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危机

漆黑的夜色下 ，白发的少女缓缓的行走在人群旁，她穿过一群又一群的人堆，转过一个又一个的街角，就像风一样不声不响，不留一丝痕迹，也不会被任何一人一个发现。

这是对空间小小的干涉，虽然简单却意外的耐用。

…………

“消息可靠吗？”

在昏暗的烛火旁，一个身穿戏服，抹重妆的人，他死死的盯着眼前头戴黑帽，一身黑衣的男子，希望从男子眼神中看出情报的真伪。

男子打掉了那双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在整理一番后，才缓缓缓缓说道：

“不错，在明天的那个时候圣骑士的部署会进行换班，这个时候是你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戏子皱起来眉头，没有从男子眼中看出丝毫的隐瞒，但就这样选择相信他，还是太具风险。

毕竟他们想要针对的是四大公爵之一的伊思尔。失败的代价太大。

“你想要什么？”

戏子没有在刺探情报的正确性，反而开始探寻对方想要的回报是什么，毕竟只有结实的利益基础，双方的合作才能顺利进行。

男子扶了扶脸上白色的马面具，在谨慎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后，缓慢说道：

“我需要一场复明手术。”

男子的话简洁明了，没有半分拖沓。

但这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害怕，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目光所过除了漆黑的草木，就只有被湖水反射的月光了。

对于男子观察周围的举动，戏子不由的咬紧了牙关。

“放心，这里绝对安全，哪怕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找到这里。”

在察觉到对方不满的情绪波动，男子停止了观察周围的举动。

也许是男子对周围的害怕，也许是男子对自己的顺从，戏子不由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了吃人的眼神。

珍贵的情报，对叛离的不安，对自己的妥协都尴尬的证明他对手术的渴求。这种治疗手段虽然有在民间传播，但其不但价格高昂，还有极高的风险。真正能掌握这种技术的只有帝国的统治阶级和他们那些光下的“阴影”了。

被帝国拒绝在意料之中，他们只在乎自己，那种技术人才不是在战场治疗伤员，就是在圣都救治权贵。那么，这个人来找我们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现在想要咬下这块大肉，就要变现先出巨大的自信才行。

“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投靠我们，哪怕你的情报是残缺的，你也能获得你想要的，像那些高高在上，随地奴役人民还口口声声为子民的贵族们要……”

在他讲话途中，一道破碎声突然响起。

烛火旁的两人如临大敌，立刻站起，面色发白，知道屋内空间太小不利于战斗，却偏偏没有人胆敢跨出门半步。

直到屋檐上传来猫叫，屋内的气氛才开始松缓。

渐渐地议论声再次在屋内响起，但相比之前这里却显得更加安静。

屋檐上，

白发的少女伸出依然嫩白的小手，抓起了一旁刚刚捕捉到的野猫，细细抚摸。只是在顷刻间，月光之下只剩下了一只睡着的白影，以及一道淡淡的空间波纹。

……

伊思尔大宅的某个角落，

一道白色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夜色中，惊起了大片昆虫的逃窜。但也就在这时，一道视线移了过来。

“小姐。”

瑞西亚全身一僵，突然的变化惊得她。险些就跪下了。

“罗玲娜，你找我。”

瑞西亚面色平静。毕竟这时候慌了手脚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瑞西亚小姐去哪里了，我们都在找你。”

罗玲娜声音严肃，好像下一秒就会生吞了眼前的她。

“只是去看望一下去世的母亲大人而已。”

瑞西亚绕过罗玲娜，一边走一边说到。瑞西亚不喜欢罗玲娜，就像罗玲娜不喜欢瑞西亚一样。

“奇怪，我好像去看过了，没有你啊！”

罗玲娜嘲笑着，全身上下都好像在说“你暴露了。”

“哦，是吗，我也没看到你呀！”

瑞西亚面色不变，甚至停下了脚步和罗玲娜对视了起来。

眼神中有着的是奇怪，是不解，是平静。

“……”

罗玲娜没有回答。

“看来，小姐是打算隐瞒灵力觉醒的事实了。”

“嘲讽我的话就到此为止吧，罗玲娜。”

面对罗玲娜的试探，瑞西亚借机假装生气，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明天，会有相关人员做灵力检查，小姐会配合的吧！”

“随你的便。”

面对罗玲娜最后的试探，瑞西亚面色如常。

（开玩笑，要是这能查出来，我上辈子就白活了）

在瑞西亚离开后，罗玲娜又看向了背后，那是找到小姐的地方。

“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小姐是突然出现的，但……”

罗玲娜皱起了眉，刚才一些列的试探没有让她发现端疑，甚至与自己的所见形成了矛盾。

“老了，老了，如果在年轻一点，我就不用这样了。”

罗玲娜缓缓挪步，走向了被自家老爷化为禁地的地方。

老爷曾当着大宅内所有人吩咐过，不允许夫人的爱女和挚友之外的人进入那里。这就是小姐的底气吧！

罗玲娜无奈的一笑。

“说起来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罗玲娜看着自己的双手，事到如今她依然记得，她曾用这双手鼓励着那人实现梦想，哪怕当时那人连饭都吃不饱。

她曾用这双手推着那人追逐爱情，哪怕当时那人所爱是高高在上的公爵继承者。

后来，为她梳发，送向礼堂。

后来，为她接生，带出小姐。

直到最后，为她哭泣，生死两隔。

后来的后来，罗玲娜就失去了爱她的勇气，连她的安睡之地也不敢迈入一步。

“很快，答案就有了，很快。”

罗玲娜微笑着，（只要确定了小姐灵力的觉醒，社会上污蔑夫人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但现实是残酷的，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

“老爷！”

罗玲娜凄惨地叫了出来。

（完了）

罗玲娜痛苦的抱住了头。这里是禁地，有资格来着里的人都因各种原因没空前来，至少在今天中午之前还是那样的。

（没办法了，只要之前有人来过，就没办法确认小姐是不是来过了，……不对。）

“老爷，为什么回来，是意识到什么了吗？”

在一瞬间“爆炸”后，罗玲娜迅速反应过来，公务繁忙到一天平均睡不足六小时的老爷回来到这里，只能说明有特殊状况，比如小姐的灵力觉醒。

“我只是陪我的女儿看看我的妻子罢了。”

宙斯缓缓说道，脱下身上的锦袍擦起了墓碑上的灰，认真旳就像个孩子。

“只陪一个女儿。”

敏锐的罗玲娜，迅速捕捉到了漏洞。

但宙斯却充耳不闻，继续擦着墓碑。

罗玲娜无言，她的身份和手段不足以让这权倾一方的“霸主”回答一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只能放下念头，行礼准备离开。

“对我的女儿好一点。”

在罗玲娜转身的那一刻，宙斯突然发话。

“然后呢，宠坏她们。”

罗玲娜完全不吃这一套，在当年夫人还在的时候，她可没少“顶撞”过他。

“……”

宙斯没有回答，挥手就示意罗玲娜离开，算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直到寂静再次降临，望着漫天繁星的夜景，宙斯开口了。

“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晚风吹过，宙斯的身影骤然消失

…………

在一间堆积库库里，瑞西亚搬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露西亚。

露西亚被找到后，用一双“凶狠”的眼睛盯着妹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在瑞西亚刚才回房后，发现在姐姐的床头柜上有一张字条，大体内容就是：愚蠢的妹妹，姐姐不要你了，今天你一个人睡吧。

瑞西亚楞了三秒，转身就上了阁楼，

“我以前在不开心的时候，经常躲在这里”

“瑞西亚，这种程度的谎言也只能骗骗小孩子吧了，没事的话，把箱子盖上，我要在这里睡觉。”

面对姐姐像小孩子一样的发言，瑞西亚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缩到了姐姐身边。但露西亚却丝毫不领情，一个劲地挪动身子离开妹妹同时还用鼓起了腮帮子，捏起了拳头威胁妹妹不要靠近。

“别过来，在过来打你。”

面对这个情景，瑞西亚直接露出了“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低下了头说道：

“姐姐，我错了。”

露西亚惊讶的呢了一声。她原本的计划是一直不理睬妹妹，甚至排斥妹妹让她也感受一下被甩开的痛苦，但没想到妹妹直接道歉了。

心中的喜悦像幼苗迎来了春天。

露西亚哼的扭过了头，没有回答妹妹，但手却不在阻拦，瑞西亚慢慢的移了过去，也一声不吭，不作回应。

露西亚奇怪的转过了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奇怪，你不是要道歉吗，快呀，我等着呢！）

露西亚内心大喊，但最为姐姐的经验告诉她，现在要等。

瑞西亚静静的缩在那里，外表表现得十分平静，但其实她的内心……更平静。

（像小孩子一样，好麻烦呀，像一个男人一样直接谈判不好吗？）

瑞西亚的肩膀微微一侧，这小小的动作摩擦着背后的墙壁，发出呲呲的声响。这对露西亚来说是最熟悉的声响之一也不为过。

只见露西亚本能的向着妹妹的肩膀倒去，这可是她俩多年共事的有条件反应，这作为安慰姐姐作为最简单的手段，瑞西亚不知训练了姐姐多久都不知道。

……

姐姐顺势靠在瑞西亚的肩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瑞西亚却已经明白了姐姐的暗示。

瑞西亚摸着姐姐顺长的金发，同时又赞美着姐姐的容貌，姐姐的双腮则开始发红。

瑞西亚则在这最佳的道歉时刻，说出“原谅我吧，就这一次”这句道歉的名言警句。

姐姐轻轻的答复，瑞西亚带着她返回房间。

……注：以上皆是瑞西亚的单方面幻想，事实上，情况更加复杂。……

露西亚就在要快靠上妹妹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推开了妹妹。

心中的羞愧让露西亚面色绯红，脑中的羞耻让露西亚真地举起了握紧的拳头，就好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

瑞西亚揉了揉被拍到发麻的肩膀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行吗。明明以前很管用的，不管是不小心扯断了姐姐的头发，还不小心吃掉了姐姐的蛋糕，姐姐都有好好原谅我的。）

瑞西亚用指尖转了装自己的头发，绑了绑自己的鞋带，想道干脆不管了吧，反正对小孩子来说，上午吵架，下午牵手是很正常的事。

打定注意今天大不了睡客房的瑞西亚站起了身，准备离开。但她很快地又被撞倒在地，被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露西亚坐在妹妹的腿上，一全身的体重都压着妹妹。

（不会让你跑的，在你真正明白之前。）

“你错哪里了？”

露西亚一双可以透水的眼睛现在依然红肿，一张小巧的嘴巴中依稀可以看见颤动的牙关。

瑞西亚依然平静，虽然对被撞到感到意外但也不至于打乱她的思考和回答。

“我不该离开你的，姐姐。”

有着优秀分析能力的瑞西亚很快的就答出了问题的关键，更是考虑到了姐姐现在的心情。所以这个回答不但简洁明了，而且还带了几分哭腔。

“不要装着想哭的样子，我知道你，我问的是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叫上我，我们不是约定好不分开的吗？”

露西亚在得到妹妹的回应后脸色的确好转了几分，但显然她想要的答复更多。

瑞西亚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姐姐将哭未哭的容颜，思考着接下来安抚姐姐最佳的方式。

（糟糕，我最讨厌回答这种问题了，是不好，不是更不好，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回答都会被反驳吧）

认清现状的瑞西亚没有立刻答复，但这个问题必须立刻有一个回答，在姐姐彻底的小孩子气之前。

在夜空上，一轮玉盘见着了一对姐妹“无言”的历史。

白发少女拉下金发少女的脖子，悄悄的在她的额头献上了一吻。

狭窄的空间，刹那的笑声回荡在这里。

“原谅我吧，这不是最后一次。”

“……”

“好，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任性的妹妹呢。”

…………

“对了，瑞瑞，明天的早餐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为什么？”

“爸爸忙，本来他想带我们去看看妈妈的，但找不到你，所以只有我去了。”

“……哦，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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