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法神，魔王

木屋内。

还在睡梦中的李圣零坐在床边似在沉思着什么，嘴中小声嘀咕着。

“哎，果然还是来了吗。不过来了也好，也好...”

确认斯伯瑞丽依旧熟睡着之后，李圣零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来到木屋的客厅，李圣零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便走出了木屋。

……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怀特所站的位置扬起了巨大的灰尘，一行人朝着烟中焦急地望着。

“喂，老鬼，你没死吧。”

诺泽冲着烟雾中大声喊着，因为这隐匿法阵上有许多他也看不懂的咒文，所以就算他相信怀特的实力，但是也还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别叫了，没死呢。”

烟雾中传来了怀特的咳嗽声，随后一阵剑风荡起，周围的烟雾一瞬间被清了个干净。

烟雾被清开之后，一行人看到原本完整的七彩光幕被洞穿了一个大洞，洞的那边虽然也是丛林，但是似乎长的更高一些。

“小崽子们，都跟上我，别跟丢了。”

怀特将黑色长剑重新插回剑鞘，然后一个人先冲进了那七彩光幕上的大洞之中，一行人也都快速跟了上去。

一群年轻的男性骑士都拿着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向怀特的背影，似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强者。

“诶，可以啊。一击就打破了那隐匿法阵，现在那帮小崽子对你的崇拜之情都溢于言表了。”

注意到身后那令人肉麻的眼神之后，诺泽便稍稍加快了速度来到了怀特的身旁打趣道。

“少说风凉话，你看这是啥？”

怀特咬着牙，揭开了斗篷的一角，暗蓝色的胸甲重重的凹陷了下去，原本光洁的铠甲表面覆盖着一片烧焦的痕迹，而他的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卧槽，你怎么弄的。”

诺泽先是举手示意身后的队伍放慢速度，然后小声朝着怀特问道。

“刚刚我在攻击那七彩光幕的时候，一个五阶的爆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近距离打到我的胸前，我根本没办法躲。”

“五阶的爆炎？呵，那你倒是捡了条命，老鬼。”

“你想想，这人都能将十阶防御法阵的咒文混入七阶的隐匿法阵中，隐藏一个十阶魔法在他眼里会很难吗？”

诺泽一边对着怀特吟唱治疗魔法，一边朝着怀特解释着。

听着诺泽的话，怀特陷入了沉默，虽然对于魔法他只能认出来威力，但是从诺泽的语气中他可以听出这回他可能真的是捡了条命。

而比起这件事，他更担心的则是他之前那个疯狂的猜想，而刚刚的种种迹象也似乎都在一一印证着那个猜想，魔王也活了下来并且很大概率就和斯伯瑞丽待在一起。

想到最坏的结果很有可能成立，怀特的心中五味杂陈，可是他不能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是团长，他明白一旦自己乱了阵脚，自己手底下这帮骑士肯定也会乱。

清晨的丛林很寂静，寂静到只有整齐的行军脚步声在丛林里回荡，怀特一行人又大概向前行进了半个多时辰，他们走出了丛林，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但还能等他们看清楚山上有什么，一个沙哑并且低沉的声音宛如洪钟震响一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侧。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的领地？”

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名带着巨龙面具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人全身被巨大的法师长袍覆盖着让人一时看不出其身形体貌。

“阁下，抱歉打扰。我们是看到阁下领地中有一道光束冲天而起，而这光束又极像我们的一位首领所修习的剑术，所以特意前来寻找，无意冒犯。”

怀特听到对面所说的是古大陆通用语，之前悬在心头的石头似乎也落了下来，放松下来的他流利的用着古大陆通用语回应着。

“哼，将别人的家门强行打破，这就是你们的无意冒犯？那我这把老骨头，可要好好学习你们这后世的礼仪了。”

面具下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额...这...”

怀特被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这位身经百战的雷狼骑士团团长整个人直接僵在了那，毕竟也确实是他们理亏。

“行了，我也没心思逗你这个小辈，我六年前确实捡到了一个女娃娃，如果她是你们的勇者的话，就带走吧。”

“啊？那...谢谢阁下。”

原本还在思考措辞的怀特，被一下子到来的惊喜有些弄得猝不及防，连忙道谢。

“好了，你跟我来吧。”

那黑袍下的人指了指怀特，示意他走过来，可是当诺泽和一众骑士想要跟上怀特的脚步时，一道水幕瞬间升起并且横在了怀特与他们之间。

“你们留下，再进一步者，死。”

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在面具下响起，而这次是用的博兰迪联邦专用语，所以底层的骑士也能听懂，那冰冷的语气令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不敢寸进，包括副团长诺泽。

说完那身穿法师袍的人便一个走向一旁的林间小道，而怀特对着自己部下示意之后，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进入林间小道之后，怀特看到那位“阁下”已经站在小道等待，怀特也快步跟了上去。

不过怀特没想到的是，当他来到这位“阁下”面前时，这位阁下第一时间并没有带着自己继续走，而是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巨龙面具。

和怀特内心中所想象的枯瘦老者不同，一张年轻的面孔在面具摘下的一瞬间出现，怀特一下就认出了这张脸。

这不就是被魔王超位魔法定点狙击掉的法神吗，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通天的雷柱宛如神罚降下，勇者身旁带着兜帽的法神李圣零瞬间化作飞灰。

“你怎么...”

“怎么，怀特大叔不认识我了？摆出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圣零小子，你不是被那魔王的雷柱轰成渣了吗？”

“哈，那个啊。怀特大叔如果我说我是魔王你信还是不信？”

“你？别扯了，你这个混小子怎么可能是魔王。”

“即使是这样吗？”

李圣零笑着，脸上逐渐出现了几片鳞片，深紫色的瞳眸逐渐变成了野兽的竖眸，背后巨大的双翼将法师袍撑起，一双巨大的龙角也在一瞬间从他的头顶冒出，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刚刚的阳光变得邪魅。

怀特愣住了，他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眼前这个在他眼里魔法天赋奇高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变成了那个人族最大的敌人。

最终他那个最坏的设想还是成立了，怀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右手也已经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上。

“你潜入联邦的目的是什么？”

怀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冷的问道，握在剑柄上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沾湿，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眼前这个魔王的对手，但就算是死，他也想死个明白。

“别那么紧张，怀特大叔，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我印象里的噬暗剑圣。毕竟当了你几年属下，我还不至于杀了你。”

“我的目的，嗯...我想想。刚刚进入联邦的时候，那帮领主只是告诉好好试炼。不过后来我的目的变了，变成了努力修习魔法好完成我对污浊魔力的研究。”

“再后来，我的目的又变了，我觉得博兰迪和奥斯兰这两个国家的相处模式太过病态了，原本同为一族，却因为元老会对舆论的掌控而互相仇恨，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李圣零走到怀特的面前，神情认真的对着怀特说道，此时的他已经收起了全身的龙化特征，又恢复到了那个阳光的青年模样。

“可笑，魔族每次犯边，可都是将人族边境的资源清个干净，你不觉得你这个想法可笑吗？”

“果然固守中央的雷狼骑士团团长，对边境的事务也仅限于报告书。”

“你调查过你们边境上的那几个贵族公爵吗？你知道他们借着我们魔族的名义洗劫了多少你们人族边民的财产吗？你又知不知道那几个畜生派自己手下的军队在我魔族的领土兴风作浪残杀我魔族子民？”

“我魔族调查清楚之后拍出刺杀部队一锅端了这几个畜生，顺手拿回了我们被洗劫的部分，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我们魔族每次犯边。”

“这...”

怀特被李圣零的一番质问问懵了，他确实只是从战争报告书上看到过元老会审批过的所谓的战报，但他也不敢确定李凡生所说就是真相。

“怀特大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妹妹二十五年前无故失踪的真相吗？”

“你是在威胁我？”

“难道怀特大叔觉得我威胁你还需要这种手段吗？”

说着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雷光直落在李圣零的手掌之中，暴躁的雷元素在李圣零的手中温顺的像是一头绵羊。

“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也好让你妹妹的亡魂在冥界永安。”

“我妹妹...真的已经死了？”

寻找了这么多年，怀特虽然已经猜到，但是听到李圣零亲口说出却还是如晴天霹雳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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