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觉悟

几息之间，小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呃......这里是哪啊？”小南巡视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一脸茫然，还夹杂着一丝惶恐：“你们，是谁啊？

我......又是谁啊？”

吴忧本来还想吐槽一下这小妮子装失忆，问出这么没水平的唯心主义疑问，却被束夜香捏住软肉。

她作出安静的手势，轻声说：“我们先回避一下，剩下的时间，就让他们自己独处吧。”

看着习铭沉重的背影，吴忧也作出了让步。

他们躲在了一块巨大山岩的背后，猛然发觉——掉线已久的兔子居然也藏在这里。

“……”

“……哟，巧了！”兔子露出了尴尬而不失优雅的微笑，竖起写字板生硬地打招呼。

结果，他就在山岩后面，被无声地男女混合双打了……

。。。。。。。。。。。

“小南，你该不会......把我忘了吧？”习铭试探地问道。

“小南，是我的名字吗？那你是谁啊？”小南的回答令他窒息。

习铭强忍着起伏的心情，声音沙哑：“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就算你记不清了也没关系，只要跟你说说话，我就很满足了......”

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小南的脸庞上。

即使再忍耐，也抑制不住这泪水。

小南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让你这么难过......”

习铭用力擦了把泪眼。

小南的眼皮又渐渐垂下：“好困啊，我能不能......稍微睡一会？”

这次的小憩，便是永眠。

习铭慢慢把她抱紧：“没关系，睡吧，睡得再久也不会打扰你的。”

“谢谢，不会很久的……”小南喃喃说道，然后闭上了眼。

习铭再也止不住了，四百多年的泪水仿佛在这一天爆发。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再陪我.....一会吧。”

但说出这话，他后悔了。

小南已经很累了。

四百多年的时光，已经让她承受太多太多死亡的痛苦了。习铭可以想象到每天深夜，小南感受着生命流逝，却连求救都做不到的恐慌。有时候生命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脆弱。

不死果最后的续命时限到了，他们的身体快速的变为尘埃，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习铭也想沉沉地睡去，解脱也好逃避也罢，至少可以......

“哥哥。”

习铭疲惫的灵魂为之一颤。

一只小小的手抚摸过他的脸颊，虽然柔然，但蓄满了力量。

小南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小南，对不......”习铭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南便在他的臂弯中化作漫天星尘，飞向漫山遍野。

习铭愣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就像当年从地狱逃出来的小男孩。

这么多年，真是对不起！！！

但习铭又笑了。

在他的眼前，又像回到了从前，他洗净了所有的凡尘，又站在郁郁青青的昆仑山上，他又看到了无数熟悉的面孔，又看到了健壮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还有一个小女孩站在他们中间，向自己开心地挥手。

我又回来了啊……

在百感交集中，预言之子习铭，结束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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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从小山包里探出了脑袋。吴忧拎着鼻青脸肿的兔子，啧啧称奇：“又哭又笑，怕不是遭受的刺激太大，变成神经质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好好的气氛都没了。”束夜香抱怨道。

忽然，昆仑山的山体发生了震动。放在祭坛上的不死果，居然慢慢沉入地下！

“我去！！！”吴忧行动比他爆粗口还快，随手把兔子甩飞，一个闪身要去抓住下沉的不死果，但还是为时已晚，慢了半拍。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吴忧直接动手去挖祭坛坚硬的岩石表面。手居然比石头还硬，动作起伏大得惊人，活像一个发疯的人。

这时，整片昆仑山都回荡起一个慵懒女人的声音：“我说谁这么心急呢，原来是四凶啊。”

破败祭坛上的古老纹路居然发出光亮，犹如盛大的神降仪式。一位纯白的女子在光芒里逐渐成型，越来越真切。

光辉散去，惊艳的青发女人屹立在吴忧面前。她身着一身绿毛皮草，仪态端庄，头顶还斜插着一尾艳丽的翎羽。

束夜香把兔子藏好后，来到气呼呼的吴忧的身边，一手按在他的肩头上，问女人道：“阁下是谁？”

女人骄傲的挺胸，两团硕大的脂肪球抖了抖，看得束夜香有点嫉妒。她说：“本姑娘就是昆仑山主人【王母娘娘】……的使者，【三青】是也！奉娘娘之命，代赴【百年之约】。”

吴忧完全不给面子地揶揄：“【百年之约】？这里都荒了四百年好不好？难不成你以为，一百年和九百年都叫【百年之约】？”

三青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额......因为有点特殊的原因嘛，我不得不潜入山体闭关恢复，所以......”

“呵呵。”

“哎呀，先把昆仑山【复活】吧。”三青觉得再不做出的样子，自己就真的在这个凶兽面前抬不起头了。

她打了一个响指，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本是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间天降甘霖。草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山下的不尽木火海居然被扑灭了。

她仿佛化为了福泽众生的神祗，拯救了荒芜的昆仑山！

三青对自己露一手的效果很满意，因为对方两人都惊呆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三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忧：“你好像很需要不死果吧？不过呢，刚才那颗已经融入我体内，所以......”

吴忧虎躯一震：“哎哎哎！！！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被介啊！”

“求本姑娘啊～”

能被堂堂四凶低眉顺眼地请求，足够她吹一辈子。

“三青小姐姐，小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您辣么冰雪聪明温柔可亲美若天仙善解人意，一定会不计前嫌对不对？”吴忧献媚连过渡都不用，看得束夜香都觉得丢脸。

这次轮到三青无语了：什么时候，那个呼风唤雨罪业滔滔的凶兽变成这样了？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三青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一颗新鲜的不死果和一瓶子赤泉出现在吴忧手中。

“其实王母娘娘早就算到了，你这个凶兽终有一天会来找我要宝贝，只是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

吴忧嘿嘿傻笑，把两件珍宝小心翼翼的放进空间芥子环中后，回答她的问题：“我可不是初代，我是二代。”

三青挑了挑柳眉：“哦，这就有意思了。顺便问一下，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别用长生不死的理由来搪塞我哦。”

吴忧犹豫了一下，从芥子环里拿出一块小巧玲珑的玉石给她看。

三青瞪大一双凤眼，倒吸一口凉气，很是惊讶。

“我知道了。但，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有时候，还得看缘分。”

吴忧的眼神格外坚定，就像一柄出鞘的剑，不得目的不罢休：“我早就有所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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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青点点头：“我还得去寻找娘娘，先走一步了。

那么，祝你好运。”

随后，她化作一只小巧的青羽三足小鸟，飞向了远方。

束夜香抚摸着吴忧宽大的肩膀，由衷地祝福道：“恭喜啊，只差一件天材地宝了。”

吴忧也轻抚她的手：“嗯，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知道我们辛苦，就请我们睡旅店啊！”

“……都说了要开源节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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