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失去的勇气（一）

天穹之顶，先祖规定，所有人哪怕是在位的王者，都只允许步行至山顶。凡是冒进的人，可处以死刑。

所以，晴天和阿尔托莉雅到达山脚后，又一路徒步上山。等到二人真正登上大殿，月亮都快飘到头顶。

灯火辉煌的大殿，不通电，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侵蚀，数百年来风吹雨打，仍然是那座自然隔绝冰雪、威严神圣的宝地。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啊！还记得吗，以前我们在这里玩捉迷藏，不小心打碎了上上代的画像，先皇气的罚我们在这里不吃不喝，面壁思过好几天。要不是莉莉偷偷送吃的给我们，可能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下意识的如同从前那般拍了拍女人瘦削的肩膀，晴天回想起幼时那些温馨的童话，嘴角上扬。可莉雅的身体却像是触电了那样，一下子弹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嬉笑的男人。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一个人打碎的，母上偏偏惩罚了我们两个人，真是的，那个人从以前开始，就对你很偏心。”

又羞又怒，女人企图用言语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掩去自己刚才触碰时的不自然。

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半个身子远的女人，想起来她还比自己大两岁。烛火柔和的灯光下，映照着女人窈窕的背影，藏着孤独与倔强。男人看了看自己刚才伸出的右手，又缓缓放下。

一切恍如隔日，可我们都已经回不到那个时候了吗！

主殿，誓约胜利之剑静静的摆放在这里，晴天感受到一种与外面决然不同的神圣感。

温暖柔和，却又不失力量，由圣剑引导的星核粒子慢慢的附入身体，驱散了二人登山所带来的疲累。

两侧挂着历代王者的画像，晴天不由自主的走向了一副画着面带纱巾女性的画像前。

“看起来还不错，本来我还打算亲自动手来着，毕竟伊丽莎白先皇不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啊！”

想起那个女人死在自己怀里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画面，男人轻轻抚摸着画像上女人的脸庞。

而阿尔托莉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眼神同时还看着旁边自己亲手描绘的另一副画像。

“话说回来，这旁边画的是我吧?虽然我当年代政几个月，可我不是皇家的人，没有资格挂在这里吧？”

靠的那么近，男人还没有到眼瞎的地步，入殿就注意到了那幅画像。

话说，我当年带这个面具看起来好羞耻啊，简直中二病爆表好不好。

事到如今，想着自己黑历史还是少一点示众的男人，伸手想把自己看来那个不伦不类的篇幅摘下，却被一只娇嫩有力的小手拍掉。

“朕挂上去的，不服的人朕来解决。更何况，朕现在才是不列颠的君主，认为你有这个资格，谁有意见，朕斩了他！”

颇有些像是二流小说里的霸道女总裁，女人手抱胸，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晴天。

毫无准备，像只被撩的小奶狗，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小白脸的前途。

我看看，人类联议长，不列颠女皇，法兰西大教堂的圣女殿下，再加上自家老姐，要是舍弃节操，这辈子我吃喝都不愁啦！

驱赶掉内心的邪念，晴天混笑着，掩饰内心的尴尬。

走上前，男人恭敬地捧起长剑，感受着源源不绝的星核粒子。

锵，一声清脆的轻鸣，利剑出鞘，淡淡的金色光芒闪耀着剑身，并且同时包裹住晴天的身心。下一刻，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浓，轻而易举，只见过母亲使用过的人剑一体出现在女人眼前。

下一刻，一股深深的怨念冲向晴天。

回身一看，男人才发现鼓着个包子脸，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样把自己洞穿。

“所以，明明不是皇家的人，你是怎么做到和圣剑沟通的啊？明明连我都做不到。”

“哈哈哈，谁知道呢，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最后一句变成了小声的嘀咕，晴天装作没有听见，省得事后被杀人灭口。

锵，男人把剑收回替代的剑鞘中，递给女人。

“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并不打算解释为何自己能使用圣剑，晴天仔细观察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下意识的接过，阿尔托莉雅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尽力把自己的星核之力融入到剑身中。

金色的光芒瞬间淡了几分，可好歹没有消失。冷汗却从香肩滑下，璀璨如星的白亮剑身上仿佛沾染了斑斑血迹，剑体轻微的鸣动，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不安。

一幕幕幻觉又浮现在女人眼中。铛，圣剑落地。阿尔托莉雅却仍然陷在幻觉中。身子前仰，在那即将倒地的一刹那，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靠近自己。

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女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抱住晴天。

“莉雅，你是在害怕吗？”

男人的话传入心中，下一刻王者的尊严迫使女人推开晴天。

“我没有，朕绝对不会那么软弱。”

呐喊者，狡辩着，晴天冷静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切开重重叠嶂，直击中心。

“那么，你的手为什么在抖呢？”

怜惜的看了一眼陷入慌乱中的女人，晴天终于确认了原因。

通过男人的提醒，阿尔托莉雅终于看见自己略微抖动的双手，急忙收到背后。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还不明白吗，不是圣剑在拒绝你，是你在拒绝圣剑啊。”

斩钉截铁，一句又一句诛心的话语撕开了王者的遮羞布。

“闭嘴，你瞎说，朕没有，不可能是那样！”

后退几步，女人贴着墙壁，直到退无可退。

强硬的抱住不断挣扎，对着男人拳打脚踢却不动用一丝星核的女人。

晴天紧紧抱住莉雅，温柔地说道。

“我还活着，莉雅，你看，我还活得好好的，就在这里，不是吗？”

头埋在男人的肩膀上，眼泪沾湿了脸庞，女人声音呜咽。

“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每次看到这把剑，我就下意识的想到被我刺穿的你。所以我害怕，如果以后我又做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外面雨雪交加，一男一女紧紧抱在一起，贪恋着此刻的温暖，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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