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提斯代尔老师好（1）

1.

“呃、呜……”

聆听到海水声音的我缓慢睁开双眼，朦胧的视野前是有朝我涌来浪潮，但奇怪的是我视线高度很低，低到张嘴就可能把沙子吞进口腔。

“身体……动弹不得……”

很快理清处境的我意识到自己正被埋在沙滩上，只有颗脑袋还露在外面，横行的螃蟹和稚嫩的沙堡，以及孩童们恶作剧得逞的欢声笑语萦绕在我耳畔边。

看来让我如此难堪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群孩童。

“呐，快到吃饭时间咯， 赶紧跟老师回家吧，不然全部都要被帝奇给吃光了哦……咿咿咿 ? !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呀、怎么可以给别人添麻烦呢 ? !”

远方惊慌失措的紫发女性往这边奔跑过来劝阻这群以虐待我为乐的熊小孩，浪潮朝我迎面涌来冲刷得我神志不清，焦虑不安的女性跪在我身边徒手掘沙。

“你们别在笑了啦、赶紧救人吧 !……呐、呐，坚持住啊、我们很快就会把你救出来的 !”

戴顶棕色方格贝雷帽的孩童站在海滩边的楼梯上压低帽檐，仿佛压抑不住似的满脸不屑咋舌声:“嘁”，两手叉进口袋里流氓样的回到那个不愿继续待下去的家中。

2.

当时，一切都来得太突如其来

不愉快的黑暗记忆如狂澜般席卷上我的脑海

“诶诶诶诶 ? !为什么埃布伦娅号忽然沉没了呀、吾不会游泳、救、救——呜呜、身为魔族四天王怎么能为了苟活而向人类摇尾乞怜呀 !这是莫大的耻辱、咕噜咕噜——”自尊心强的艾蕾莎藉助浮板漂浮在海面，但很快被翻腾的海浪重新打进海里。

“把你的武器给扔掉啊、不然你真的会死的、还有那块破石头你到底要拽到什么时候 ? ?你急着去投胎吗 ? !”

“你胆敢说魔王陛下赐予的「令牌」是石头 ? !只要有这块石头魔族四天王的吾就能自由调兵遣将、是权利的象征——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这还是魔王陛下的分身吾怎么可能就这样扔掉、咕噜咕噜——”

“你不扔掉的话就会死、那样没办法继续效忠也没关系吗 ? !”

“那你就赶紧过来救吾、不，赶紧过来打破这局面啊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快点过来扶吾到安全的地方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救援之前你要承认这不是救、这不是救咕噜咕噜、是战略性的援护 !不然吾宁愿死掉也不会承认被孱弱无力的你所拯救的事实，干脆让吾死掉算啦!”

“我知道知道啦、你不要再继续挣扎了，那只会加速你沉沦的速度……可恶、这个时候缇娜到底在哪啊 !”

“诶嘿嘿，不会游泳的人类真是狼狈不堪，贫弱、实在是太贫弱啦 !”得意洋洋的缇娜像鸭蹼那样蹬腿展现精妙绝伦的泳技，畅游在落难拼命挣扎的艾蕾莎身边。

“缇、缇娜、你会游泳的话有办法救下艾蕾莎吗? ?”

“啪啪啪……(拍水的声音)”

“你再这样磨蹭下去艾蕾莎可能会被淹死的啊 !”

“啪啪啪……(拍水的声音)”

“这、这个臭丫头，居然蹬鼻子上脸……魔王陛下求求你大发慈悲、拯救我们这群落难的迷途羔羊好吗 !”

“真是拿汝等这群孱弱的人类没辙呢，没办法、汝就继续像树懒那样趴在那里观摩本王的飒爽英姿……呜呜、忽然好重、本王、本王突然动弹不得了 !咕噜咕噜——”

“你的那件棉被浸泡了这么多海水当然重啊 ! !赶紧把那件棉被扔掉不然你也会丧命的 ! ! !”

“不行啊、这可是自从来到这世界后便一直陪伴本王的王袍、而且脱掉它本王跟光溜溜、不知廉耻的小孩有什么区别呀 !咕噜咕噜——”

明明平常总是公然裸.露那发育未完全的身体，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羞耻心呢……

“救、救救本王咕噜咕噜——”

“先救魔王陛下不要管吾啦、魔王陛下咕噜咕噜——要紧咕噜咕噜——”

我当然两个都会拯救，我不容许任何宝贵的性命从我眼前消逝，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会尽可能拯救他们。

但是、海面一群胡乱挣扎的落水者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颠覆我对荒唐的认知，挣扎的剑士莱昂、魔法师裘尔，还有昏阙过去的格斗家迪恩，明明是冒险者连游泳都他喵的不会吗……

以及、漂浮在海面的公主遗体棺材，倘若公主再次沉沦我们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付诸东流，必须做出选择，选择救命还是说先拯救公主遗体 ?

亲身面临地狱选择题的我轻视了惊涛骇浪的威力，同时对瞬息万变的大自然抱起敬畏之心……

3.

“哦，睁眼了睁眼了呢……”

“我还以为大哥哥不小心死掉了。”

“提斯代尔老师 !那个大哥哥醒来啦 !”

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簇拥在我身边的稚嫩孩童，孩童用好奇、喜悦、忌惮、怀疑等复杂的眼神注视我，百感交集的我听到提斯代尔老师的时候撑起身体

“是吗，大哥哥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呢，这都是大家齐心合力的功劳哟。”窈窕的紫发女性脱下围裙挂在粗制滥造的衣架上，以温柔和蔼的笑容来到我身边:“怎么样，感觉身体的状况如何 ?有什么大碍吗 ?”

“……是你，救了我吗 ?”

“准确来说是大家的功劳哦，是他们在海滩遇到你然后协助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要感谢的话就谢谢这些孩子们吧。”母性光环异常耀眼的紫发女性抚摸身边孩童的脑袋，孩童们很享受爱抚似的闭眼歪脑袋。

“是我抬起大哥哥的脚，我有帮忙呢。”

“我有帮助大哥哥把鞋子送过来哦。”

“还有我、我在前面呐喊助威了 !”

“我也是我也是呢 !”

“哦，谢谢……谢谢你们……”

久违感受到真性情的我不禁热泪盈眶，以前到处流浪的那段时间为了活下去甚至连偷窃都成家常便饭的我很容易被他人热心肠的援助所感动，当初就是师傅和伊芙的出现彻底改变性格阴郁消极的我。

“怎么就这样哭了，真没出息呢，你这样也算是男人吗 ?”站在角落嘲讽我的孩童扬起蔑视的笑容，被帽檐遮掩的蔚蓝瞳孔非常漂亮，就是性格有些恶劣:“啊，落难者和孩子们萌生出的情谊让我感动的痛哭流涕呢……骗你们的，其实很恶心很让我作呕啊。”

“克里糸塔你这家伙这么总这么口无遮拦 ? ?”体型较壮硕的孩童两手环抱在胸前怒视嬉皮笑脸的克里糸塔:“每次都这样，你难道就不嫌烦吗 ?”

“就是说啊，真是好讨厌呢……”

“你自认为跟我们唱反调很帅吗 ?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那荒诞可笑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总是在破坏我们家庭的感情，真是很坏的人呢”

“给我闭上你们的鸟嘴吧，真是聒噪啊……”对叱责和辱骂满不在乎克里糸塔的听到家庭这个词的瞬间漠视那个触碰他逆鳞的孩子:“不过，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你说家庭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只不过是我们暂时居住的房子，迟早有天要被迫离开这里啊，因为我们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不是吗 ?……”

“你这个混蛋，总是触犯这个家的禁忌。”

“如果你说的禁忌是你们为了逃避现实而制定的不成文规矩，我对此深感抱歉。”宛如接受极佳贵族教育优雅行礼的克里糸塔非常有贵族的风范，在场的人在被克里糸塔戳破核心后弥漫股悲伤的凝重氛围。

这个克里糸塔貌似是很臭屁的孩子诶，从孩童厌恶的神情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不融洽，从克里糸塔目中无人的态度我大概推测出他们的关系链，克里糸塔是圈外啊。

“既然你对这个家不满意的话那就赶紧给我滚蛋，有本事就别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走啊……怎么了 ?放出那样的狂傲话语到头来只是满足无聊的虚荣心么 ?”魁梧的男孩转身背对抿住嘴唇的克里糸塔:“你不服的话就给我悄然消失，不要给这个家徒增麻烦，总是玩失踪让我们全体为你担忧、到处找你你觉得很光荣——”

“够了，汤米……克里糸塔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克里糸塔他真的太过分了……”

“克里糸塔他只是心情不好，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啦”

“我看恢复这个词套用在克里糸塔身上不合适吧老师 ?”一脸奸诈圆滑的飞机头男性双手叉腰睥睨脸上埋上层阴霾的克里糸塔:“恢复的前提是克里糸塔最初就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惜的是克里糸塔从刚进来的那天起就是做派与我们背道相驰的不良正太呢，倒不如用「洗心革面」这次比较贴切不是吗 ?”

“噗、或许真的是那样呢……”

憋笑的孩童们以嘲弄的语气嘲讽自命不凡、又标新立异的克里糸塔，嘴唇颤抖压抑心中的熊熊怒火。

“大、大家没必要继续争执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啦 !你们不想让我继续待在这里我还不屑呢、说、说到底这里是因为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才愿意继续待下，不然你们以为我稀罕吗 ? !”恼羞成怒的克里糸塔眼中闪烁晶莹的泪珠后:“你、你们这群家伙给我记着，等我让我们家族东山再起后你们就可怜吧啦的求我收容你们这群肮脏的寄生虫吧 !”

呜哇，这剧情展开怎么回事啊 ? ?

夺门而出时挥洒泪珠这么狗血的吗 ? ?既然是不良少年的话就给我振作点啊、让我都忍不住同情你惹。

“克、克里糸塔 !你给我等下——”

“没必要管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啦，提斯代尔老师，好心情全部都被那家伙破坏掉了。”很多孩子附议「就是说啊」这样冷漠的话语，幡然醒悟汤米两手环抱在胸前以爽朗豪迈的笑容对我自我介绍道:“大哥哥你好啊，我的名字叫做汤米·芬瑟夫，是这群弟弟妹妹的兄长，嘛，但现在兄长可能得由你来做了，从今以后就麻烦你照顾我们咯，大哥哥。”

“忽然间要做兄长啥的我可承受不——”

姓氏是贵族才配拥有的权利，当他道出姓名时我震惊了，我记得芬瑟夫家族貌似是威名显赫的军事家族，与伯伦蒙特同样负责镇守边疆守护梅洛亚皇国的安全。

但是遭遇实力强劲的刺客暗杀几乎被灭族，而我眼前这个爽朗男孩就是芬瑟夫家族的遗孤 ? ?

“露娜，露娜·艾布伦修。”

粉发女孩优雅撩起裙子行礼为我介绍。

什、什么 ? !那藉由商业贸易聚敛财富和声望，最后因为缴纳很多税金为皇国国库作出杰出贡献的那个封臣 ? ?那个购买领主地位的艾布伦修 ? !然后、然后因为遭遇暗杀者几乎被屠杀殆尽的艾布伦修 ? ?

明明裙子都这么破破烂烂实在无法跟富可敌国的荣耀家族联系到一起啊、但她确实很有贵族的风范 !

紧接着这群孩子们依序跟我自我介绍，都有个奇妙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因某种缘故父母双亡。听到精神恍惚，虽然不是参加宫廷宴会能拓展人脉的场合，但就像参加权贵小孩的聚餐那样惊险刺激。

“……呜……”

缩在角落窥视这里的小女孩抱着破损的洋娃娃，那装满惊恐和畏惧的眼神显得有些微妙，如果是害怕陌生人的我还能理解，但那忌惮的眼神正集中在面露笑容的提斯代尔背后，注意到她的提斯代尔挥手示意。

“呐，艾莉丝，你也过来自我介绍吧。”

“……呜呜呜……”

抱着洋娃娃逃离残酷嗜血野兽似的，艾莉丝抱住娃娃迅速跑向沉寂的简陋房屋深处，忧愁的提斯代尔捂住衣襟跟我解释名为艾莉丝女孩的异样。

“对不起呢，那孩子貌似不喜欢我，但其实是个本性很善良的女孩子哦，希望你能原谅她的不礼貌……”

“没关系啦，孩子就是要这样才可爱，我宁愿缇娜那家伙也是如此羞怯，至少不会给我徒增麻烦……”

4.

这里是这栋建筑物的厨房，因为孩童们逐渐增多的缘故变得非常拥挤，平日省吃俭用抵制铺张浪费的提斯代尔对自己很吝啬对待孩童却很大方。所以购买张勉强能容纳十人的桌子，伙食基本都在这间厨房解决。

现在是我和提斯代尔的独处时间。

“簌簌簌、啊……”

吃完晚餐再利用片刻闲暇喝口提斯代尔老师泡的茶感觉疲倦不堪的心灵都得到荡涤似的舒服，洗碗的提斯代尔老师轻哼某首旋律优美的童谣。

“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哼的那首歌应该是《闹市顽童》吧 ?某个吟游诗人联系城镇生活所创作出的歌曲，曲调欢快而轻松，但也有似思念过去的淡淡忧伤和感慨时间流逝之快的无奈呢。”因曾经家境优渥和经常听到音乐的我能辨识出提斯代尔所哼出的旋律“呀啊，我年纪还小的时候这首歌基本家喻户晓呢，每个孩子都会唱。”

“被、被你听到啦……”

“嘛，毕竟你都陶醉在里面没意识到也是无可厚非的。”娇羞的提斯代尔轻轻撩起紫色刘海问道:“那么，你觉得我唱得如何，有表达出那韵味吗 ?”

“韵味啥的，我觉得自己唱得过瘾、唱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吧 ?但要我予以置评的话，老师你唱得很棒呢。没有跑调和音色婉转动听这优势让我给你打高分，如果老师做吟游诗人肯定能收获忠实听众。”

“讨厌，那也太夸张了吧，你讨好我可没奖励哦……”

“我这人不擅长夸奖别人，特别是违背内心的谎话很蹩脚一下子就被戳穿啦，所以我有感而发的赞美绝对是源自真情实感这点请你放心。”

“是吗，谢谢你，我也觉得约翰不是会说谎的人。”

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和提斯代尔熟识了，我们分享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例如提斯代尔是水之都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还有她无条件收留孤苦伶仃孩童的善事令我大为感动，没有回报却依然牺牲自己照顾那些孩子。

“不过，老师你照顾那么多孩子也不容易呢，不但要承担伙食费用和生活费，还会勤恳的教孩子学习，这些事迹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慈善家做不来的呢，搞不好老师你上辈子就是天使哟。”

“天使吗……我并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提斯代尔闭起眼睛摇晃脑袋:“虽说被孩子们尊称为老师，但我做的都不是正规教育，只是单纯传授孩子些生活技能和必备知识而已，因为生活负担沉重，孩子们学费无论如何我都筹措不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在属于自己的年纪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和普通的孩子们坐在教室里上课……”

“您太谦虚啦，在我看来你真的很了不起啊。”

“……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好人，倒不如说真实的我与你对我的印象截然不同……”提斯代尔擦洗碗盘的手忽然停止，满脸忧愁地凝视洗碗盆:“罪孽沉重的我就是个魔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这些家庭破碎的孩童尽可能赎罪，偿还我的罪孽……”

我是不是提及到不该多嘴的事啦 ?那、那就转移话题好啦，不然闹得活跃气氛忽然宁静就很尴尬了。

“那、那提斯代尔从事怎样的工作呢 ?要照顾这么多孩子应该是很稳定的工作才对吧 ? ?”这涉及隐私的问题是我目前怎样都想知道的，超级好奇和在意。

“抱歉，无可奉告……”提斯代尔抚摸隔层布料的手臂擦洗锋利的菜刀:“我……亵渎了父母给予我的肉体做不好的事，倘若父母健在肯定会狠狠叱责我吧……”

咦咦咦咦咦 ? !她的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哟、难道是我脑中想的那种脏脏的意思咩 ? !气氛突然更加尴尬了不是吗 ? !哑口无言的我颤抖地举起水杯静静饮用。

“……这么说来，约翰从事怎样的工作呢 ?”

“呃，完成委托获得报酬的冒险者工作吧。”

“嘿，约翰是冒险者吗 ?……真的很羡慕自由的你呢，做冒险者的话肯定很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吧 ?”洗完碗后，饶有兴致的提斯代尔坐在我对面问道:“呐，介意跟我说说你的冒险经历吗 ?”

“冒险者经历吗 ?……唔，那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别抱太大期待哦，因为我只是铜级冒险者倒没啥值得吹嘘炫耀的丰功伟绩，甚至连猎杀魔物的战绩都没有呢。”

“没关系的，我只想听听冒险者的故事。”

然后，我跟听得津津有味的提斯代尔讲述我做冒险者时的故事和主要接受的委托，像是疏通厕所、帮人寄物品、宣传广告、修理物品之类的，瞠目结舌的提斯代尔用难以置信的神情凝视我，但我将我的遭遇如数告知给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约翰……你确定你没再跟我开玩笑么……冒险者的你不但没猎杀过魔物还……”

“啊，我说的千真万确，全是真的哟。”

对不同的人用不同态度，换做伊芙我肯定稍微添油加醋改编成段会被后代传颂的史诗级冒险。但负责我委托的伊芙自然清楚我接受的委托都是哪些。

“……噗。”憋笑失败的提斯代尔捂嘴轻笑

“我能理解你觉得这很荒谬可笑，但是啊，你这样很伤我的心呐。”习惯被人冷嘲热讽的我没从她的轻笑中感受到任何恶意，只是纯粹的笑声。

“抱歉，因为……约翰明明是冒险者却做着些与冒险者没有关联的日常委托，总觉得很奇怪呢……”

“拜那所赐，我在逛街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人跟我打招呼，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所言不虚，确实有很多人邀请我到他家做客跟我侃侃而谈，但因为这不足挂齿的委托受惠于他们，难受的却是我。

“你真的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我很佩服你啊……这么说来约翰为什么没接受猎杀魔物是委托呢 ?”

“呃……就算你问我为什么，因为自身能力有限没办法以身涉险做那些能力范围外的任务啊。”困惑的我搔搔脸颊，理论上说我完全有能力接受屠杀魔物的委托，但关键是我实在没办法对那些有生命的生物挥剑。

“虽然佩剑，但也只是增加存在感的装饰品而已啦，不然冒险者没携带武器倒挺奇怪的……这么说来我的武器好像因那场灾难被冲掉了呢。”想起随身携带的佩剑随着埃布伦娅号沉沦的我愁眉苦脸思考之后该选择什么武器，因为缇娜和艾蕾莎的缘故我都不敢过度开销。

话说，缇娜和艾蕾莎呢…………

“怎么了吗，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不介意的话就说出来让我也一同分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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