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谁的胜利

燃起的火焰将空气都要融化。

盖尔表现地很淡然，他的眸子盯着加布加多手中的红刃，竟隐隐地感知好像有一头火红的猛兽在与他对视。

那种与之对上就会被撕裂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他收回目光，心中大骇，却不会表现在脸上。

幸好...不然可就真的说不定了...

他在心中想着，没有言语，只是笑了笑。

“盖尔，你应该已经感知到了这把刀中的力量了吧，快点认输才是上策，否则你必将九死一生。”加布加多沉声道。

“不战而降？”盖尔有着不由分说的坚毅。“斯图亚特之名可不允许。而且，你也说过了，不尝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我尊重你的选择。”加布加多同样严肃。

他举起手中的红刃，周遭的气温都上升了几分。

红光自刀身上一闪而过，暴虐的能量爆发而出。“哧”的一声，刀上燃起了熊熊烈火。赤与黄交织在一起，说不上的奇妙。

“你确定不会后悔？”加布加多的声音更低沉了，不知道是不是烈火阻隔声音的原因。

“无需多言，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目视加布加多身后的骄阳，盖尔叹道。

加布加多心中猛得一颤。

他又怎么会悟不出盖尔究竟为何如此自信？

其实心中已然落定，只是在赌那一分的希望。

话已放出，剑也举起，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不战的理由？

加布加多略显颓然的眼神变得凌厉。

“我也和你一样啊，不战而降可也不是我的风格！”

加布加多吼道，挥出了强力的一斩。

这一刀斩出，放出能波动空气的热流，炙热之感令人难耐。

下一刻，烈火燃。滔天的巨势，将盖尔眼前的视线完全遮挡住了。

火焰带着锋利的刀光，迅猛地扑向了盖尔。

避无可避...因为根本不想躲避。

面对迎面而来的弑杀之火，盖尔只是举起了他的「蒂罗伽」，口中平淡，身上暴出乳白色纯洁的气。

这便是他的圣气，以圣剑为媒介生出的气息。

“「炽光」。”

...光，四处都是光，入目的皆是白光。

它把火焰包围，它将炽热驱散。

它明亮了眼前，它笼罩了一切。

它是胜利者的号角，亦是失败者的丧钟。

“很抱歉。”盖尔如同死刑宣告一般。“之所以忍着热也要在你的魔法中漫步，就是为了在你的火红能量中植入「炽光」...显然，你赌输了。”

说着，白光停止了继续发亮。

“我暂时停止了「炽光」的爆炸...现在，认输吧，从这里退出去。后面就交给我...”

即使是在这白茫一片的光幕中，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加布加多脸上的黑线。

是的，他输了，他赌的便是盖尔的「炽光」能否植入吸收的能量这一点，结果...他不得不承认是盖尔更技高一筹。

他自以为的一切计算与行动，其实恰恰是跳入了盖尔的圈套。

这场战斗，早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这个男人不过是小小地翻转了一下...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了。

颓然地想到，加布加多心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他捂住自己的腹部，在火焰的干扰下，很难看出红色的铠甲缝隙中渗出了液体，嫣红的液体。

此时，白光强度骤然增大，盖尔已经控制不住了。

加布加多表面阴沉，实则心中早已出现了难以发泄的怒火。

此刻，急火攻心，加之他未曾痊愈的伤势，“噗”的一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不仅火焰消失，就连身上用来防御用的透明红膜因魔力的紊乱而消失不见。

回过神来，白光令他微微一愣。

没有防御魔法，以自己旧伤复发的身体来抗，真的会...

不行，得快点...气息不稳的他，自是凝聚不出魔法。

他的嘴角自嘲般地勾起了一抹笑。

算了吧...

败者，就该有败者的姿态。

他闭上眼睛，迎接着那攻击的到来。

“是我输了，彻彻底底。”

..........

白光刹地停止。

光中传来了伴有喘息声的喊叫。

“加布加多？你在干什么！没有防御的你直吃这一击是绝不可能有生路的...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快点给我滚出去！”

“我输了。”加布加多沉闷地说道。

“我知道。”盖尔骂道。“你是一个不仅连肉体输掉，而且连精神都输掉了的胆小鬼，现在的你，和一个废物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快点动手吧，这是我应当接下的，否则就算是...”

“你死不死和我没有关系。”盖尔的喘息声加重。“那和你身后的那些家伙也没有关系吗？！”

身后？

不知何时，城楼上有的不只是那些卫兵，还出现了一名黑发的少女。

“奥薇娜...”

她与卫兵们一样，目光中略显凝重。

白光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可从里面看得很清楚，他们眼中的希冀加布加多切实感觉到了。

他们相信我会胜利。

加布加多的眼中似乎又燃起了火焰。

“喂，盖尔，我受伤了，动不了，麻烦你用巨剑把我送出去吧。”

“呵呵。”盖尔的身影自光中出现，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举起了巨剑。“邪恶的魔王果真狡猾呢。”

“多谢。”

盖尔奋力一挥，巨剑触碰到铠甲发出“叮”的一声。

“滚出去吧。”

加布加多的身体飞起。

“死不了吧？”加布加多看似随口一问，态度很是随便。

“废话。”盖尔冷冷说道。“在他们面前给我展现帅气的一面啊。”

加布加多脱离白光的范围。此时，他才发现这白光原来是这么刺目，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过，发生了震天的爆炸。

飞出的加布加多抓住时机，单手撑地，一个华丽的后空翻，落到了奥薇娜的身旁。

望着奥薇娜与众卫兵眼中的欣喜，他灿然一笑，站直身体，挺立于日光之下。

“我赢了。”加布加多用着大拇指指着自己，得意洋洋的模样。

说这话时，他侧目看向城下。

爆炸已然停止，一道虚弱的人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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