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裂谷回来的小半个月,几乎都在下雨,司言为苏桃儿上完早课之后,就开始坐在天命阁前庭的院落里喝茶,等待下午的授业时间。
主阁的前庭有山有水,司言还在池子里养了几尾漂亮的鲤鱼,所以闲暇之时,还能够靠喂食打发下时间。
说起来,苏桃儿是越发熟悉在天命阁的生活。
无论是对于莫名其妙忽然摆造型的大师兄,还是整天发呆的御灵,都能够打过招呼以后视而不见,做到完全无视的程度。
洗衣服之类,都变得麻利和清爽起来,闲下来,还会自己写写信,在院子里哼几句曲子,很是清闲,以某种无比自然的方式,融入了他们之中。
不过其实司言已然有了些痛苦,这些天他夜夜去爱徒住处打秋风,但结果都被一扇丽屏遮挡,沐浴的美景,那是什么都瞧不见,心里难受得厉害。
固然宫阙里的女子,紫吟卿愿意将大好处赠与司言,但司言又怎会是这等下作的人?
嗯嗯,我是好人,司言心道,不过既然人家自己都同意了,有时间还是去瞧瞧嘛。
只不过也就是这会,司言发现苏桃儿竟然打着花伞,好像在前庭里寻找着什么。
司言向她招招手,好奇地问道:“桃儿,你是掉了何物。”
苏桃儿一脸郁闷,但声线依旧柔柔道:“师父,昨天桃儿晾晒在走廊里的衣裳,少了一件,人家想着是不是被风吹走了,因此才在此找寻。”
只不过苏桃儿似乎才讲了一半,至于具体丢了哪件什么,她就显得羞涩起来了。
司言听到这里,当即了然,肃然道:“哦,说起来昨天下雨之时,还刮过了大风,要是这里找不见,那怕是被风吹到山里去了。”
苏桃儿低头失望地呐呐道:“这样呀,那桃儿是寻不到了,明明人家是很喜欢那件的。”
很喜欢呀?
想想也是,不过别担心,师父替你收好了。
司言老神在在,继续无辜道:“徒儿,为师前些日子在夜明城购买了些不错的布料,你且将那衣裳的样式道来,我倒是可以为你制作几件,为师的裁缝还算不错。”
苏桃儿两根手指在底下打架,显然羞于出口,咬咬嘴唇轻声道:“师父,那件衣裳丢也就丢了,师父不必为桃儿操心的。”
不操心么?
操心,肯定操心呀!
若是以后你这娃儿都没得换洗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不过,司言这时候瞧着苏桃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桃儿,为师你还未曾替你画像,今天正好有空,天又下着雨,来,你过来,为师替你作画。”
苏桃儿迟疑了会,然后她才回想起了司言的房间里,还挂着那位师姐的肖像,所以赶紧听命,优雅而又可爱地落座司言的对面,也就是与他同处在这凉亭之内。
司言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了铅笔和画板,就开始翘起个二郎腿,为苏桃儿当场作画。
其实吧,在苏桃儿来的那日,司言已经为苏桃儿画过了,只不过那是她的出浴图...后来司言放在腰间,结果还不小心丢失了,事后是无论怎么都找不到。
但这些司言当然不能告诉苏桃儿,否则本性暴露,这女娃儿以后就处处提防,不好糊弄了,因此如今的关键,还是和这丫头拉近感情,好好培养一番,哪怕是当初如同焰焰这般坦然,那也不至于对有深厚感情的师父冷眼相待呐!
指不定,还会主动起来?
但那少女眨着一双大眼睛,哪里知道对面这伪君子实际上是多么肮脏,全然还以为师父是个高尚的正人君子。
苏桃儿瞧着司言手里的铅笔,好奇道:“师父,你这画笔好怪呢。”
司言笑着解释,道:“这是为师制作的,你若喜欢,为师送你些好了,无论是写信还是作画,都十分方便,哪怕用粗了,稍微削下,就可以恢复如初。”
听到司言要送她礼物,她很是开心,回答:“那好,桃儿要的。”
楼台烟雨,雨水落在水池里,拍打在花木从中的树叶上,发出沙沙声,环境使然,加上司言与苏桃儿在凉亭里对立而坐,所以他心情很是不错。
苏桃儿年龄不大,但身段确实极好,坐在那儿,宛若是只存在于烟雨之中的美人儿,十分养眼。
啊,真的好像捏她几把,拧她两下啊,真相肆无忌惮,甚至往她那看起来很欠打的屁股上揍两下。
但,可恶,老子是师父啊!
司言不由捶胸顿足。
师父怎么能对徒弟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呢?
这岂不是有违伦理,还会把这孩子给吓跑了。
他一边画,一边又陷入了苦苦思索,似乎非得要出个能够触碰的正当理由。
不过在这个期间,司言倒是把画作勾兑地差不多了,顺便还捋平了许多毛边。
苏桃儿过来瞧见,很是欣喜道:“哇!师父你好厉害,和桃儿像极了呢!”
司言也颇为得意:“还行啦,若是上色之后,那会更好看的,况且你这丫头生得就可人,到了画作上,自然有了增添。”
苏桃儿轻轻哼了声,退后了几步,小拳头轻轻在司言减半上推了推,仿佛是在娇气道:“师父,你好不正经,口花花人家!”
司言听罢,心中一惊,还以为苏桃儿是有些识破自己,赶紧板起脸,道:“不可推为师,没大没小!”
苏桃儿顿时又有点畏怯,她生怕自己地行为越界了,随即低下头。
司言见状,松了口气,说道:“好啦,你去把为师放在大殿里那些染料拿来,为师要替画儿上色。”
苏桃儿听命,如获大赦,赶紧一溜烟仓皇逃走了。
只不过在大约半刻钟之后,这女娃儿又灰溜溜回来了,虽然带回了染料,但脸色却有点小苍白。
司言感到意外,问道:“桃儿,你怎么?”
苏桃儿把染料放下之后,这才把放在身后另一只手上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师父,桃儿方才太急,不小心将主殿之内的香炉打破了,这......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吧?”
司言瞧着那碎裂的香炉,他心想,原本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个香炉而已,固然确实材质不一般,但爱徒么,打破也就打破了,只要她人没事,这又有何妨?
司言露出笑容,不紧不慢道:“哦,这个香炉么,打破那也就......”
他说着,忽然哑了,足足隔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内心瞬间狂喜起来了!
打破了!这丫头把香炉打破了!
这就可以门规伺候了啦!!!
为师可以门规伺候啦!!!
“混账!”司言一下子站起来怒骂道,“你竟然把为师这等宝物给打碎了!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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