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为何而战（完）

人是一种惰性生物，在没有确认自己能够获得足够利益的时候人们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全部资源投入到某一件事里的，所以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会对进入棒球队感到不满。

【稍微再努力一点吧，我觉得你有可能成为一名职业选手！】

【我也知道棒球在国内的分量还太小，但是以你的天赋说不定真的可以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别傻了，她只是玩玩而已，你真的以为谁会在乎你那点成绩吗？】

【……你真傻。】

……

……

“……”

隐约的车声从窗外传来，我转过头，发现窗外还只是微亮。

“什么嘛……”

我揉了揉脑袋，然后坐起身。今天是周六，按照平时的作息安排，今天应该是休息日，而我也应该接着躺下来睡一个回笼觉。

但是今天不行。

六点半。虽说有点早了，但如果稍微放慢一些节奏好好地吃个早饭的话这个时间还是挺合适的。稍微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安排后，我起身走出了房间。因为太早，雨心还没有起床，所以我刻意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

简单地吃了个早餐，并将雨心的那份早餐准备好后，我换上运动衫走出了家门。

今天是周六，而正式比赛的日子是在明天，所以今天会在操场上练习的人并不只是我们学校临时组建的棒球队，还有日本留学生的棒球队。

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学校，此时的操场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他们大部分都是要进行比赛的队员，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前来参观的老师和领导。

“你来啦。”

迎接我的是林空，他和平时一样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只是脚上的鞋已经换成了带有鞋钉的棒球鞋。

“这是搞什么？参观吗？”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站在留学生训练区域里有说有笑的学校老师，林空听到我的话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在视察这次比赛的准备情况啊。”

“哦豁，我们的棒球队被视察了？”

林空摇了摇头。

明明是来视察比赛，却要先绕过本校的队伍先去看看留日学生的训练情况吗？

“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领导，真有战略想法。”

我不屑地说道，然后走进了我们所属的休息区。上午的训练安排和往常一样，由各个队伍的队员自行安排，但是下午要腾出时间来进行一场模拟赛。

上午的训练和往常一样进行着，但在林空投球之前，我叫住了他。

“今天稍微换个姿势投吧。”

我一边整理着手套，一边对林空说道，平静的语气尽可能地让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自然。

“诶？为什么要换姿势？”

“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留日的学生是不训练的，对吧？”

林空点了点头。

“那么你平时在训练的时候有看到留日的学生来看我们的训练吗？”

林空又摇了摇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留日学生平时的课程安排和生活安排都是有时间规定的，为了减少留学生出意外的几率，学校很有可能直接限制留学生们的活动空间，这就说明在我们训练的时候他们并不能来侦查我们的训练，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根本不屑于侦查我们的训练。

“这就对了。既然他们之前都没有侦查过我们的训练，那我们就没有理由自己白白地把自己训练的成果让给别人吧。”

既然要比，那就要尽可能地赢下比赛，这就是我想在所想的事情。

“原来如此……不过如果换姿势投球的话我可能会投不好，我已经习惯用下投法来投球了……”

“那样更好。”

我浅笑道。

……

下午的训练赛如期开始，在比赛之前两方的队员要进行握手，上场之前我发现吹石祐理香正做在对方的休息区里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们，她的手中还多了一本带有硬纸板的记录本。

果然做过棒球部的经理啊。

对比之下我们这边的后勤人员和替补们则是一脸淡然地看着赛场，就连林墨竹也只是注视着赛场，并没有人想过要记录下比赛的过程。

“真想不到你们会选择用棒球的比赛方式和我们交流呢。”

站在我面前的男生用颇为僵硬的中文说道，我看着他说：“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

没有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有效信息的男生摇了摇头，我们在裁判的指挥下脱帽鞠躬，然后起身。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你们输的太难看的。”

离开之前男生又加了一句，他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我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即使给了他们侦查的机会，他们也不可能花时间来侦查我们。

“比赛开始！”

训练赛打7个回合，无论是否平局都结束在7个回合里，首发攻击方是我们杂牌军。

站在投手席上的是一名皮肤略显黝黑，身材壮实的男生，他拉下棒球帽的帽檐，站在他对面的捕手没有做信号。

“是想直接用直球解决比赛吗？”

站在休息区里的我看着那名投手，他将手抬起，然后一个迅捷的弓身。

“啪！”

棒球钻入手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忍不住赞叹。

“果然，打我们这种杂牌军用直球就够了呢。”

高望远出现在我的身后，按照击球的顺序，他是第四棒，林空是第五棒，而我是第六棒，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都没有在本次攻击中出场的可能。

“好球！”

捕手身后的裁判示意。

看到自己的球没有被打中，投手耸了耸肩，然后继续投起下一个球，接下来的结果也如大家所预想的那样，二好球，三好球，出局。

“大家都没有打过那么快的球。”

我提醒高望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名投手应该是其学校棒球队里的队员，而且还应该是一名替补投手，刚才他投出的球几乎都在135KM/H的球速以上，这已经是高中棒球的高水准了。而且他还没有出尽全力。

“他全力投的话应该有140KM/H。”

我补充道。高望远看着被连续打出局的队员，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正式比赛会打九局，他不可能一直都用那种球速来投。”

的确，正式比赛那天我们会进行九局的较量，正常情况下一个投手是不会连续九局都拼尽全力的去投球的，他们是运动员不是机器，他们也会累，在比赛场上如何合理地使用体力也是他们必须掌握的技能。

“就算他不用最快的球速来投，我们的人也打不到。”

“不需要打飞，只要打出去就行了。”

高望远说道。我看了他一眼。

“牺牲打击？”

“也可以是短打。”

高望远笑道。

棒球中，击球员牺牲自己安全上垒的权利而使跑垒员进垒得分的击球叫“牺牲打”。“牺牲打说白了，如果你是击球员就是你打出去的球被防守方接到了，把你接杀或封杀出局了但是你这记球让你在垒上的队友回本垒得分，或是向前推进你击出的这记球就叫"牺牲打"，意思就是你牺牲了让队友得分或推进。

而短打简单来说就是比牺牲触击更好，即打者在成功送对友上垒的同时走进没有被出局。

“做得到吗？”

我对我们队伍里能够有多少队员做得来短打感到了怀疑。短打虽然比起一般打击能容易打中棒球，但是这种球一般飞不远，守备的队员很容易就能把球送回垒，甚至还有被投手直接截杀的可能。

“我可以，林空也行，再加上你，这已经足够冲击本垒了吧？”

“别开玩笑……你认真的？”

用短打或者牺牲打的方式得分吗……虽说可行性很高，但是就过程来说确实有些不尽人意，因为这太猥琐了。

“用这种方式来得分可是会被倒喝彩的。”

“放心好了，喝彩倒不到你们的身上，作战计划是我制定的，要被倒喝彩也是我被唾弃。”

高望远一脸平静地说道，他似乎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为了赢下比赛，他选择牺牲自己的名誉而给队伍带来更多的胜算。

“太拼了吧？你到底是在为什么而这么做？”

我无法理解高望远的做法，要举办棒球赛的人是学校的高层领导，他完全可以按照学校的意思在比赛中简单地应付了事，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这么做？”

这次轮到高望远感到不解了，他看着我，似乎在质疑我问了某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既然要比赛，那就要赢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高望远理所当然地说道。此时的我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天真，高望远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他只是想赢而已，这就是他的目的，对他而言将学生会管理好是他的目的，是理所当然的，林墨竹将学生会管理好了也是如此，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因为要赢，所以而战。这就是高望远的回答道。

“比了就是要赢，这是理所当然的。”

高望远看着赛场，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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