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梦还酒钱

“哈~~”向解难捻了捻眉心，剑眉微凛，有些无奈的叹道：“我就出来竞个赛，何至于这么多事？”

话是平淡的牢骚话，但人，终究是直面过漫天神佛的人。当向解难扬起了剑眉，无形无相，又无处不在的渺渺锋利之意，溢满厅廊后。一僧一道的脸上，却是愈发的虔诚小意。

两个人的年岁都不大，面相眼瞅着，也不过是与向解难相仿。年轻人嘛~，面上看着和气，心底到底是有些傲气与不服气。

“阿弥陀佛，小僧归相寺觉明，见过向施主。”和尚是眉清目秀的少年，小小的年岁，便已经是眼含见众生欢喜的慈悲的禅意。合十行礼，诸法皆空行如来。

沉稳赧颜，却是少有老鸦唉啼之老气，更像是卧于山涧溪流里的圆石，灵动盎然。

“无量天尊，晚辈青城山青蒿子，见过向前辈。”青蒿是一种长在烂泥碎土的食物，命贱，就跟随处可见的野草一样。

除了饱含汁水的根茎处，有那么点苦里回甘，清火凉血的药用，凭着很是糙气的外表，怕是连野草都不如。

当然，也许命格轻贱的生命，都会有诸如‘坚韧’、‘不屈’之类的东西。最起码，青蒿子的满身的剑意，以及那剑意里九死而不悔的奋勇意境，让向解难不由高看了一眼。

“啧--”向解难咋了下舌，不是太耐烦的语气里，带着些不爽利：“我先说好了，你们耽误我吃饭，我说不定会去天上，找你们的师门的祖师爷理论。”

“口舌之欢，虽说是表象贪欲。但向施主贵为天人，此间凡物，自然是配不上施主。”小和尚依旧合十一礼，温润如空山美玉的眼眸，不着半点心思：“协会已经备好了接风洗尘之宴，请施主移步。”

“协会？”向解难眨巴了下眼。

“呵呵--，是华夏宗教管理协会，挂在中央统战部名下的。”觉明小和尚笑道。

向解难：......

我特么，你能不能不要用如此科学的词汇，说出如此的玄幻的单词？！老子的世界观会崩的好不好？

好吧，这世界观崩不崩什么的，咱暂且不说。修行界与官方有合作什么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我记得......算了算了，不想了，NND，越想脑子越疼。

“哈~~”向解难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颇有些心累。这官方的邀请，实在是不好推辞。怎么说，自给借着华夏的地径，安稳生活了这么些年。

总不能由着性子砍人吧？妈蛋！这特么是会掉功德的！

“向前辈，请--”青蒿子拱手之后，便径自的带起路来。

.....

宴会上的珍馐玉食自不必说，那些大门大派的名宿长老们，殷勤而不失身份的抬举，也不必说。

当向解难放下筷子，第五次不着痕迹的，否认了收徒的念想后，一些该谈的事情，自然是到了该谈的时候。

搁杯置盏，人世繁华里，别有用心的浓香酒酿，到底是不若那小旧酒馆里，清冽如霜的款曲。

饮之无味，自然是不准备再饮。

咚、咚、咚......

向解难撑着头，渺渺莫测的月华剑意，轻似和风，不施半点轻重；又仿佛重若泰山，镇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众人不能说，亦不敢说。

气势是一种飘忽的词语，但当一名上位的生命，坐在你的身边时，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你心惊肉跳的缘由。

中山装的协会会长，又微微颤抖的手，放下了手中的杯酒，也收下了口中的说辞。

宝相庄重，佛韵悠长的老僧，静默的叹息。低垂的白眉里，满是不妄言语的沉思。

鹤发童颜的道士，横膝搁剑，冷翳锋锐的气势，好似藏鞘多年只待见天明的神兵。

咚、咚、咚......

剑仙却好似不知，不轻不重的点滴声，或急或缓的敲打着。声调起伏，自然是成了韵律。

恍惚间，款款的溪涧，蜿蜒在石缝与花草的隐隐交界里。

闻其声，感其意，却不见其形。

清幽的鸟鸣，唱响着空山寂寥的悠长；透亮温和的阳光，透过枝叶成韵的律动，洒下点点斑斓。

咚--！！

浑厚的钟鸣，传过了苍苔的石阶，空空悠悠不知道几千载的空灵，描述着朝云暮雪的怡然。

春晴，夏雨，秋风，冬雪。

不求结果，只问本心。

一时、一天、一旬、一季、一年、一生、一轮回......

咚--！

当向解难敲下了最后一道音符，所有人都好似大梦初醒。空空明明里，明白了许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明白。

向解难推开椅子，松活了一下颈子，便背着手，施施然的消失了身形：“这以道韵观空山古刹之景，全当是我付的酒钱饭钱了。你们能领悟多少，就全拼造化了。”

来的自然，走的自然便洒脱。

至于那原本要开始的谈话？呵呵，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安排。

老子再怎么平易近人，好歹也是一名剑仙！我有穿云破海，游历星空之能。为什么还要陪你们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若是前些天，尚有些许顾虑的向解难，说不得还会耐着性子听一听。但被张秋实几番言语，彻底解落心结之后......

鬼特么鸟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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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老僧睁眼一号，沧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佛门大能者的‘一梦春秋’，想不得真有此等神通。”

“哼--！老和尚，便想的太多。”头发花白的道人，睁开眼，膝上宝剑清鸣，周身的气势，也多了一份凌然：“观向前辈如此行事，怎么猜，也不想是灵山上的佛陀菩萨。”

“阿弥陀佛--”

“两位，向大人师承何处，不是我等能考虑的问题。尝试功德之法的计划，已经在向大人的道场展开。”身着中山装的协会会长，有些无奈的叹气：“若是不与向大人说明清楚，怕横生误会。”

老道沉思了很久，却是只能摇头：“我等蝼蚁，还是不要想着去左右向前辈了。罢了，且看事态发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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