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原形毕露

昏暗的空间内，静得能落针。

昏黄的灯火映在墙壁上，显得这里更加阴暗。

“我说，杀了他，听不懂吗？”

见米迦勒没有反应，奥克托脸上的笑容收敛，厉声正色道。

“你真的是奥克托主教吗？”

米迦勒蹙眉，她还是不愿意完全承认面前做出这些疯狂举动的人是养育她、安抚她、教导她，陪伴她15年之久的奥克托主教。

所以，她只能压下心中无限的问题，转而这么干巴巴地一问。

对她来说，心中所掀起的不平波澜已无法使用出更好的开口方式。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奥克托又牵出了瘆人的笑。“怎么，你觉得我不是我了？咯咯咯...嗯...也不怪你，毕竟你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嘛。”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米迦勒又一咬牙。“为什么要杀死这个盖尔呢？为什么非要一定由我来动手？请给我理由。”

“理由？”奥克托眼睛一转。“如你所见，他是冒牌货，他是魔王的爪牙。”

“可是他与我一同抗击了魔王。”

“哼，天真。”奥克托叱道。“他本就是想博取你的信任。”

“那主教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是真的话，请拿出证据。”

“证据？”奥克托不敢相信般地睁大了眼睛。“我说他是那他便是，不需要什么证据。”

他混浊的双眸盯着米迦勒阴晴不定的脸颊，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正如那饥饿的狼看到了肥嫩的羔羊。

“...”

米迦勒沉默不语。

她低下头，撩开盖在耳上的金发。

金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了那特有的印记，三角形的红色印记。

“你曾经说过，这是我的胎记。还和我说过，不要把它示人。”

“啊，没错，你确实认真地听话了。”奥克托随口应道。“你想说什么呢？”

“他。”米迦勒指着躺在地上的盖尔。“你口中的冒牌货，不论是发色还是瞳色都与我无异，而且...”

米迦勒的目光一凌。

“他的下巴上有着与我耳后相同的印记。”

“是吗？盖尔这家伙既然待在你身边这么久，想来你们没有接触也是不可能的。”

奥克托看上去毫无慌张，慢条斯理地说着。

既没有回答米迦勒，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子。

眼睛半眯着，而后突然睁开。

“这么说，你已经都知道了？”声音冷彻地让人发寒。

见此情景，米迦勒一阵触动。

知道，知道什么？

就和哥哥和傲慢魔王所说的一样吧...

别再骗自己了，米迦勒。

心中做好了准备，米迦勒面不改色，没有将太多的情感留在脸上。尚存于其上的就只有淡漠。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由你亲口告诉我。”

话音落定，奥克托那枯井无波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戏谑。

“可以，我也不着急。”奥克托应道。“既然是教导了15年，我视为孙女的你，我当然可以全部告诉。”

话虽如此，可那语气却失去作为‘长辈’应有的感觉，有的只是嘲弄、讥讽和不屑，还有那一丝张狂。

“那就给我听好了，15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奥克托眸中的笑意更甚。“那是你绝对无法承受的现实。”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来点开胃小菜吧。”

米迦勒不语，但脸色更加阴沉了。

..........

看来奥克托这老家伙认为自己已经大局已定了，所以才会这么不计后果地说出他隐藏的真相。

他很有自信，自信到还未完全摸清现在的情况就如此猖狂。

事已至此，还要继续去做那个令自己疲惫的伪装，也没有多大意义。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他才会一改姿态，在这边大放厥词。

呵，未免自信过头了吧，奥克托。

虽然很想现在站起来打爆他的头，但这样可就听不到那我听了一定会生气的真相了。

何况...咦？丝丝凉意透过甲胄渗入我的脊背。

甲胄自然是幻化出来的，但我也不是没穿衣服...

这地牢的地上...冷的有些不自然...

..........

..........

那是距今25年前的事情了。

人类历，公元5325年。

斯图亚特王国正值雨季。

前一刻尚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乌云拢聚。这样的情况对于长期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8月13日，空中飘下了这一年来前所未有的磅礴大雨。雨势不变，持续了长达7天后，就连以排水性能优秀自称的王都斯维尔特都俨然成为了一座水城。

水祸殃其身，人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加之当政的奥斯曼大帝颁布的除水政策，人们纷纷穿上雨具，拿起工具，顶着大雨外出对抗水灾。

即便是这样，雨势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趋势...

全民出动，将近傍晚，大水退了些许。一夜醒来，水却又漫在了城内。

就这样，日复一日，这情况已过了半月之久。人们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息，却又不得不继续抗洪。

再这样下去，可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损失了。

人们叫苦不迭，皇室对此也是无计可施。

这雨来得古怪，可自然之力哪里是凡人之力可以抗衡的?

纵有再多的抱怨，人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皇室的动作。可结果是不得人意的，皇室只是派出救援和散发物资，无从在根本上解决问题。

同时，人们也发现了，王城内的雨势已经到达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相反的是，除了王城之外，斯图亚特王国的外界基本没有什么雨势。

仿佛斯图亚特境内所有的雨水都跑到了王都集聚。

并不想去知晓原因，只为了更好的生存，人们纷纷逃离王都。

一时间，人心溃散，惶惶不堪。

又是一夜，大雨几乎要将斯威尔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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