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众生皆苦，无人超脱

“轰！”

一箭之下，圣域化作了无数纷纷而落的光芒碎片。而在这片光之雨中，林雪书和塞拉缓步而入，在他们的身后，丧尸们已经感觉到了血肉的气息，发出带着狂喜意味的嘶吼冲进了校园。

塞拉看着那些幸存者或被扑倒咬杀，或者绝望的大吼大叫，眼中闪过一道几乎被抑制般的狂喜。

似乎是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带着苏兰，我们离开。”

“切……”塞拉有些不爽，不过对方的话，他还是不得不听的。

毕竟时间还在末日之初，松河一高的职业玩家并不多，面对这些丧尸，普通幸存者可以说毫无抵抗之力，尤其是在人群的带动之下，哪怕是一些原本具有抵抗力的，也无奈地加入了被感染的行列。

至于那个用弓的女箭手，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见她射出几发颇具威力的箭矢，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也不知是死亡还是被感染。

“走吧。”林雪书目光一扫，锁定了教学楼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但很快，他们就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前方，一个壮汉立在那里，全身上下喷吐着宛如烈阳般的炽热气息，令人不敢直视。罗汉双眼闭起，嘴中嚅嗫着不知来自何方的经文，他缓缓摆开架势，宛如一头俯身而行的猛虎，随时准备暴起择人而噬。

林雪书冷声道；“你不离开吗？”

“小僧愚笨，只知一意孤行。”心无惧闷声道，“有人让我守在这里，我便守在这里。”

“是吗？”

林雪书沉默，缓缓拔出了长剑，他很清楚这种人，再清楚不过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这种固执的，不把自己生命当成一回事的人。

“在你的心中，所谓大义就那么重要吗！”

林雪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真是碍眼！”

心无惧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是吗？原来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啊。”

林雪书一声怒喝，大跨步杀奔而来，他的长剑宛如漆黑的长夜，将万事万物吞噬。而心无惧怡然不惧，他坐虚空，宛如座下生莲的佛陀，周身佛光萦绕，颂音阵阵。

见到他的这副模样，林雪书心中怒吼更甚，长剑上的剑意更加凌冽，一剑一剑劈砍在佛光之上。那佛光柔和中透着一股坚韧，渐渐地，他的虎口崩开，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而这反而更加激起了林雪书的愤怒。

“利维！你从开始就是那样！”

“自顾自的！”

“不知道考虑他人想法！”

佛陀掂花，心中明镜。在他的耳边，是苦主无望的怒吼。疑道、叛道、弃道，他曾以大漠洗练自身，最终让心境化为明镜。

他一路三千里，寻觅自己的归宿。

他建寺山上，日日诵经，经文宛如流水，一遍一遍洗涤着他。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

“众生皆苦。”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雷霆骤鸣，林雪书顿时大步后退，吐出一口鲜血，在他的耳边也有两条血迹宛如小蛇缓缓而下。

刷！

寒光一瞬，贯穿了他的眉心。

心无惧终于张开了眼，在那双眼中，是一片澄澈，宛如明镜一般；“无人超脱。”

“众生皆苦，无人超脱？！”林雪书听着他最后的话语，脑海仿佛化作了一片混沌。

心无惧微微一笑，他终于自得圆满。

他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火焰所点燃，最终随风而逝，无形无影。

而在原地，仅剩一颗舍利，以及几根羽毛。

“林雪书！”一道声音宛如炸雷在他的耳边响起，林雪书立刻清醒过来，眨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些物什，他默默将其捡起，脑中仍是心无惧最后的八个字，眼前仍是那最后的掂花一笑。

“众生皆苦，无人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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