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晚饭时间。

因为两个小队的成员都来自不同的国家，所以最好的饮食自然是烧烤——没有人不喜欢烤肉的。他们就在罗卡的后院，海水池和淡水池中间的空地上用餐。

“那么，我来重新介绍一下，我是这个小队的队长，龙书娴——话说你记起来了吗？”

“……你……好像……是……我大学时候……的博士生导师……”老徐艰难地回忆着，“但是这样的话，你至少和罗卡差三十岁……”

“这是辈分，又不是年龄，除非我不是他的大姐。”龙书娴靠在翼雪珊的肩上，笑着说，“对吧，亲爱的？”

“亲爱的？现在闺蜜间流行这么称呼吗？”老徐觉得有些不解。

“不，”罗卡凑上来，“她们真的是同**。”

“这件事就先别说了，来认识一下我们小队的其他成员吧！”龙书娴赶紧打断老徐发问的势头。

旁边两个长相非常类似的女性，其中一个说：“我是内森·艾尔登·科伦娜，她是我的姐姐，詹姆斯·戈妮娜。”

“双胞胎吗？那你们为什么名字会不一样？”云歌问。

“啊，那是因为她们从小就被不同的人领养。”龙书娴解释道，“她们也是因为成为自然人才重新相遇的。”

“是的。”戈妮娜也发话了，“我们的伴人动物是格氏蛮龙和坦氏蛮龙，也是因为她们我们才相遇的。”

“是吗……”老徐看了看坐在她们旁边，化成人形的格氏蛮龙（Torvosaurus gurneyi）和坦氏蛮龙（Torvosaurus tanneri），“她们两个的头发和眼睛……不是说亲缘关系越近，变成人时相貌会基本一致吗？”

虽然长相一致，但是格氏蛮龙的头发是银色的，虹膜是蓝色的；坦氏蛮龙则是黑色头发和红色的虹膜。

“动物的相貌也会受到人类对她们的印象的影响，”罗卡说，“虽然我不知道宣扬末世论的基督徒和绘画复原图的艺术家是不是应该长这样。”

“不要在意那些啦！”龙书娴摆摆手，“这两位是沃恩·兰斯和丹·格尼格瑞斯可，伴人动物是诺氏风神翼龙和恐怖哈特兹哥翼龙。”

“那很好……”罗卡点点头。

水里游荡着三个巨大的身影——希氏根齿鱼（Rhizodus hibberti）、普氏锯齿螈（Prionosuchus plummeri）和奇异潘诺尼亚龙（Pannoniasaurus inexpectatus）。

“她们三个不一起吃吗？”罗卡记得刚开始她们就在里面时沉时浮。为了给她们提供适合游弋的水体，这个池子差不对相当于一个水库——罗卡花了好大功夫才引来足够的淡水并搭配循环系统。海水池更甚，不仅花了两倍的水，还要调配成海水的比例——引海水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呢？”普氏锯齿螈的自然人，L.I.普雷娜，把一块烤熟的鱼排往水面上扔，在它刚碰到水面的一刹那，就被普氏锯齿螈吞了下去。

希氏根齿鱼和奇异潘诺尼亚龙这才游到岸边，变成人类的模样。

“水池如何？还舒服吗？”罗卡问。

“不错！”希氏根齿鱼一边说，一边抓起一片鱼肉，准备放进嘴里。

“不行，不能用手抓，也不能生吃。”希氏根齿鱼的自然人，希波里特·丽塔丝赶忙制止住她。希氏根齿鱼不太高兴地把鱼片放回去。

普氏锯齿螈慢慢地从水里浮起来，她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只是肤色苍白，看上去很没精神。

“这是……”老徐觉得奇怪。普雷娜轻描淡写地说：“她得过壶菌病。”

“……那她还好吗？”“自然人和伴人动物是永生的嘛。”

奇异潘诺尼亚龙的自然人，帕诺特·劳安娜补充道：“那并不是蛙壶菌造成的，而是和布劳恩类似的人的攻击造成的。”

“嗯？艾丝克勒斯她们有这本事吗？”

“不是你们在北极遇到的那三个……”

劳安娜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徐突然问：“呃……你们三个的名字是？”

“你不知道？”劳安娜有些惊讶，“我们三个应该是罗卡早就告诉你了的吧？”

“这个嘛……”罗卡把头扭过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还有，”老徐又发问了，“那个小女孩……是谁？”

在龙书娴和翼雪珊中间，那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女孩，在她的肩上停着一只非洲灰鹦鹉（Psittacus erithacus），正吃着罗卡特别给她准备的坚果。

“啊，她是我女儿，龙言庭。”龙书娴说，“其实也是世上第一个孤雌生殖的例子。她的伴人动物是我的小队中唯一一个现代生物，就是那非洲灰鹦鹉。”

“孤雌生殖……”老徐咽了一下口水，“那……那只非洲灰鹦鹉为什么……”

“啊，她是我女儿的家教——不用担心，虽然是鹦鹉，不过学识还是够的。”

“好了，好了，”龙书娴赶紧停止这个话题，“我们还是享用美食吧！”

真是一次令人难忘的夜晚。

深夜，大家都沉浸在梦境里。龙书娴哄好女儿，也准备去休息了。她刚从龙言庭的房间出来，就碰到了罗卡。

“表弟？你有什么事吗？”

“大姐，我想问你一件事。”罗卡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妈妈的下落吗？”

“不知道。”龙书娴笑着说，“不过她应该很安全——对了，你的海水池还够容纳更多的生物吗？”

“能倒是能……”罗卡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

“那明天我们就去找小鱼啦！晚安！”

龙书娴拍拍他的肩，然后打了个打哈欠，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姐也要来吗……看来我还得担心食物的保存问题了……”罗卡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回房间了。他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调查报告——之前玛丽给他的那张。但是，旁边的电脑上的调查报告，被抹去的署名已经被重新显示出来了。

“这是妈妈的手稿……”罗卡看着署名——罗娜，陷入了沉思。

“抱歉呢，表弟，这是你母亲的要求。”

龙书娴怀揣着这句话，慢慢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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