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二）

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慧绪想。

她看到母亲躺在地板上，额头流血。

方慧绪想过去看看母亲，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刚刚的确是在吃早饭啊……

记忆出现了断层。

“你们这对贱货，想反抗我哈哈……反抗我……”

继父上半身**着站在母亲身边，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他半跪下来掐住母亲的脖子，然后又放开来。

他转头看向方慧绪。

“你醒了……”继父笑起来，“醒了就好。”

方慧绪模糊不清的头脑里生出混沌的恐惧，她开始挣扎却怎么也动不起来。

继父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灰暗的颜色，“你想反抗我吗？哈哈……”

“你对妈妈做了什么……”方慧绪努力振动声带发出低微的声音。

“哈哈……这个贱人居然想要反抗我……我看得上你们才会来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连让我开心都做不到……”继父看着方慧绪，“我的好女儿……你是爱着我的吧？”

“你在说什么东西……你给我们下药？”

继父不再笑了，突然间收敛了一切情感，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站起来慢慢朝方慧绪走过去。

“嗯？”

有什么东西阻碍住了继父的脚步。

是母亲用双手拖住了继父的脚。

“不要……不要……”母亲用细弱的声音这样重复着。

继父睁大眼睛，大幅扭动身子想要把母亲甩开母亲却怎么也不放手，继父干脆拿起旁边的椅子朝母亲的后背砸上去。

“给我放开你这个……”

“不要……”

发生了什么？

方慧绪想。

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恶意，一个人很难活得下去，就像是在黑暗里奔走那样看不见方向，四周都有人发出厌恶唾弃的声音，告诉我啊……我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继父终于甩开了母亲，用诡异的面目和眼神注视着方慧绪，他用手指沿着女孩的身体从头发画线到小腹，然后狠狠撕开了女孩穿着的校服。

“粉红色的胸罩……这样可不行……这样可不行……怎么能不和爸爸汇报呢？”

继父这样说着，手转移到女孩的下体，就要他即将再做些什么的时候。

“叮咚……”

是门铃的声音。

……………………

…………

“是这里没错吧？”

我对照着地址不太确定的自问，眼睛打量着这块地方。

这是靠近城市工业区的双层公寓住宅，一楼和二楼之间用铁质的楼梯连接，楼道的卫生环境也不容乐观，到处都是易拉罐和塑料袋的残骸。

方慧绪真的住在这里吗？我以为这种地方只有嬉皮士和暴走族才会住呢。

如果不是姐姐你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境遇，干什么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态度？

白色小人出现了，坐在我的肩膀上不知为何郁郁寡欢的样子。

话说我是不是把这些家伙拟人化过头了？

“打起精神！”

我拍拍脸颊，好不容易都到这里来了。

用来送笔记的借口问过房东方慧绪的门牌号，虽然很不耐烦的样子还是告诉我了。

“关于那家人……”

房东最后好像还想告诉我些什么的样子，结果还是没有开口，大概是在担心我吧，毕竟方慧绪是个不良少女，但我觉得大概没有关系。

鞋子踏上铁质楼梯会发出踏踏的声音，觉得有些有趣但还不至于会玩起来。

很快走到方慧绪的公寓门前了。门口挂着名牌。

于怡。

方慧绪。

还有一个新写上去的名字。

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再次深呼吸一次，摸了摸口袋里的不良女的手机，按下了门铃。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门，是个男人。

“有什么事？”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我。他微妙的半掩着门，自己站在门缝中间只露出一张脸来。

“我是来给方慧绪同学送笔记的，请问她在吗？”

“你找错地方了。”男人生硬地说完就要把门关上，我下意识顶住门。

“方慧绪的确住在这里才对，请叫她出来。”

我惊讶于自己的表现，男人则狠狠啧了一声。

“给我滚开。”他用更大的力气想要把门关上，怪异的感觉在我心中滋生。

如果这里不是方慧绪的住所这个男人何至于这样抗拒我的来访，莫非是那种从内心深处讨厌世界的死宅吗？可门上的名牌确实标着方慧绪的名字。

而如果这里的确是方慧绪的住所这个男人确实是方慧绪的亲人，就算他怀疑我的目的也不至于直接要将我扫之门外，现在才刚刚中午过去一点，理应是上学的时候，我来询问方慧绪在不在这里也就是说女孩并不在学校，而男人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就是说他知道方慧绪没有去上学，既然知道没有去上学而我又用大义来找女孩，怎么也应该有更妥当的应对方法才对。

脑袋莫名的涨热，总觉得情绪高了起来，但心情不知为何非常冷静，我用脚夹在尚且张开的门缝里，左手拉住男人的衣服——他的衣服不知为何有些不太整齐，看上去像刚刚穿上去的——右手把裤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狠狠砸向男人的脑袋。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的额头流出血来，他摸了摸额头然后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

趁这个机会我一鼓作气把门推开来。

余光看见方慧绪躺在沙发上，上半身的校服被撕裂开来，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性躺在血泊中。

“渣滓。”我说。

用肘关节击打男人的小腹，他吃痛弯下身子再用手机砸他的脑袋，力道大概很重，我从来没有这样淋漓尽致的发挥过力量，不良女的手机意外的好用。

男人趴着倒在地上，以防万一我把同样倒在地上的椅子拿起来再砸了男人的脑袋几下，主要是砸后颈，据说这样会更容易致人昏迷。

“方慧绪你没事吧？”

我跑到方慧绪身边。

“妈妈……妈妈……”

“我会叫救护车的……安心吧……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没事了呢？

我的脑袋有些眩晕起来，再看向方慧绪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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