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坐在原处,经过了短暂的讶异,也恢复过来了。
他想不到萧樱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当着萧家和付家的长辈,当着这么多宗门人士,为了维护他,而坦白这些实情出来。
那萧耀远鼓动真元,手边那张桌子瞬间成了齑粉。
付晨忌是不可置信地后退,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如丧考妣。
而付修武在震惊之余,转而对萧耀远怒斥道:“姓萧的!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明日她便要嫁入我付家,但她却在大婚前夜在自己闺房与男人偷奸!这就是你萧家给我付家的交代吗!?”
乔展元同样愤然道:“萧耀远,这就你萧家的作风吗!我等今天还甚至为保你全然,才入住在你的萧家!”
萧耀远情绪也显得颇为激动,他滕然起身,一双鹰眼,紧紧盯着萧樱,道:“这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今夜你就随你的奸夫一起去死,以死谢罪吧!我萧家的脸都被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丢尽了!”
这萧耀远原本就是十分好面子之人,哪里会想到这萧樱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水性杨花之事!
那萧凌越此时见父亲开口下达了决断,都来不及顾得上这周琴韵,赶忙对萧樱劝道:“小妹!你...你是不是为了维护他,你才这样故意说!为兄了解你,为兄知道你并非是这样的女子!你不可胡言,你万万不可胡言呀!”
萧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但在这神情之中,却恍若含着另一种情感,她唯有缓缓道:“哥哥,樱儿既然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宗门道友的面前承认,难道还有假么,司阁主方才确实在我房中,大抵已经待了一两个时辰,他至始至终都未曾出过我闺房,何来时间去试图染指嫂嫂呢?”
萧凌越愕然道:“小妹,你...你.....”
而那付晨忌见这萧樱是穿着大红嫁衣出来,又联想到之前萧樱是饮酒之后的醉态,想着这明日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却在前夜,先被人享用,先被人搂在怀中欢愉,压在身下放纵!那真是睚眦欲裂,连牙齿都恨得极痒,当场杀心大起!
这付晨忌大吼一声,就拔出腰间的长刀要上前,但他却被乔展元拦住。
“乔叔叔!?”
“晨忌,你先别冲动。”他也冷眼看向萧耀远道,“耀远兄,既然你这女儿不守妇道,那还请你们自己清理门户吧,至于那奸夫,再留给我们处置!”
付修武同样双眼血红,大声道:“姓萧的!你女儿不守妇道,在大婚前夜与男子厮混,你难道好像放纵于她吗!还不快快杀了她!”
司言神情至始至终都是淡然,他看着萧樱,又看着这付家人。
接着,才忽然是笑起来了。
萧樱愿意为他而不要名誉,与其父并不是截然不同,是个正直的女子。
是了,既然她愿意为他付出。
那司言,无论怎样,也要为她善后,将这份机缘还给她。
而这萧耀远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即使是他亲生女儿,都依然是如此。
他整个人身体紧绷,沉吟片刻,才断然道:“萧某养了个不孝又不守妇道的女儿,让诸位道友,让亲家见笑了。”
话音未落,这萧耀远抽出自己身旁的佩剑,就直接扔在萧樱面前,那插在地板上的长剑,因投掷的余波还在不断摇曳着。
萧樱抬头看向她老父,但那萧耀远先是一言不发,隔了会,才厉声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萧樱胸口在剧烈起伏,她是想过自己爹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未曾想到,他竟然会让自己当众自刎!
付晨忌指着萧樱,手指发抖,呲牙道:“贱人!贱人啊!等你死了!等你死了我也要弄死你那奸夫!我也要把他抽筋扒皮!丢去喂狗!不得好死!!!”
“父亲!父亲!”萧凌越几乎快从轮椅上掉下来了,“你不可这样,小妹是我萧家的人,小妹好歹是我萧家的人,是你女儿,也是我的胞妹啊!你怎可让她自刎!”
萧耀远怒喝道:“她伤风败俗!那便是大忌!败坏我萧家的门风,让我萧家蒙羞,那就该死!死不足惜!!”
“父亲!父亲!我求求你不要这样!”那萧凌越根本顾不上自己跌倒,“小妹只说与他在房中,那不能代表什么呀!父亲!小妹还未曾解释,你怎能要她死!你怎能要她死呀!”
“一个待嫁的女子,深更半夜招男人入自己房中还能做什么!”付晨忌连眼睛都红了,“这等**,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萧凌越看着付晨忌,也像是哀求道:“晨忌,你不可这样啊!我小妹是个规矩之人!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她既然负我!她就是个生性**的女人!她就该死!她就该死!!!”
萧樱笑得很是惨淡,这会,像是没有血色,她对着萧凌越和萧耀远喃喃道:“爹爹,兄长,樱儿到头来,对萧家不过是件物品,樱儿与司阁主并未有过什么,但爹爹你都不容我解释,只听外人所言,就要樱儿死!”
萧樱转而看向周琴韵,颤声道:“嫂嫂,我一直待你如亲姐姐,我待你很好,但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不仅陷害司阁主,还背叛我兄长,与付晨忌勾搭,你又是否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萧家!”
周琴韵已经惶恐至极,她脸部表情很是僵硬,然后战战兢兢道:“小妹,小妹你不可胡言,我何曾冤枉过司阁主,我只是拽了一个玉佩而已,你自己犯下了丑事,怎能...怎能都推到嫂嫂身上来!”
萧樱凄惨地一笑,然后道:“樱儿是解释不清了,千夫所指,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清了.....”
周围那些宗门子弟,也都在议论纷纷,看着萧樱,目光很是迥异。
她看着那柄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想着自己的人生,想着自己的曾经,想着原本想要去完成的愿景,而在这一刻,全然,都化作了眼前这柄剑,这柄,她父亲丢给自己,了却性命的长剑......
但那萧耀远根本不理会萧樱,反而向付修武赔罪道:“亲家,这件事是我萧家不对,我萧家与你付家的联姻仍旧照常,我会从侄女之中挑选一人,我二弟有个女儿,早些年过继给我,明日就让她与晨忌拜堂,代替这不孝女!补偿你付家!”
付修武听到这里,心里也是宽了宽,只要与萧家的联姻还在,这就没什么大问题。
萧家二叔的女儿,那也是太师夫人的亲侄女,也是萧家的本家,那既然如此,那以后太师家这门亲戚还是在的,这萧家也迟早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付修武装作无奈地沉吟道:“那也是,日子都定下来,也不好让外人耻笑我们付家,这婚事还是要举行的。”
萧凌越睁大双目,嘶吼道:“父亲!你怎不念骨肉之情!置小妹于何地啊!”
萧樱摇头,只觉此刻,恍若隔世......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拦住她的腰肢,往后面一拉,令她身体倾倒过去,径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呆然,不知如何是好。
但司言搂着怀里的女人,很是怜惜地伸出手,替她擦了擦泪水,然后咧嘴,露出一副洁白的皓齿笑道:“你这女娃儿,莫要哭了,此事因我而起,你哭什么,有我在,你又怕什么?”
萧樱呆了呆,显然愣住了,就连在哽咽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因为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这司言竟然笑得出来,以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此!让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被搂着!
“放肆!”乔展元向前一步猛然调动真元!
“贱人!你们这对贱人狗男女啊!让我先杀了你们!!先杀了你们!!!”付晨忌已经拔刀要冲上前了。
然而,就在他们付家要动手之时,又有几人慌慌张张跑进了这大堂之内。
而来人赫然是萧叶方带着几个萧家子弟!
那带头的萧叶方急匆匆进来,然后向萧耀远慌张地回禀道:“伯父!侄儿已经从这司言所入住的厢房回来,侄儿在他房内搜到了这等物件!”
萧叶方把一枚令牌丢递给萧耀远,而萧耀远和在场所有人一看,皆大吃一惊,这棱形令牌,赫然是玄阴魔宗的传令牌!
底下众人皆大惊失色,厉声道:“魔宗!他是魔宗之人!!”
萧耀远也瞪大了眼睛。
“原来昨夜老夫遇袭是因你这狗贼!”
乔展元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大声道:“你这魔宗邪道,今日送上门来,那便是送死吧!”
陷害司言原本就是个计划,让周琴韵诬陷司言,不过是给个去搜查的借口而已,只是谁曾想到牵扯出来萧樱来。
但既然令牌找出来,萧耀远受袭的事情有了个推脱,那乔展元自然不能留他了!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场就要将他活活打死!
那乔展元鼓动真元,抓住机会的他根本不容司言解释,猛然一掌向司言的天灵盖打过去了!势必第一招,就要他的命!
那付晨忌看着此状,更是张狂不已,他指着司言狂笑道:“你这下贱之人!你与我付晨忌作对,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我不管你是谁!!在我付家在我娘亲的真阳宫面前,你就只是一条狗!!!你就只是一条被杀了也没人敢过问的街边野狗啊!!!!!”
而底下的宗门弟子更是被乔展元灵皇境界荡漾出来的真元所震撼!
“乔前辈出手了!?”
“灵皇境界的大高手啊!这一掌下去,怕是都成了肉泥!!”
真阳宫的陆中昆摇头轻笑道:“乔师兄竟然为了这等小人物出手,也不怕脏了手足。”
古湖派何百胜感慨道:“乔道友在灵皇境的领域,走得比我更远呀,神拳无双乔展元,果然名不虚传......他死定了!”
然而司言看着那向他天灵盖打下来的那掌,也只是轻飘飘地,以一掌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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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想早点更,而是存稿真的告急......
多担待柜柜一些吧,我今天可能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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