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不死不归的决心 PartⅡ

杰尔对着几近昏迷的贝尔问道。

“……”

那名金发少年回应他的，是两发子弹，不过依旧如之前一般，它们化作铁水，从未触及杰尔的肌肤丝毫。

“哼。”

杰尔右手一挥，就将那两把手枪打落。从空中落下的途中，它们已经从手枪变作了液体，陷落在地面。

不过一切似乎太过简单了，杰尔总觉得哪里有着一丝违和。并非理性的逻辑思考，而是他的直觉这样告诉的他。

“你叫克兰是吧。”

接下来，他看向摔落在地面的那名红发青年。青年正紧蹙着眉毛，用手指向自己和那名会预知的少年。

“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会放你们一马，毕竟你们都是年轻的——”

“呸！”

回答他的不是克兰，而是被他挟持的金发少年。他将口中的血与吐沫一同吐出，正诉说着自己的不屑。

“……”

杰尔的心情糟透了。先是阴霾不断的鬼天气，潮湿闷热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山林。接着是自己手下几近一个团的佣兵背叛，然后又是诉求的援兵全灭。而今又被告知自己乃至教团，都被某些黑暗中的人觊觎着，而且还会将无辜的人进行残忍的改造。

遇到卡拉伊前，杰尔确信自己是一名纯粹的战士。冷血、勇猛、充满着荣耀。而正是与卡拉伊的相遇，让他意识到作为导师、甚至是作为父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卡拉伊改变了自己，让他懂得如何去关爱晚辈。也正是如此，他才一直为与他对战的四人感到惋惜，他才会一直给予与他对战的四人活下去的机会。

而如今，他受够了。如果再这样耽误时间，纳塔鲁纳斯甚至于教团都有可能会被威胁。自己必须立即赶到卡拉伊与厄洛蒂兹身边。

杰尔抬起了头，望向正在苦笑的金发少年。

“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

“复——”

杰尔的眼中，恢复了以往战士的情愫。

“但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仇！”

火焰顿时席卷了金发少年的身躯，杰尔甩手将他掷到克兰的身边。

“贝尔！”

面对同伴的死亡，克兰的双眼湿润了。他所听到弟弟最后的遗言，就是复仇。有着火般长发的青年放弃了进攻的姿态，双手紧抓地面，往他弟弟的方向爬去。

“如果你不想和他一样的下场，回答我的问题吧。“

杰尔纵身跃下，跳到克兰的面前。在他看来，这名青年一定是因为同伴的死，而丧失了战意。

“摧毁骑士团，拯救我们的家乡。”

“哈？”

克兰口中轻轻的念叨着这句话，这句连接他们兄弟与父亲的话。愤怒的情感充斥在克兰的心中，甚至盖过了一直以来的复仇愿望。

克兰胸口的灵核不断嗡鸣着，他瞪圆了双眼，紧盯着面前的杰尔。如今的他并不想摧毁所谓的骑士团，他只是想让面前这名杀掉自己弟弟的恶魔偿命。

克兰稍稍支撑起自己的身躯，抱起了正在燃烧的兄弟。火焰在接触克兰的一刹那，就如同蝗灾般将他吞噬。

——要保护好你的弟弟啊，凯洛格。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和他说话的，也是一名有着火般长发的女性，对他叫着另一个名字。

——哥哥！

一名红色短发少年对他叫着哥哥。一声枪响，那名少年便倒在了克兰的怀中，从他胸口流出的鲜血像火一般染红了克兰的双手。

——砰！

爆炸的声音又充斥了大脑。

“总是缺人手啊。”

那是父亲的声音，在这样的叹息中，有几名士兵将克兰架走了。如梦般的浓雾出现在脑中，克兰深深呼吸，又能感到胸口有风吹过。

“……”

面对沉默的杰尔，刚刚清醒的克兰将手抵在他弟弟的胸口。同时，不止他的胸口在闪烁着剧烈的光芒，那名死去的少年亦是如此。

“什——”

“偿命！”

一瞬间，爆炸将杰尔吞噬。

天空，也终于落下了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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