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察觉的谎言

地点：嫣瞳村落

“明天，一切都会结束吧······”樱华通过窗子看着在院中与小豆子玩耍的妹妹樱嫣。

“嗯，是这样······”风间瞳坐在樱华的对面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这样的话，樱嫣应该就能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了，没有我这个姐姐的拖累······”

“呼——实际上，我并不认为你的死能改变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即使邪神被驱走，作为邪神转生的你的亲妹妹在他们眼里依旧是不吉的存在，我不认为大家会因此改变对樱嫣的态度。”

“······”

“我拜托卡尔斯特在讨伐了魔物后将樱嫣带离嫣瞳，我觉得那个男人应该可以带给樱嫣幸福。”

“没想到要她离开自己的故土······”樱华也低下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你觉得樱嫣她对这里还有任何留恋吗？对于她来说，你就是她的一切。呵！在知道真相后她一定会非常想杀了我吧······”瞳苦笑着。

“抱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我真的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但是······我，我没有能力去阻止它，比起一条生命，还有一群生命要拯救，原谅我，樱华······”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瞳大人。”

“不要总用大人了，我始终觉得我配不上这个称谓，我不够坚强，不够果断，也很弱小······”

“瞳大人，您并不弱小，您的那份善良和理性就是你的强大所在。”

“谢谢······”

“对了，瞳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怎么了？”

“我想见一见濑叶。”

······

风间瞳领着樱华来到地牢。

“为什么不让樱嫣一起来？”瞳看着樱华，樱嫣在得知姐姐要去看望濑叶时，就说一定要跟来。

“我觉得现在不能让樱嫣来见濑叶，以樱嫣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看着濑叶被关着，万一她闹出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也是······”

“樱华姐！？”濑叶看到樱华和瞳一同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抱歉啊，濑叶，把你也拖累了。”樱华双手握着濑叶的手。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啦，就像我说的······我是有私心的。”

“无论如何，你为我们做的一切还是要感谢你。”

“没有什么好感谢的，我差点拖累你们两个，我没有想到那些家伙会这么想。”

“其实卡尔斯特他说的没错，村民们没有勇气去对抗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所以他们选择针对作为‘公敌’的你们。”瞳带着一种悲哀的神情说道。

“这就是我们这些俗世生灵的丑恶吧·····”樱华感慨着。

“我们真的有反抗命运与神明的力量吗？”瞳问道。

“但是我们真的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吗？”濑叶看着瞳，“其实在这里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我们真的知道自己的命运吗？我看起来在反抗着自己的命运，但说不定这也是我的命运的一部分。”

“的确······即使是接受天启的我，也并不清楚我们的命运，我只知道我们被指引、引导着，这样走下去大概就是命运了。”

“可我还是不甘心，这种事······这种事！想活下去有错吗！？”濑叶不安地用双手环抱住自己，“我不想死，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为了一群愚昧的家伙去死！如果我为了保护反抗邪神他们而死，我心甘情愿，但是他们从未想过去反抗，而是牺牲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呐，瞳大人，你告诉我，它真的存在吗？绯樱妖狼真的存在吗！？”

“如果它不存在的话，在那次魔物的袭击中，神社就被攻陷了。魔物的确是樱华消灭的······你也看到了，浑身是血却没有一丝伤口的樱华。”

“濑叶，你看。”樱华轻轻拉开领口，一个暗紫色的似狼似狐的印记赫然出现在樱华的胸口。

“它真的存在，一直在我体内，那时候樱嫣被魔物打昏，我很愤怒，然后脑子里只剩下杀戮这件事，等我反应过来时，那些魔物已经被我杀光了，但是······”樱华顿了顿，“但是这股力量真的很恐怖，我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明明没有意识，但事后那种恐惧感，这份力量令先祖惧怕，不是没有道理的。”

“濑叶，卡尔斯特很看好你，在他看来，即使我们这些没有任何力量的下界生物也要用尽全力去反抗命运，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是徒劳的反抗，到底有什么价值？”

“瞳大人，与其等死还不如去徒劳的反抗一下，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自己‘我为了活下去努力抗争过了’，我还是相信抗争总能有所改变，但是瞳大人有自己的看法吧，您可能觉得抗争没有意义，那您为什么还要一直保护、关怀弥散姐妹呢？在我看来这并不仅仅是善良，您希望从她们身上看到反抗命运的奇迹······”濑叶说着说着停住了，“对！一定是这样的！我能感受到。”

“那，濑叶你多保重。”樱华打算回去了。

“嗯，谢谢你来看我。”

“无论怎么说，你会被关在这里也和我们两姐妹有关，还是应该来看望一下的。”

“那，后会有期，樱华姐。”

“那我也走了······”风间瞳转身离去，此时樱华已经上去了一段距离了。

“您对我撒谎了，对吗？而且，您还对全村人隐瞒了。”濑叶用瞳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也是在刚刚的谈话中，才感觉到的，我说过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从她们身上看到反抗命运的奇迹，开始如果按您之前的说法，如果这次的仪式真的可以通过不杀死樱华姐就能驱走邪神，那就不存在反抗命运这一说了。”

“······”

“呐！瞳大人！告诉我！仪式果然还是要杀死樱华姐，对吧！”

“呼——”瞳长出了一口气，“对，不得不说你的感觉还挺准的。”

“您应该也没有向大家说清楚驱灵的方法，是担心不小心让樱嫣知道吧！”

“嗯······”瞳目光哀伤地看着濑叶，“我一直希望他她们身上能有奇迹发生，但是，即使到现在······而且大家没有一点接纳她们的意思······”

“瞳大人，这就是天启吗？”

“是的。我没有能力忤逆它，我曾经试图让她们逃走，但是，樱华她跑到樱花树附近时就非常痛苦，她已经被束缚在这里了。”

······

深夜，风间瞳独自坐在书案前，濑叶在听完她的解释后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瞳看着书案上的一大堆资料和古籍。

“命运真的有避免的可能性吗？他的方法真的能够成功吗？还是说这依旧是悲剧的重演······”

在书案上有一份十分破旧的古籍，上面写着《风间家史》，瞳轻轻地摩挲着它。

“先辈，我真的能改变樱嫣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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