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救赎（下）

“圣枪裁决！”

伴随着德丽莎的喊声，巨大的金色光矛脱手而出。

如一条金色的长龙在低空的高度上飞驰着，簇状的闪电像脱膛的子弹一样在周围的地面上击出细深的凹陷，而其本体则在下方通过撕裂地面的方式划出了一道前进的轨迹。

“怎么可能......”

巨大的声响不断冲击着耳膜，强大的风压吹得瓦砾漫天飞舞，这名为“圣枪裁决”的一击毫无疑问连重装坦克那样的存在都能轻松撕成碎片。

但，布洛妮娅放不下心来。

因为，尽管是学园长不愧于“英雄”之名的“圣枪”，也依然没能逃脱“飞行道具”的范畴。

而在那副铠甲面前，所有超其飞去的弓矢，都会沦为地方的武器。

于是，血之骑士缓缓地朝前抬起了右臂。

没有基点支撑的物体都会避而远之，所有乘人不备的暗器都会原数奉还。

所以，夜·伊利塔没有躲闪，甚至根本不将其缝在眼里。

然而，随后他便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

在铠甲的作用下，已经进入范围内的飞行道具虽不至于立即返还，但都会出现或大或小飞行轨迹上的偏移。但现在这光矛已经近在眼前，却丝毫没有任何改变方向的迹象。

“不可能的，即使有着惊人的威力，那终究也不过是脱手的飞行道具而已。”

如月琳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因为之前支援部队所有的炮火攻击，都没有伤到夜君一分一毫。

不过在诧异之余，琳很快也发现了这异样的原因。

实际上那光矛并不是纹丝未动，而是在以一种极度微小的幅度颤抖着，这说明光矛也受到了偏移的影响。之所以依然顽强地坚持着初轨道飞向敌人，全都是因为其身上的电流。

那强大的电流产生于空间中的磁力，将所有电流变为绳索，牢牢地将光矛固定在了原本的轨道上。

“砰！”

在光矛击中的瞬间，数以万计的电流宛如烟花般绽放开来，溢出的电流将乱窜的长蛇一般胡乱地撞在周围的物体上，毫不流畅地将阻碍的物体上开出一个大洞。

耀眼的光芒扩散至整个大楼，所有人都被迫闭上了双眼，但即便如此，也没法完全消除眼球上的热感。

正如其名一般，这是雷神宙斯投下的裁决罪恶的圣枪，绝不会因为他物而偏移瞄准之恶。

“......”

虽说这是属于德丽莎杀招型的招式，但无论是发动前短暂的蓄力，还是只有在于敌人的交战中才能充能发射，这样的限制条件都使得此招难以使用。因为对方并未一直进行猛烈压制的缘故，德丽莎才得以抓住了时机。

或许是因为对方并未认真对待与自己的战斗，是因为轻视自己？

但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德丽莎已经用出了这一击，而他也结结实实地挨下了。

“抱歉，舰长，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让休伯利安上的大家受到伤害。”

德丽莎想到了之前在沧海市，夜曾对她问过的话。而她已经用尽了全力打击倒逐渐律者化的他。

只是.......抱着杀意什么的，她却始终没法做到。

随着强光渐渐淡去，众人得以重新睁开了双眼，也看到了被那“圣枪”的余波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墙体和地板。

而在不愿的前方，那副血色的铠甲依然于原地站定，不同的是，于其脚下多出了一些红色的片状碎片，如被砸碎的玻璃残渣。

“真是惊人的反应力......”

从这斜碎片的形状中，德丽莎条件反射般地联想到了刚才的情况。

在意识到无法偏移“圣枪”的千钧一发之际，夜用血液化为盾牌挡住了直接的冲击，盾也因此而破裂。

不过，就算如此，德丽莎也不认为他避开了伤害，证据便是直到现在，舰长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但如果，如果真的没能就此结束的话.......

德丽莎偏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布洛妮娅和琳两人，虽在短暂的休息后已经恢复了些神色，但从状态上来看，依然没法迅速地离开此处。

至少，不嫩波及到她们才行。

“咔嚓。”

就在德丽莎如此思考时，在寂静的空间中突然传出了一声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就像是冰块突然产生了一道裂痕并不断延伸一般，这道声音以极快的频率不断地回响着，最后再数秒后发出了一声最大的终止声。如果一根弦线崩断开来。

“唰。”

血色铠甲头盔的一部分从主体上脱落下来，并在下坠的过程中化为了一滩血水洒落在地上，同时将那面盾牌的碎片融于其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舰长.......”

从头盔的缺口处，夜·伊利塔露出了那一如既往的黑夜般漆黑的黑瞳。

但从那之中焕发出的，却不再是休伯利安时那种懒散但却温柔的目光，反倒是一种将德丽莎的心不由得揪紧的漠然。

一种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都已经不在意的漠然。

对方虽仍未有任何的举动，但与那眼神对视之时，德丽莎瞬间感觉如坠冰窟。

“布洛妮娅，琳，如果能站得起来的话，就趁现在......”

“德丽莎。”

但还没等德丽莎说完，一声低沉的声音便打断了她。

感觉就像是盘踞在深渊中的恶魔正在低语一般，德丽莎简直没法想象这是舰长发出的声音。

看着满脸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德丽莎，夜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

“到此为止吧，德丽莎，带着你和所有人从这里离开。”

“离开？”

听到对方这仿佛已经成为胜者的发言，德丽莎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想让我们就此离开吗？”

“.......”

的确，在伤害了对方后，还企图让对方忍气吞声地离开，这确实是相当傲慢而轻蔑的行为。以德丽莎的性格当然不会接受。

比起这个，更令德丽莎在意的反倒是夜存在着自主意识这件事。

只要存在着自主意识，就有可能在不用继续战斗的情况下劝说舰长和自己一起回去。

“舰长，你现在还是那个休伯利安舰长夜·伊利塔是吗？”

虽然问出了口，但德丽莎还是有些犹豫。

这或许只是自己内心的一种期望吧，就好像是明知道骰子的六面只有数字一到六，却在心中祈祷着投出一个七点让自己反败为胜的赌徒一般。

毕竟按现在的状况下来说，舰长可是在仍然保有意识的情况下伤害了那么多休伯利安的同伴啊。

“是的，我还是夜·伊利塔。”

自始至终，夜就从来没有丢失过原本的人格，无论是决定去地下工厂复仇时，还是在现在已经力量增长到律者级时。杀戮与渴望，都是自己的意愿。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夜遭受了冷漠、背叛、虐待与绝望，而在这一连串的重压之下，他选择了的是仇恨与报复，而像是回应着这份感情一般，他的力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像律者一样，如此地厌恶着这个人类的世。

“但，我果然已经不是那个休伯利安舰长了。”

直到被阻止之前，自己恐怕会一直像这样持续着填充永远不会被填平的杀戮欲望吧。

“是吗，是这样啊........”

德丽莎的语气充满了悲伤与遗憾。虽然已然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直到这些话真正地钻入她的耳朵时，她才感觉到是多么地无法自已。

休伯利安需要这个男人，不希望这个人因为误入歧途而死，所以.......

“就算是用绑的，也要带你回去。”

就算没有一开始那样底气十足，但德丽莎的眼神还是重新坚定起来。

“......”

看到德丽莎再一次摆好了战斗的姿势，夜轻叹了一口气。

德丽莎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很清楚，也许这种劝说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不再多说什么，围绕在夜身上的血液再次流动起来，最终头盔上的缺口也重新愈合如初。

“咚！”

一声沉闷的踏步声后，夜的声影出现在了德丽莎的身前。

双手大幅地往后摆，铠甲上的血液如同蛇一样从手臂往手掌延伸，最后变形凝聚成一把沉重的巨剑。

“铛！”

虽早已有所防备，但直到接下这一招时，德丽莎还是吃力地咬了咬牙。

难道直到刚刚他都是保有余力的状态吗？

这攻击又比之前沉重了数分，或许现在舰长才开始真正地认真起来。

但德丽莎不敢多想，这样只会让自己未战先衰而已。

“喝！”

德丽莎架开了夜的攻击，随即用犹大的锁链向其击去。

但夜手中的巨剑很快便变成了两支短刀一左一右弹开了德丽莎的故技重施。

认真起来的夜·伊利塔固然强大，但鼓足了劲头的德丽莎也奋力地抵抗着，两人之间，红色的刀光和金色的矛影不断地碰撞着，不断地交响着，双方却始终未退一步。

“铛铛铛铛！”

每一次挥击都必有一方的武器会被击成碎片，而在下一次挥击之前，又会有新的武器被生成握在手中。飞溅的血液，溢出的闪电，两者如子弹一样击打在周围的墙体上。

“！”

一次失误中，德丽莎的光矛被高高地挑起，而抓准了这一机会的夜，握紧血液化为的斧头向着德丽莎砸去。

“铛！”

及时反映过来的德丽莎挡下了这一击，但双肩却因为手上的重压而剧烈颤抖起来。

“可恶。”

德丽莎用余光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在之前的交锋中，两人脚下的地板已经明显地比周围凹进去了一截。而在现在这一击之下，地板更是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就算自己能勉强承受住这一击，但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因为脚下的地板陷落而掉入下层。

“这样下去的话，不仅是你，就连身后的同伴也没法保护，这样也没关系吗，德丽莎？”

“给我闭嘴，舰长。”

没有理会夜的挑衅，德丽莎身后犹大的侧翼再次如扇子般展开。

“我要带所有人回去，你也一样。”

“犹大的誓约，展开！！”

如同喷涌而上的喷泉，无数的光矛从犹大的侧翼弹射而出。

“.......”

夜对天上这一堆如星河一般的光矛雨不以为意，刚刚那把“圣枪”姑且不论，这些以量取胜的小东西可是伤不到自己的。而自己只要继续加注手上的力道将德丽莎压垮，就可以稳操胜券。

“做好接下来的准备了吗，舰长？”

在德丽莎轻蔑的微笑中，光矛雨从天而降。

但这些光矛并没有瞄准与德丽莎对峙的夜·伊利塔，反倒是像是栅栏一样呈现一个圆圈扎在了两人周围的地面上。

“轰隆。”

本来就已经濒临极限的地板在这突然而至的密集压力下，很快便发生了崩坏，两人脚下的地板脱离了周围地板的联系，向着下方猛然坠落下去。

“咚！”

就算撞上了下一层的地板，这块坠落的石板依然没有停下下落的趋势，但在相撞的冲击中，德丽莎也得以摆脱了夜的压制。

“用这种方法来让两人都处于要拼死一搏的境地吗?”

即使透过头盔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但德丽莎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夜的赞扬。不过，现在的情况下，她可不会有半丝高兴可言。

因为从这些话语中，她感觉不到任何一丝能称为了人类的情感，其拥有的，只有如同千年寒冰一样的刺骨。

“喝！”

在下坠的过程中，德丽莎再次发起了攻击。

黑色血液和金色的雷光再次如同相互缠绕的丝线一般交缠在一起，溢出的能量再次加剧了下坠的力道。

撞碎了沿途的一块又一块地板，两人继续地往下落去。

“告诉我，舰长，为什么你宁愿这样也不愿回到我们身边去？！”

德丽莎将光矛死死地抵在了夜的长刀上，她不知道在离开休伯利安的这段时间里夜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她也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不惜伤害休伯利安的同伴。

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得不像这样刀戎相见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舰长，你真的不打算回来吗？回到休伯利安，再和大家一起，像从前那样？”

不知不觉间，德丽莎的眼眶湿润了，但这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不堪重负。

这是被称为英雄的她的无奈。

被称为天命英雄的她，又一次在重要的人迈入深渊时无能为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德丽莎用尽全身力气压在了光矛之上，在更加强大的力道上，光矛焕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但即便如此，这武器也未能逼近对方哪怕一寸。

“我会救你回去，我要救你回去，艾利克里·夜·伊利塔！”

“这些力量还不够，我要更强，更强，强到能够保护所有人！”

在德丽莎的呐喊声中，金色的光矛突然像是被染色的画布一样从中央向外慢慢扩散成了耀眼的粉色，而在这之间，她手中的两根光矛也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把半透明的粉色灵刀。

“这是......”

夜有些惊讶于德丽莎这突如其来的怪异力量。

在他的印象中，属于神之键之一的犹大的誓约应该只能产生光矛这种武器，然而现在德丽莎的手中握着的却是明显的两把灵体状太刀。

“......信念的力量吗？”

虽不知道为何犹大的誓约还能展现出如此的形态，但夜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在这股力量之下的德丽莎已经变得更加强大，甚至于两人对峙的刀刃也开始渐渐地朝自己逼压了过来。

轻视对手才会造成这样麻烦的局面，夜有些后悔自己给了对方机会。

但就在夜为此而后悔之时，无数片小巧的樱花花瓣已经飘散在了周围的空中，将自己围在了正中央。

“铛！”

德丽莎奋力一挥甩来了夜的刀刃，借着这个反作用力，她也同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也许在刀刃无法触碰到对方的距离下，会让至少其中一方被迫移动来打破没法近身攻击的僵局。

但这却正是德丽莎的反击之处。

“樱花的誓约，展开！”

在德丽莎的命令下，已被染成粉色的十字架侧翼再次展开，但这次，出现的不是金色的光矛，而是数把粉色的灵刀弹射而出冲向了飞散在空中的花樱花花瓣。

一瞬间，花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卷成了一股漩涡，而那些灵刀则是灵活地在这些纷飞的花瓣之中穿梭着。

樱花隐藏了灵刀的身形，而露出的只是灵刀所产生的刀光剑影。

置身于这樱花漩涡正中央的夜承受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斩击，身上的铠甲顷刻间便已伤痕累累。

“拜托了。”

一旁的德丽莎看着已经被樱花誓约的攻击卷入的夜，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

那个人没有其他人，所以其他人从未见过这股力量，但德丽莎知道，这是名为八重樱的巫女留在自己身体中的力量，那些粉色的灵刀便是她的佩刀樱吹雪。

既然自己能使出这份力量的话，也就是说明樱也希望着舰长能够回到休伯利安吧。

所以，拜托了。

“咚！”

终于，连同脚下的石板一起，两人摔到了大楼的最低层。

在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下坠后，撞击产生的巨大力道将石板撞得粉碎，而德丽莎也被这冲击击飞了出去。

“唔。”

在使出了樱花誓约力量之后，就算是德丽莎的身体也已经不堪重负，连调整姿势都来不及做到的她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成功了吗？”

石板撞击产生的烟尘让德丽莎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但在遭受了樱花誓约的攻击后，再以如此的高度摔落在地面上，就算是舰长那般恐怖的恢复力，应该也是动弹不得了。

屏住了呼吸，德丽莎紧盯着对面，等待着遮掩视线的烟尘散去。

渐渐地，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德丽莎的心脏也跳动的越来越快。

但就在烟尘完全散去之后，德丽莎所看到的，却只是一处空无一人的空间。

“！”

瞬间，一股寒意从德丽莎的脊椎直涌而上。

“不可能，既然也落下来了的话，应该会在这附近的。”

德丽莎试图在周围寻找舰长的身影，但环视了一周，也没有见到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

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德丽莎猛地朝上看去，随后，眼前的惊人场景让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副血色的铠甲，竟然挥动着像是蝙蝠又长着利刃的翅膀停留在半空之中。

恶魔，这是真正的恶魔.......

眼见到这俯视着倒在地上自己的血色诡影，德丽莎的双手不由得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这样一来，刚刚的对策不就成了可笑的笑话了吗？”

想到了在一开始破坏地面造成下坠局面的时候，舰长对自己的话，德丽莎这才直到那不是什么佩服的赞扬，反倒是一种不屑的讽刺。

是的，既然能飞的话，根本就不会害怕这种程度的东西呢。

德丽莎苦笑着，只是在最后时刻才使出的樱的力量，果然还是不够啊。

在德丽莎喘息之时，周围的红潮已经蔓延到了两人的周围，而夜也缓缓地朝德丽莎的方向抬起了手。

宛如梦幻的场景一般，一阵风将红潮上的蔷薇花瓣吹到了空中，如同嵌入在玻璃中的宝石一般，这些血红的花瓣停在了夜的周围。

“坠入冥河的蔷薇之花，染上的是不灭的猩红。”

“这是仇怨，折磨，是让人无法挣扎的深渊。”

伴随着夜的声音，周围的蔷薇花瓣渐渐扭曲变形，变成了无数红色的尖刺，而其尖端，则正对着坐在地上的德丽莎。

“可恶。”

看到着惊人的架势，德丽莎知道接下来的攻击一定是比之前任何一招都要更加强大的一击。但此时的德丽莎已经没有力气去使出全力了。

或许在这一招之后，自己就会败北吧。

但就算是这样，即便是这样.......

德丽莎用手中的灵刀硬撑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淡淡的火光在她的身上燃起，直到反应过来，整个天空都已经被这股力量烧得通红。

“我也要为了守护心中的休伯利安而战斗到最后一刻！”

一股强大的火焰从德丽莎的身上喷涌而出，其手中缠上了火焰的灵刀也变得无比地巨大。

“绯炎地狱！！”

德丽莎猛地将手中的巨大灵刀挥出，飞行的轨迹中甚至燃起了一道火焰的痕迹。

“灾厄蔷薇。”

几乎是同时，夜周围的尖刺也如雨点般倾注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

德丽莎奋力的呐喊着，拼命地挥舞着。

她是如此地想要回到以前的那个休伯利安，回到那个所有人都能开心地在一起生活的时候。

为此，她非得拼上全力不可。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在这时，她才能堵上“天命的英雄”这个名号。

就算这只是一个眼睁睁看着挚友失去却无能为力的英雄。

......

......

“咳咳......”

膝盖一软，德丽莎再也没有力量保持站立的姿势向后一倾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在短短数秒的对决中，德丽莎高温的火焰不断地将飞过来的尖刺烧成蒸汽，巨大的灵刀也在击飞尖刺的同时朝着夜击去。

但.......

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被划开的德丽莎已经浑身是血，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气力，而那个人，则缓缓地朝着自己走来，手中的盾牌也在前进的过程中化为了碎片。

“看来你没能完全防住灾厄蔷薇啊，德丽莎。”

看着曾经的同伴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夜的话语却依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在缠绕而上的血液中，他右臂上的伤口缓缓愈合如初。

“说起来，你好像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吧？”

正对着夜笔直垂下的右手，一股红色的血柱迅速上涌，最后变成了长刀握在其手中。

“就算到了现在，我也要感谢你，德丽莎。”

“明知道我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也想要拯救我，直到最后也没有放弃，真是不愧于‘英雄’的名号呢，想必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英雄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才没有被崩坏的绝望所压垮吧。”

夜将长刀高高地举起，锋利的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的冰冷。

“已经是黄昏了吗？没想到以前觉得慵懒悠闲的午后会像现在一样令人厌烦呢......”

这天边的晚霞一定是会吸收空气中的温度才会变得这样通红的话，不然的话，自己的手脚怎么会变得如此冰冷的呢。

德丽莎苦笑着抬起了头。

现在的舰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把刀朝自己挥下来吧，只是自己却连一把灵刀都无法生成了。

看着昏暗阳光下夜的身影，温热的泪珠从德丽莎的眼角悄然滑下。

就像是那次在西伯利亚时一样，她终究还是没能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

没错，就算是拼上了一切也一样。

终于，划开了沿途的空气产生了强大风压，夜的长刀笔直地朝德丽莎挥下。

“德丽莎.......”

“英雄，是救不了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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