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祈祷着神眷顾的晚餐(10)

“要是恋爱是有颜色的，那它会是什么颜色的呢？”

少女托着腮，喃喃自语地说。

少女似乎发现我在走神，她便把头探到我的跟前，大大的双眼里露出一丝的愠怒，仿佛在生气我的心不在焉。

“啊，怎么了吗？”被少女打断了沉思，我这才回过神来，随口应道。

眼前是大片的绿色草地，各色花朵零零散散地点缀在草地上，四周围种满了果树，上面结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子。

而我和少女正靠着一颗大树坐着，大树结的是红通通的大果子，却没有人采摘，但看起来好像少了一点。

少女身披着一条由白色树叶织成的东西，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把她完美的的身体遮掩住，显得她更加的可爱。

“哼，你在想什么呢！”少女发现我在盯着她看，她便重新坐好。细碎的阳光从大树的枝叶间洒落下来，染在了白布上面，她把脸埋进膝盖里，抱着双腿生气地说。

“这个，我觉得应该是白色的吧。”我回忆起少女刚刚提到的问题，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微风忽然从远处吹了过来，少女的长发倏然微微摆动了起来，白布的底部也在摇曳着。

我此刻虽然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不过从她没有搭理我回答的举动来看，她应该还气在头上。

我硬着头皮往下说，试图消解她的愤怒，开口道：“爱应该是纯洁无瑕的，圣洁无比的，白色便是爱最好的颜色。”

我望着她身上的白布边缘的蕾丝花边，煞有其事地说：“虽说红色也可以象征爱的炽热，但这份热情并不能一直保持，爱应该是恬淡的，温和的，细水长流的，能够持续到天长地久的，能够永恒不变的，就像是我们对‘他’的爱一样，不多不少，完全奉献。”

说到这里，我觉得已经词穷了，也不知道接着要说点什么才好——她说说的“恋爱”是什么来的，有个爱字在里面，也属于爱的一种么？而且“爱的颜色是什么”，这么抽象的问题，我怎么可能想得出答案来呢。

“你根本就没认真回答！”少女抬起头来，稍微顺了顺身上的白色树叶，气鼓鼓地说：“你就是看到我穿上了白色的裙子，你就说是白色，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是啦，你现在这样很好看啊，这条，这条叫裙子的东西很适合你啊，虽然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的你，是一朵含羞待放的白玫瑰，是一朵白璧无瑕的白百合，是一朵圣洁高贵的白莲花。我对你的爱，就跟对‘他’的爱一样永恒。白色，不正是爱的颜色么？”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反正说了这么一大堆以后，少女忽然转怒为喜，扑哧一笑娇嗔道：“少来了，要是我换上一条蓝色的裙子，那爱情就是蓝色的吗？下次我换一条彩色的裙子，我看你还怎么回答。”

“就算你换条彩色的裙子，那爱还是白色的，因为你在我心里面，永远都是那个心地善良，纯洁无瑕的女孩。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改变的，你的灵魂始终都会爱着我，爱着‘他’，不是吗？”我轻轻牵过她奶嫩的双手，小心捧在自己手心上。

“那要是有一天我改变了，或者要是我已经改变了呢？你还会爱我么？”少女忽然把手缩了回去，怯生生地问道。

“只要我们遵守着‘他’的教诲，我们就能永恒地存在。就算你变了，我对你的爱和对‘他’的爱一样，永远都不会变的。”我在她的耳侧轻声说道，她顺势倒在我的怀里，把头倚在我的胸膛上，发上的馨香让我沉醉。

“不会的，要是我变了的话，你就肯定不会理我了。你只会记得那个心地善良，纯洁无瑕的我，你也只记得对‘他’的爱，你很快就会把我忘掉的。”少女在我的怀里带着哭腔小声地说。

“我——”

还没等我说出什么安慰她的话来，她炽热的唇忽然贴在了我的唇上，仿佛两块融化了的糖般纠缠在一块，麻木而刺激的感觉让我分不清楚到底哪部分才是属于我自己的了，少女紧闭双眼，热切地想要攻陷我的理智。

事实上，少女并没有得手，我下意识还能伸手环住她的腰背，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她。

事实上，少女从来不会有这么丰富的情感，

许久，少女推开了我，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在花草间飞舞，在碧绿中留白，没一会儿，她穿进了林子里不见了。

我怀里还萦绕着少女身上的体香以及她残存的温暖，我倚着大树，双手枕着头，抬起头来看着树荫之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的澄澈，那么的明亮，一直都未曾变过。

就连这周围的绿草鲜花大树都从未改变过它们的样子，试问少女要怎么样，才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转念之间，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少女打扰我之前的位置，我在回忆那天“他”说的那些话：“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死，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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