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妥协

［咳咳咳……］

喉咙深处涌出的腥甜沿着嘴角流下，身体各个器官仿佛都在哀嚎。方才剑刃相击产生的冲击波将身体彻底穿了个通透。要是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就抵御不住，当场肝胆俱裂而死。

男人无论力量和速度，都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甚至可以说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难以置信，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神职人员，竟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柳岩挣扎着爬起，伸手向四处摸索，试图将被弹飞的剑找回——赤手空拳面对那个男人无异于自寻死路，更何况即使有武器在手，自己也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男人却并没有乘胜追击。他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目光锁定在篆刻于剑面的铭文上，脸上浮现赞叹的表情：

［“钺王鸠浅，自乍用鐱”……］

［这把剑，是你从博物馆里偷来的？］

毫无疑问，男人手中的那把是赝品。是他在交锋瞬间以自己手中的剑为蓝本，通过魔术所复制出的伪物。

可那把赝品所展现出的威力却丝毫不亚于真品，甚至与真品本身的力量并无二致……

是投影魔术吗？

不，仅凭投影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他肯定掌握着比投影魔术更高阶的东西……

［博物馆里的那些，都是拿来骗小孩用的……］

柳岩起身，将掉落在地的真品剑捡回，举起朝男人挥了挥：［这把，才是真货。］

［是吗……］

男人笑了笑，随后手一松，手中的剑便掉落在地上，化为一团光粒逸散而尽。

柳岩也将剑收回腰间，但眉宇间仍残存着警惕与斗志。

［你究竟想让我怎样？］他质问男人道。

［帮我与她重逢，就这么简单。］

说着，男人将手伸入教袍中，从怀内拿出了一根美丽的赤红色羽毛。在阴暗的环境下，整根羽毛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艳丽如同来自凤凰的尾羽。

［用这个，加入这场战争。为了见到她，你的干预是必须的。］

言罢，他轻轻抬手。一阵微风吹过，赤色的羽毛乘风而起，划着优美的曲线缓缓飘到柳岩面前。

柳岩伸手抓住羽毛，草草看了一眼。他能感觉到里面所蕴含的那股非同寻常的魔力。

［这是？……］

［媒介。召唤Servant的媒介。］男人背过身去，说：［完成召唤后，带你的Servant来见我。］

［……］

柳岩再度看向握在手中的羽毛。踌躇片刻后将其放入怀中，收了起来。

［还有，密切关注齐建长和他Servant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变化马上向我汇报，但切不可惊动他。］

男人忽地偏过头，开口补充道：［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一切，也有你想要的一切，但他本人还并未发觉这一点……］

［你说……什么？］

焉地，柳岩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我是神职者，不会说谎。］

男人将头顶绿油油的帽子摘下，露出自己细软的金色发丝。

［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独臂勇者”留下来的宝藏。］

［……］

［……］

良久的沉默，风声在耳边回荡。

他盯着他的眼睛，他也在盯着他的。

他从那绿宝石色的眼眸中，读出了真实。

而他，也确认了他的忠诚。

［回见，主教大人。］

柳岩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向大门走去。

可刚迈出几步，他又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这是谎言的话，我会向你的神发誓……］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说：

［绝对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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