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笨蛋就是会做蠢事

“笨蛋！”

克拉丽丝稍微有些破音。

她的眼眶和鼻尖，都是通红的。眼泪缓缓流过脸颊，然后从下巴滴落。

克拉丽丝转过身，提起裙角，大步流星地跑开了。

霍尔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一幅接一幅的画面，正在他脑海中闪烁……

被“纠错人”黛抓住的那一天。

克拉丽丝飞在半空中，怒吼着，向敌人放出耀眼的闪电。

时隔多年，在新港的街道上，偶然重逢的那一天。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克拉丽丝一眼便认出了霍尔。她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脸上的表情，仿佛还在疑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

与艾德一起离开孤儿院的那一天。

原本待在房间里，独自生着闷气的克拉丽丝，最后还是跑了出来。她一边追赶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一边放声大哭。

……很多年前，与克拉丽丝相识的那一天。

霍尔怯生生地，躲在哥哥艾德的身后，偷偷打量这个刚刚来到孤儿院的陌生女孩。克拉丽丝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充满不屑地说：“胆小鬼！”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十多年，许多事物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克拉丽丝还没有变。她依然是那个高傲、聪慧，直爽又任性，而且永远在行动的女孩。

而我，也仍然是一个胆小鬼……

被克拉丽丝打过耳光的脸颊，正在火辣辣的疼。

霍尔迈开脚步，向克拉丽丝追去。

满腔的情绪，就快要抑制不住了。

我可以就这样，接受克拉丽丝的心意吗？

会不会太自大了？

这样懦弱、无能的我，真的配得上她吗？明明，艾德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比我优秀得多……

不。

单方面地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完全忽视了克拉丽丝的心意……这才是真正的自大吧。

太可笑了。

霍尔加快脚步，追逐着克拉丽丝的身影。

在一个岔路口，他停了下来。霍尔稍微踟蹰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克拉丽丝跑向了哪个方向。

直到，他看到某一个方各项的路边上，有一对高跟鞋。

霍尔弯腰将它们捡了起来。他想象着，克拉丽丝气愤地将鞋子甩掉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这个暴脾气，就从来也没变过。

呐，克拉丽丝，你知道吗。

我其实，也不是那么胆小的。初次见面的那一天，之所以要躲在艾德的背后……是因为，心脏在砰砰砰地狂跳啊。

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

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改变过。

……也许，是时候坦率面对自己的心意了。

对不起啊，艾德。

我要偷跑了！

霍尔加快脚步。在夜晚的街道上，喧闹的人群中，寻找着克拉丽丝那耀眼的红发。

……找到了。

在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中……克拉丽丝坐在墙角边，双臂抱膝，轻声啜泣着。

“你这笨蛋，追过来做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着正在走近地霍尔，嘟哝着说。

“嗯，没错。我的确是个笨蛋。”霍尔回答道，“所以，就是会做一些很蠢的事情。今后，我还会做更多蠢事，必须提前请你的原谅……”

说着，霍尔在她身边弯下腰。

他动作轻柔地，托起克拉丽丝的脚，将鞋子重新套回她的脚上。

然后，霍尔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对不起。刚才……我撒谎了。艾德什么的，学院什么的，担心你的安危什么的，通通都是借口罢了。事实上，我也不愿意与你分开。所以——请你跟我走吧，克拉丽丝！”

有那么片刻，克拉丽丝看着霍尔的脸，愣住了。

然后，她破涕为笑。

“什么嘛，你这家伙，花了这么久才说出来。”

克拉丽丝一边埋怨着，一边握住了霍尔伸过来的手。

接着——

霍尔猛地，把克拉丽丝拉向自己。

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

这一发展，完全出乎了克拉丽丝的预料。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霍尔的嘴唇，便吻了上来。

克拉丽丝感到，脑子里发出“嗡”的一声巨响。整个身体都燥热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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