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夏飞起的那颗头颅,仿佛还在惊愕,全然不相信白蓝竟然胆敢动手杀他。
只不过当他意识到这点之后,他的眼前也黑了,李郁夏甚至都来不及后悔,就成了一具无头尸。
至于白蓝则是浅浅地泛起着唇边,巧笑倩兮,令人不寒而栗。
那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鲜血成了团迷雾,在地上‘滋滋’流淌着。
司言显得有些头疼,白蓝是他最为琢磨不透的弟子,性子起来的时候,杀人如麻,出手异常毒辣,并且完全不计较后果,当初他出幻海闯荡历练之时,司言本就不放心,不过想着白蓝实力高强,比御灵强横多了,只仅次于师兄,所以才姑且就让这厮出去,但谁知道这雏儿在外面搞得是腥风血雨,祸国殃民,甚至是惹出大祸来!听闻不仅是修士界要除掉他,就连天圣国皇帝都亲自下达谕旨,定要擒拿他!所以之后司言才赶紧派出大弟子把这妖孽给逮了回来,先避避风头,关押在天命阁,自己也是好生看守。
但至少司言现在是知道了,为何那皇帝下旨定要捉拿白蓝,看来也是事出有因......但那皇帝究竟是将其关起来做什么,又是另一个谜团了。
白蓝收回滴血未沾的银纹软剑,依旧笑得十分邪魅,但周围的人,可都是被吓得脸色惨白,陆城主和南天行,那是毫不犹豫地软到在地上,不是跪下,而是腿脚都吓软了,根本站都站不住。
程依琳和苏桃儿同样呆然在原处,因为这李郁夏都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背景,白蓝仍然是杀得那么爽快利落!
这李郁夏在辈分上算起来还是程依琳的师兄,况且还是此行的同伴,但固然他性格傲气,程依琳也不是很喜欢,可就这么横死,同样对程依琳造成了很大的触动。
只可惜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无论是程依琳还是苏桃儿,都被另一件惊人的秘辛吓懵了,废后!天圣皇帝曾经竟然有过废皇后的决定!
不过吧,司言倒不是害怕什么,他只是唯恐白蓝吓到苏桃儿。
司言轻咳一声,白蓝就心领神会,蒙上面纱,乖巧地坐下,白蓝同样不敢忤逆司言,仅仅只是转瞬之间,就变得无比顺从,小鸟依人。
“司阁主...司阁主饶命......我、我南天行有眼无珠,我、我不是故意冒犯您...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啊!”
生死关头,南天行哪里管得上这么多,尊严同样没有半丝的价值,尤其是在李郁夏当场被杀,头颅就在滚落在身边,连鲜血都是热的。他精神都已经快崩溃了,是否会在人前丢脸,已经没有思考的意义,干脆跪下求饶便是。
毕竟无论是痛苦还是享乐,人生百味,前提是有命活着才有这些,若是死了,魂飞魄散,就连肉体上的煎熬都会成为奢望。
司言也懒得多看他一眼,道:“磕二十个响头,你就滚吧。”
南天行听闻,欣喜若狂,赶紧照办,感谢司言的大恩大德之后仓皇遁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而程依琳,看着南天行,这曾经也令她十分欣赏的男子,如今竟然是这般苟且偷生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感到失望。
到了最后,司言见到陆城主同样如是,但司言却只是摇摇头道:“你起来吧,你老父生前年年来拜访我,曾经央求过我,若是你以后闹出什么祸端,让我帮衬帮衬你,至于帮不帮你,就让今天这件事抵消吧。”
陆城主闻言起身,只不过此时,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老了好几岁。
他是想要在幻海打造一个番外之地,如今便想借此来皆是宗门之类,拓展自己的人脉,但谁曾想到,他老父哪怕在临死前,都一直在对他告诫,要好好敬畏,不仅要年年上贡,更要亲自去拜访结交的司阁主,才是真正的大佛!陆城主记得当初自己是十分不屑,想着这司言不过是幻海的山野之民,也配让他年年登门拜访?
可惜悔不当初,就连他今天不必下跪求人,都还是靠着当初老父对这位阁主的尊敬。
若是他早知道,请这位司阁主来坐镇他以后的番邦,又有何人来侵犯他?
只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了......
司言也没有多话,他命白蓝收好离火神铁,转身就与众人离开了城主府邸。
也是在途中,司言对在自己身旁的苏桃儿道:“桃儿,我问你,刚才那件事,你怎么看?”
苏桃儿愣了愣,她对白蓝仍旧有些心有余悸,所以惴惴不安道:“师父,什么怎么看......”
司言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问道:“吓到了?”
“没...没有。”
司言忽然放缓语气,道:“那我问你,若是你,冒犯了某个人,那人要求你跪地求饶,就可以活下来,你会做吗?”
苏桃儿低头想了想,摇头道:“父亲告诉过我,士可杀不可辱,桃儿不会跪的,宁求一死。”
司言微笑,像是有些欣慰,然后才开口:“错了,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若遇到生死关头,跪下就跪下了,有什么不能跪的?你看,刚才不跪的死了,跪下的都活着离开了,为何不跪呢。尊严尊严,要活着才有尊严,死了,尊严不过是一句空话,世人道你一声好,但你连那声好,也听不到,过了百年,只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连那声好都没有了。”
苏桃儿满脸迷茫,像是有些无法理解。
然后司言抬起头,望着上方广袤无际的天空,缓缓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些至交好友,他们曾经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最后,他们失败了,他们之中,死的死,残废的残废,就因为他们宁死不屈......”
苏桃儿愕然,她不懂司言为何突然这么说,顿顿地问道:“所以师父,你那时候也求饶了吗?”
司言听罢,咧嘴一笑,露出一副皓齿,他答道:“求饶...?不,我没有求饶,那件事本与我无关,我一直想从中调解,但却无能为力,只是最后,那个人死了,我不知道是谁杀了那个人,才变得疯狂起来,为了替那个人报仇,我一人执剑杀上了苍穹九天,杀得伏尸百万,连神也为之陨落,杀得鲜血染红了天际......所以,我也犯下了大错,我杀了太多的人,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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