真的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不过啊……”

她看向枕在自己双膝上的蓝发的少女。

是所谓的宿命也好，不是所谓的宿命也罢……这些事情……爱莉莎酱你都不需要知道呢……

因为咱啊……可是伟大的魔法师奥黛丽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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