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漫漫长夜（6）

他怎么会在这... 充斥着怒火的双眼凝视着步步逼近的红白色风衣身影，其穿着的黑紫色鳞甲好似拥有呼吸般，均匀地在男子的带有着频率一般呼吸着。

说是穿着上身鳞甲，不如说是本身自带的肌肤。

我望着他逐步靠向人群的脚步，于最中央龙胸骨架的下方，停滞住继续靠前的步伐，环绕在轩墨染身旁的古雷法尔纳后裔们，各自拥怀着异样色彩的眼光去看待这位外来的骑士。

我本以为这将会是一场屠杀，怎不知脑海中，仿佛一根线被扣紧，朦胧虚渺的回忆好似瞬间褪散去厚重的浓雾，一场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我的眼前。

这副身陷地狱般的景象画面，我本不应该忘怀。

天空的蓝月因浓郁血液化为猩红的光，寂寥的夜空当中，浩瀚的星辰消逝在阴冷的狂风，黑影犹如一双巨爪，笼罩在自由联邦的各个角落。

孩童，老人，男性女性，他们的尸骸堆积如山，他们的鲜血汇集成河，而我，一位身着血液沾染的蓝白色校服的我，正一人驻足在此地。

没有生命的光，唯有眼前貌似已然不会熄灭的熊熊烈火，噼啪作响，燃烧着一切，狂妄地大笑并吞噬。

而也就在我回过神来的一刻，我的全身心对着这位白发男子发了个寒颤，但其腰间佩带着锋利剑刃，让我没有一丝想要武力反抗的心。

所以，我分外警惕地问了一句。

「你是..来救他们的吗。」

顿然间，全场喧哗的细语沉入寂静，鸦雀无声的地牢牢房内，烛火的光摇曳在传来的冷风，庞大龙骨之下的白发男子，轩墨染无奈地耸下肩膀，一只手习惯性放在腰间剑柄上。

说道。

「他们是古雷法尔纳高贵远古血统的后裔，而我，作为效忠先王的利刃..其必要将尔等，带离苦海。」

哦，原来如此...记忆开始清晰，原来那场地狱般的画面，不是我身旁的古雷法尔纳人，而是..现如今高高在上的自由联邦居民。

「原来如此...看起来，我好像也懂了一点了嘛。」

「你懂一点什么了？穿越者。」 轩墨染歪过鲜亮银白色发丝的脑袋，满脸带有疑惑性地说道。

「就是，接下来就不关我事了！然后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走了吧！是不是哦？~是不是哦~~？」

我准备大步出门，嘴上留了一句这样的话时，校服的领子猛地被身后的一只强用力的指尖牢牢抓紧，一时半会儿感觉气都要断掉了一般。

「哦吼吼....真的，力力气..很，很大大大大呢！！....」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那天抓你的时候，我也没报上名字吧？」

那天...哦，差点忘记了，那天好像被一头大象的力气压住的感觉，原来是他双手的力啊！..对此，我早早就想问了。

「那我先问你..你能不能......四两拨千斤啊？」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轩墨染那张满露惊愕的神色表情。

「.....哈？」

-

「嗯，你的情况我都大致了解..你跟我一样，都来自于中国。只不过时间点不同，方式也不同，你是被杀而后又被神明以转生的名义，穿越到这个世界..而我不一样，我是在自由联邦的末期，被一位公主所唤来的..而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她只想要我，救出她的父亲..」

「黄昏王吗....」

因为实在走不了，只能重新返回拥挤的人堆，好好的坐下来，细心地去谈一下各自的底子，但谁能想到去啊？！这个逼的故事被我还多。

「...这个我能作证。」 谈话间，一名年岁过高的老人拖起他那干枯沙哑的嗓子，拼出力气地喊道。

如果我能看见他的双眼，必定是热泪盈眶的吧。

「这个我能作证，轩墨染阁下，还有..陈匀阁下。 欧拉恩可.修坎迪亚斯殿下..就是靠老臣所完成的召唤仪式..而当时的古雷法尔纳，也因黄昏王的昏庸，民不聊生...但就是如此，这名小小的女孩，也只是想捡起一份代表女儿的亲情，去拯救他的父亲，不是国家，不是人民，而是亲人....」

「但我失败了....我败给了斐雷弗艾恩氏的叛徒..他们先是与雷杰斯特里应外合，在平鹿原之战上掀起反叛的旗帜，就是这一战，使得古雷法尔纳王朝的一切倾之火海。」

龙骨的庞大阴影仿若一层稍薄的面纱，她轻柔地披盖在轩墨染的身上，微微地轻放在泪花打转眼眶的老人脸上，墙壁上挂满的蜡烛所兴起的微弱火光，终有一天，或许可以替代黎明吧。

「是..亚瑟的那个家族。」

「嗯...等等。」

「在，咋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件事。」

「这，我...」

「说不了对吧。」

轩墨染站离了龙骨所带来的阴影，手握紧剑柄。

「喂喂！！！等一下的嘛！或许不用那么绝哦！生命最可贵啊！我可不想再...」

突然间，四周沉溺于满溢的黑暗，深渊当中，宛若一双幽邃的眼眸，正以窥探的目光向我扬起贪婪的笑容。

我向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回望着，内心的空虚好似灌入了全身，寒冷，因死亡的恐惧充斥在眼帘与颤抖的脑海。

耳边回荡不绝的细语，逐渐刺入寒冷的身心。

我双手紧抱着头，四肢痛苦地扭曲着，在深渊中挣扎着。

直至，一声轰鸣，震碎了黑暗。

苏醒的我顶着满头溢出的冷汗，慌张地朝着周遭望了一遍又一遍，眼前的阴暗台阶里，响起了一阵有序的动静。

银白色的盔甲上，沾染几滴鲜血的男子，匆忙地汇报道。

「来了。」

而轩墨染也重新踏起了步伐，在走向牢房大门前，他以一个潇洒的转身，回过头喊道。

「谁想要自由！谁期盼解放！谁就随我而来，踏破这道囚禁的枷锁，外边，是充满真正曙光的未来！由我保证，由我古雷法尔纳皇族之剑保证！漫漫长夜，即将迎来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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