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爱深责切

“摩纳瓦，这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为了圣战！”

斐牧大叫着，便对双腿施力，一瞬间便消失了身影。

意识到危险的摩纳瓦立刻如猫一般下蹲，下一刻一记足以劈开巨石的斩击，从摩纳瓦的头顶划过。

下蹲的摩纳瓦趁势借力，双手抓紧地面，继而腰部用力，做出了一个完美的翻身。双脚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直抵斐牧的后脑。

斐牧自然也是经历了刻苦训练的战士，不慌不忙之间一个鹞子翻身，以毫厘之差躲开了摩纳瓦的踢击。并借用惯力的作用，握紧拳头向摩纳瓦的腹部打去。

见到对方的动作，摩纳瓦迅速收起双腿，以常人几近不可能的弯曲弧度，踢到了斐牧的手背，借力向后跳去。

接着一个漂亮的空翻，摩纳瓦安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数个攻防之间，几乎过了不足几秒钟，但双方都已几近完美的动作，丝毫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摩纳瓦此时向身旁看去，原本站在那的涅翁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而那把黄金长矛却插在地上，并未同他一同消失。

“斐牧。“

摩纳瓦再次将视线转向不远处对他摆出战斗姿势的银发男子，大声说着。

“那不是你们的神，那只是涅翁创造的假象。你没有必要对她顶礼膜拜！”

“哈？”

听到摩纳瓦的话，斐牧似乎更加愤怒了，他稍微歪了一下头，握紧了拳头。

“可她对于来说就是神！如果不是你一直对她的冷血，她也不会选择以祭司的身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咕呃。”

听到斐牧的话，一时间让摩纳瓦震惊。也就在此刻，斐牧屈身向前，他的拳头深深地陷入了摩纳瓦的腹部。

“想想看吧，摩纳瓦。”

斐牧一边说着，一边拽紧摩纳瓦的脖领，然后对着他的脸送上了一记勾拳。

“为什么她能够从监管严密的法庭中逃走，为什么她能够顺带拿走黄金长矛？”

“……”

就在摩纳瓦沉默的时候，斐牧将摩纳瓦仍在半空中，再次用力踢中了他的腹部。摩纳瓦被踢出了足有两米多远，在地面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她吗。

从感受到结界开始，摩纳瓦就一直觉得这是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只不过自己并不愿意承认罢了。对自己的妻子悔恨是有的，愧疚也是有的。哪怕千夫所指，只要不触犯教团的准则，要他进行赎罪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那个带有一丝傲气，却又努力扮演完美妻子的拉姆，会走上这条道路。

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岳父——娜拉亚娜派的首席长老涅翁，居然会将女儿送到这条道路。

接受神之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每次的仪式中，受惠者都会饱受精神与肉体的摧残，最终会迷失自我。而在圣蔷薇骑士团的研究中，很多这种古老且可怕的仪式，并不会让他们所谓的真正的神降临。

也就是说，这种仪式，只不过让受惠者承受了数以百计人们的愿望，最终令其迷失自我，变成一个非人的怪物而已。

就算获得了“神”般的力量，那也并非神的降临。同样的，受惠者自身也会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成为一尊傀儡。

正因如此，教团才会在百年前严厉禁止这种仪式，同时擒获了诸多仪式头目。

就在摩纳瓦愣神的这一刻，四周突然被强大的雾气包裹住了。

“摩纳瓦，是你辜负了拉姆。”

雾气之中，隐约现出一个人影，他的胸口正隐约闪烁着光芒，手中正拿着一柄长矛。

“提到拉姆你也便理亏了吧？”

话音未落，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重。下一刻，摩纳瓦右手小拇指的位置，发生了小型的蒸汽爆炸。

爆炸的威力掌握十分恰当，并未伤及其他部位，但小指却被爆炸弄得皮开肉绽。

“之前是拇指，这回事小指。摩纳瓦我要你把你这些年对待拉姆的残忍，如数还回来！”

说罢，摩纳瓦的小腿部位，也发生了爆炸。

“唔——”

虽说受到了爆炸烧灼的剧烈疼痛，可是摩纳瓦只是咬紧了牙，并没有喊出来。第一他知道自己对拉姆有愧，也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不过这并不应该是由斐牧来操刀的。

其二，他有一件事很在意。如今摩纳瓦的确想反击，不过之前感到的巨大念力对自己的压迫感愈发严重，导致自己几乎都无法呼吸，也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使用能力。

其三，之前与斐牧的战斗中，对他注射了带有迷醉效果的药剂，也就是之前的那管绿色药剂。按理来说只要一滴，不到一分钟后就可以让一个人昏迷，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斐牧却没有丝毫昏睡的样子，这让自己很奇怪。

“这便是对冷血之人的报应，摩纳瓦！”

此时摩纳瓦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眼皮。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银发男子正举着长矛，一脸扭曲的狂笑。

而正是这种笑容，让摩纳瓦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注意到自己并非不在意妻子，甚至有的时候会因为妻子的一些举动而十分在意。

最早事什么时候呢？是因为斐牧有一次喝多了，拉着自己妻子的手来喊着要决斗的时候吗？那时候的心里忽地有一丝不快，在打发走斐牧之后便问妻子两人的关系。妻子只是说曾经帮助医师治过他的疾病。那时候的自己心里舒畅了很多，仿佛一个噎在喉中的石头沉了下去一般。

又是一阵爆炸的灼烧感，让自己回到了现实之中。摩纳瓦瞪圆了双眼，想要将集中自己的精神发动能力，可他还是失败了。

“摩大叔！”

隐约中，摩纳瓦听见了这样的叫喊声。他想往神殿的方向看去，看看厄洛蒂兹是否在那里，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动弹一毫。

“摩纳瓦……帮我照顾好帕巴拉，他是我的希望。”

接下来，拉娅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回响。

“摩纳瓦，我真的很爱你。”

拉娅之后，拉姆的声音也在那里回响着。

——不行，我还不能在这里倒下啊。

摩纳瓦想着，凝聚了自己的精神力，想要制造出能力范围。巧的是，摩纳瓦同时感觉到，结界对他的压制减小了不少。

“死吧，摩纳瓦！”

这个时候，斐牧也高举手中的黄金长矛，矛尖正对准着摩纳瓦的心脏。只见他左手施力，手臂向后弯曲，继而向摩纳瓦刺去。

“唔——”

就在这时，斐牧的头感到一阵眩晕。黄金长矛也像被什么挡住一般，无法刺入摩纳瓦的身体。

他用手捂着额头，看向摩纳瓦的方向。发现如今的摩纳瓦已经在白雾之中站直了身躯，一脸哀愁的看着自己。

“对不起，斐牧。“

摩纳瓦集中自己的精神力，一股小型旋风在摩纳瓦脚底蒸腾，吹的摩纳瓦柔软的银发也开始倒立起来。

“啧，你对我做了什么！”

“之前的这个。“

说到这里，摩纳瓦抬起了左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那是强效的麻醉剂，你能挺到现在我很不可思议。”

“你个混蛋，居然使这种诡计。摩——纳——瓦——！”

斐牧大叫着，并抬起左手打了响指。可结果却出乎意料，并没有一片蒸汽听从他的指令，进行爆破。

“你的能力很出色，只不过碰上了我。对不起，斐牧。”

摩纳瓦说着，举起了右手，周围的白色蒸汽开始迅速旋转，继而凝结成水滴，又散成水雾一般。

下一秒，大量地水雾仿佛被斐牧吸收一般，刺入了斐牧的身躯。承受不住大量水汽的斐牧双眼开始流血，身体也变得发紫。

“摩——纳——瓦！“

斐牧咬着牙，吐出了摩纳瓦的名字。他对自己的双脚施力，用尽全身力气扑向了摩纳瓦。

呲——

黄金长矛贯穿了摩纳瓦的腹部。

斐牧清楚，摩纳瓦是能够轻易躲开这个粗劣袭击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何摩纳瓦会甘愿被刺中。只不过自己的身躯终于承受不住水雾的袭击，毛孔之中开始向外喷出血液。

这名娜拉亚娜派的战士浑身犹如花洒一般，向外喷出了大量地血雾。

摩纳瓦擦了擦喷在脸上的血雾，用力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黄金长矛。思绪复杂。一瞬间，无数个关于斐牧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斐牧。曾经一同是库因斯骑士学院的弟子。一同奋进，争夺武装骑士的名号，落败的他受到娜拉亚娜派的煽动，倒戈相向。

他，曾经在打算与拉姆求婚的前一夜，她却嫁给了新任的武装骑士摩纳瓦。

他，在摩纳瓦与拉姆的婚姻生活中，曾醉酒闯入摩纳瓦的家中，被摩纳瓦训斥而走。

他，在拉姆发生念力狙杀事件后，每日寻找摩纳瓦要与其决斗。

他，在拉姆面前又是那么自卑自微，在法庭前摩纳瓦的一句：为何不在这糟透的婚姻前带走她时，却是无言以对。

“对不起，斐牧，我还不能死。“

摩纳瓦捂着肚子，用能力暂时封住了血液的流逝，转身向娜拉亚娜神殿走去。

在那里的有他的弟子，厄洛蒂兹。

同时也有他的妻子，也是如今化为怪物的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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