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云开雾散

“青老先生，你也应该清楚，除了当今五大仙帝，没人能毫发无损的打过那头荒古年间的蛮兽。”姜知王淡淡地说道，“除非发生某种就连我们都无法想象到的奇迹，但这种奇迹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未免过于难求了。”

李青山停住了脚步，佝偻的背影被暮阳拉长。

当他再次转过身时，皱眉密布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将军您有所不知，我是看着那群孩子们长大的啊，李流芸，杜清歌，都是我从小看着他们在一起长大的啊，还有我那青云宗新入派的几十名弟子，都是鲜活可爱的生命。”

“若是让这群未来无限、年轻有为的孩子死在了大荒冢那种终年见不到太阳的地方，老朽之后的余生，只怕都无法安心度过啊！”

姜知王摘下面具，布满伤痕的狰狞面容缓和平静了下来，仿佛一潭不起风浪的池水。

他忽然轻轻地笑了。

这让异灵山上的许多银鳞龙军都极为惊讶。

没人相信姜将军居然是会笑的，因为没人见到过他笑过。

这群将领们，见的最多的是姜知王他孤身一人，独自登楼饮酒，身后垂落一地的皎洁月明。

看守在异灵阁的将士们见到了将军脸上的笑容之后，全然愣住了。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刚才见到了这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盛景。

“青山老先生，以前的我，同样也是这么想的啊，总觉得那群年轻的阿弟们不该死在那里，死在那里的应该是我才对。”

“直到后来，有人对我说了一句话。”

姜知王轻声说道。

“那句话支撑到我活到了今天。”

“那个女孩对我说，当你陷入最深的绝望之中，浑身挣扎而不能动弹的时候，不如怀抱着最后一缕希望。”

李青山神色恍惚道：“最后一缕希望？”

“是的，只要你还抱着一丝期待，就可以盼来奇迹出现的那一天，就像是阳光穿过了黑夜。”

“我曾经数月难眠，想要为我死去的那群兄弟们报仇，只不过实力悬殊，我去也怕是去送死。”

“所以，我在等一个希望，希望有一天这天下云开雾散，会出现那么一个人，替我杀掉了那头大荒鬼妖。”

“可如果，始终等不到呢？”

李青山低声问道，似乎在问自己，有像是在问姜将军。

“就算等不到了，就这样怀抱着希望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毕竟，除了这一条命之外，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

姜知王登上阁楼，背景寂寥没落。

他推开幻灵阁的朱红大门，走进了门后无尽的漆黑之中。

“来人，送客吧。”

..........

中州，大荒冢。

鬼哭崖。

暴雨如瀑。

暮色已经渐渐变得浓厚而冷冽，像是在宣布这一天即将结束，也像是黑色的幕布翻滚而起，为最后的大战拉开壮烈的帷幕。

“你我无恩怨，不要互相招惹，其实我很烦别人误会我，那总会让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白衣少年的声音于九天之上垂落而下，清淡的嗓音仿若惊雷般，在杜清歌的耳边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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