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收小弟（中）

明教的书院很大，哪怕是走马观花一上午也逛不完。自古以来就有“知识的海洋”之称，起藏书量之多令诸多门派瞠目结舌。

书院有内外两层，内层收纳武功心法，非有功绩不能入也，大多区域只对内门弟子开放。

外层杂书盛灰，多霉，纵有万千凡刊静躺于此，一年到头也不见有人问津。“书冢”二字对于外层来说当之无愧。

书院前门台阶上一老者佝偻颓坐，风吹不动、雷打不惊，比之左右两头石狮子，竟是老者更为古朴庄严。

他就坐在台阶最上层中央，凡是要进书院的弟子皆要绕道而行，多年来也就成了明教的一道风景线。

李牧生缴了代行令，打量了老者几眼也没搭话，便自行跨门而入。

这一入门，书卷气扑面而来，古典之风从书架中徐徐吹来，千百木架林立如碑，中空阁楼荡下一瀑阳光，尘埃飞过如星星点点。

李牧生驻足原地不敢再进寸步，如此美景又岂容他轻易打破？

“好厉害……大门派就是大门派，光是这书院就比纯阳宫唯一一栋学舍都要大。”

“噫？”坐在台阶上的老者听到纯阳宫三字，仿佛有所触动，不经意间发出惊异。

但李牧生全神贯注在面前的书海美景之中，并没有在意身后枯坐的老人。

呆站了片刻，李牧生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但他放眼望去，数千书架之上除了书就是书，根本没有半个标识。

“这可怎么找啊……难道一本本翻过去吗？啊啊啊，如果有哪位熟读天下书，帅气温柔亲切，又正好对这个书院十分了解的好心老人家能帮我一把就好了……”

说这话的李牧生偷偷瞄了一眼身后台阶上的那人。然而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在听。

他苦叹一声：“没办法了，有志者事竟成，求人不如求自己。慢慢找吧。”

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累哭了。

一连翻空了六十多个书架，但别说是盗柯圣手的个人传记，就连其它高手的传记书都没看到影子。书架上摆着的都是各种江湖杂谈，菜谱，风水占卜……

“《历代武林盟主花边新闻》？《C++从入门到入土》？《C92同人志合集》？干，我要这些何用？盗柯圣手大大你的传记到底在哪里啊！”

就在李牧生万念俱灰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往前走，左手第六。”

“诶？谁？”李牧生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左右，但连鬼影都没有。

那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又好像近在耳边，又双叒叕好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

我的天老爷啊，不会是真撞鬼了吧？

不知为何，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从书架中探出头看了一眼门口枯坐的老头儿。那老人还是那副弥勒佛般的盘腿坐姿，一动不动。

“不会是他吧……嘛，无所谓了。”李牧生缩回脑袋，顺着声音所指的方向数了过去。

门口那老头儿是高手这件事，李牧生早就心知肚明！

这种完全无视社会秩序，霸占公共场合重要交通道路的霸道坐姿。这种对别人爱答不理，六情不认的孤高气息。如果他不是高手，早就被人打死了好吗！

如果不是李牧生最近大腿抱得有点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点处不过来，他肯定要上前结交一番。说不定还能接个支线任务，获得一点神级奖励什么的。

“哦，找到了找到了！《盗柯圣手·妙空空传》！”李牧生在声音所说的书架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连忙对着门口拱手答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老头儿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李牧生也不在意，反手就拍了拍书皮上的陈年老灰，翻开一看这才对妙空空，这个留给自己传承的高手有了了解。

……

原来妙空空当年也和李牧生一样，是个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还一事无成的人。不过他并非是天资不佳，而是没有修炼资源。

妙空空也是一个小宗门的挂名弟子，但因为长相瘦弱而整日被师兄师姐们压榨。好地方都被师兄师姐们占了，发下的月例也总是被收去当保护费，就连青梅竹马也被一个帅气有钱的师兄挖墙脚挖走。

那时的妙空空又穷、又弱、又绿。

有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和他十多个师兄在后院乱嗨，宗门里所有男弟子都去了，唯独不带他玩。

妙空空瞬间崩溃，对这个残忍的世界感到了绝望，流下了疾世愤俗的泪水。

他决心变强，于是铤而走险开始偷盗师兄师姐们的药物资源。

刚开始的时候他从每个人那儿都偷一点点，条条小溪汇聚成江流。药材堆里少了一两根，大家也都没发现。

时间久了，妙空空歪打正着，没学成宗门武学，反倒悟了偷盗大道。他开始偷长老，偷掌门，逢年过节还去隔壁宗门串门，关照一下别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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